第43章 除夕

馬雲山和白玉棠向老乞丐問好后，李虎就張羅著在堂屋裡鋪設桌椅。七個大人一個大桌，喝酒吃菜，酒是李政的好酒，新酒還沒出來。四個小孩一個小桌，小朋友嘛，家裡來了客人，坐不下，單獨一桌很正常。

席間，馬白二人不停誇讚酒好，得知李政的酒坊就是出這種酒水，他們也很看好酒水以後的銷路。一場吃喝，賓主盡歡。

下午馬白二人向李政辭行，李政也沒挽留，叮囑一聲路上小心。現在李政的心思全在第一甑桶出的酒上面。最開始實驗的時候是一石穀子，這一次是滿甑桶，四石穀子，而且全程李政都沒有參與。

雖說釀酒不是技術要求那麼複雜的活計，但李虎和夥計們畢竟是第一次，以後熟才能生巧。這兩天就是第一批酒出來的時間，李政心裡還是有點忐忑的。周曆三二一八年，宋嘉佑十八年十二月十二日，李記酒坊的第一批酒水出來。第一批酒水出酒190斤，分四個階段盛接酒液，就是天地玄黃等級的酒液。它們分別是4斤、20斤、60斤、106斤左右，分裝四個陶壇老熟。

以後每個批次的酒要分批存放，勾兌、老熟至少兩月，才能裝瓶拿出去賣。雖然與李政預期的相差一點，但也沒有相差太多，可以說這次釀酒非常成功。後面每天都有一批酒液出來老熟，源源不斷的酒液就是源源不斷的銀子啊。

昨晚的一場大雪，讓整個世界銀裝素裹，變成一個童話里的世界。今天是嘉佑十八年的最後一天，除夕。

李政緊了緊身上的狐裘，獨自一人往自己家的酒坊走去。李虎一早就去了酒坊，而李政一直在練習武藝，現在才去。李虎作為老乞丐的記名弟子，他的心思全在酒坊，沒啥心思習武。現在除開體格、力氣的原因，光比招式的話他恐怕打不過石頭了。

李政走進酒坊，只見裡面熱氣朝天、霧氣蒸騰都快看不見人了。酒坊里的溫度估計都有三十多度，很多夥計都光著膀子在幹活。

看見李政進來，梁浩連忙上來幫忙脫下他的狐裘、掛好。

「東家，您來啦！」

梁浩是最開始學釀酒的十個僱工之一，四十齣頭，面相本分老實、手腳勤快。但他又有一個優點，腦袋靈活，學東西快，是幫助李虎帶領後面的僱工幹活的重要助手之一。李虎將來會去管賣酒的酒鋪那攤子事，而酒坊就需要一個人來抓總，梁浩就是李政重點考察對象之一。

現在經過近兩月的磨合，酒坊也基本走上正規。對於釀酒的每一個步驟，都有人數不等的小組負責，每人只關注自己負責的某個步驟。這樣能讓僱工更快地熟悉、掌握技巧，又能加快工作效率。當然還有一個作用，保密，但統共就這麼大的地方，有心的話也能了解全過程。

「李掌柜呢？」

剛好李虎聽見動靜，過來：「公子，你找我？」

李政看見李虎，點點頭，讓梁浩自己去忙。李政跟李虎說道：「今天是除夕了，我準備從中午吃完飯就給所有夥計放假。讓夥計們回家過個好年，節后初九開始上工。你看如何？」

李虎心裡一陣嘀咕，公子有時候太心善了。別家作坊的夥計一般都是初三四就開始上工，而自己家居然要放假到初九。而且夥計們還不一定領情，放假是沒有薪俸的，誰會在春節休息這麼長時間。

「公子，夥計們不一定願意啊！」

「為什麼，放假還不願意？」

「不上工就沒有薪俸拿，

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別的作坊初四就上工。」

「沒有，以後我們酒坊凡是酒坊規定集體放假的都等同於上工，有薪俸拿。」

「啊，這，這……，這不合規矩吧！」

「不合哪門子規矩，以後這就是我們酒坊的規矩！」

「是，公子！」

「你去宣布吧，而且每個人我有一個紅包，感謝他們這段時間來的辛苦！讓他們回去過一個好年！」

李虎去宣布了，李政看著直搖頭。這些夥計一個月只輪休兩天，一天上工12小時以上，過節只有春節放假。就這樣夥計們還恨不得天天上工，這要是放到現代去，妥妥的一個壓榨勞工啊。

李虎宣布以後，酒坊里響起夥計們的歡呼聲，看來他們也是喜歡帶薪休假的。上午忙完所有收尾工作，蒸鍋熄火，該出的酒都盛好。中午，一頓簡陋的但食物充足的午餐，李政與夥計們一起吃。看著這稍顯簡單的午餐，李政在想，是不是應該搞一個小型的食堂，畢竟也有五十號人吃飯了。

吃完飯後，每個夥計到李政這裡領紅包。每個夥計是二兩銀子、六個組長是三兩銀子，也就是等於多給他們發一個月的薪俸。李虎是五兩銀子，自從他當了酒坊的掌柜后，薪俸就被李政提到五兩。

每個上來領紅包的夥計都非常開心，他們從沒想過還有紅包領。這平時的薪俸都是按時發放，又多了一個月薪俸的紅包，這個年能過一個肥年了。每個夥計上來的時候都發自內心地對東家感謝。

夥計們都開心地拿著紅包，還有自己的行李回去了。他們想趁著過年多買幾斤肉，給娃子們買幾根飴糖、幾個玩具，再扯上幾尺布給娃他們做身新衣，那就是一個肥年啊。六個組長被李政留下來了，其中就有李政看好的梁浩和蕭寬。

李政留下他們的目的就是想在來年搞一個小食堂，食堂的成員就是六個組長的婆娘。每個人包吃包住，還有半兩銀子的月俸。這也算是給六個組長的福利吧，李政讓他們過完年初六就過來，把小食堂支楞起來。交代完了就讓他們回家過年了，李政和李虎也要回家過年了。

今天是除夕，這天沒有上課，也沒有練武，讓孩子們玩。等李政他們下午到家的時候，四個孩子正在玩李政買給他們的煙花爆竹。看到李政回來，都跑過來了。除夕夜，一家八個人圍著火爐，吃著年夜飯。這是李政在異界過的第一個春節，往年李政就是一人在自己出租屋隨便過的。一個人過年也沒心思搞什麼好吃的，隨便搞點比平常豐盛些的飯菜，吃完打遊戲，一個年就這麼過了。

吃完年夜飯，李政給了四個孩子每人五十文錢的紅包，隨便他們自己去買啥。李嫂也有紅包，連老乞丐都有紅包孝敬，李虎已經給了就沒有。

今年不一樣點，看著孩子們歡笑打鬧，看著老乞丐和李虎在那拼酒，李政感覺才有家的味道。大年初一的下午，李政說要一個人出去走走。其實他是回現代，他要去向老院長奶奶拜年。自從中秋節后，每個月李政都會抽出半天時間去看看、陪陪老院長奶奶，過年當然要去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