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打了才相識
那三個學姐注意到面色不善的吳果，敗下興來，幾人互相之間使了一個眼色，就端起餐盤往別的地方走去了。
吳果環抱著手臂，氣咻咻地站在那裡，如同被侵犯了領地的惡虎，又像一個憤怒的火車頭，噴出一縷縷嗆人的濃煙，「聽到我說話沒有？這是我的地盤！你——」
「起！開！」
吳果，父親是勝豐的副校長，母親是上市公司500強的董事長，在學校里可謂是橫著走的存在，吳果自從第一天來這個食堂吃飯起，就已經對外宣布了那個位置是屬於他的了。
金臨市有權有勢的大有人在，當然不會所有人都慣著他，有幾個存心挑事的，都被吳果打服了。
記處分？他不在乎，給他爹丟臉？哎，他吳果就喜歡干給他爹丟臉的事兒。
當然了，也是有人能整治住吳果的，不過這傢伙現在精蟲上腦，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拋之腦後了。
吳果語音未落，就上去扒拉人家，右手已經提起了那人的領子，那個少年波瀾不驚的臉登時沉了下來，眼眸噴火的看著吳果，「鬆開！」
「我不松，你能拿我怎麼樣？」
兩人之間氣焰囂張了起來，大戰一觸即發。
惹張空在意的是吳果右臂上的那條怪蛇，在臨近那個少年的脖子處，身體像彈簧一樣速即在他的脖梗處咬了一大口。
「嘶……」張空不禁到吸一口涼氣，光看著他就感覺疼，那少年的皮膚出塌了一大塊，那缺口處自蛇咬了之後流連著金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了起來。
只是那個少年宛若沒有所感，隨著吳果的拉扯站起身來一臉氣急敗壞怒火沖沖，下一刻直接將桌上的餐盤給扣在了吳果的臉上，「我讓你松！開！」
「媽的，你以為你誰啊！」吳果也不甘示弱，拿著餐盤的另一隻手抬高，從他的頭頂倒了下去。
少年俊秀的臉龐有溫熱的菜汁順著滑了下來，頭髮睫毛都被打濕，吳果也沒好到哪裡去，兩人都是狼狽不堪的模樣。
少年瞪大了眼睛，怒火從那雙有神的眼睛里噴射了出來，要把吳果刀了一樣，他胸脯劇烈起伏著，臉漲的通紅，從脖子一直延伸紅到耳後，脖頸處青筋暴起，他一把抓住吳果倒餐盤的手，往旁邊狠狠摔去。
「哐啷啷——」
本來這邊的動靜就很大，一些人已經在周邊看起了好戲，這餐盤掉在食堂地板上的聲音格外響亮，又將食堂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吸引聚集在了這邊。
「怎麼著？想打架是嗎？」吳果囂張的說道，「那就來啊！」
被他這惟我獨尊目中無人的姿態徹底激怒了，少年從座位那狹小的空間大腿一邁走了出來，和吳果面對面，而後一拳迅速的砸在吳果的臉上，劇烈的衝擊力以及痛感使得吳果往後撤了兩步。
他用舌尖抵了抵被揍的地方，這個時候還不忘犯一下中二病，一隻手撩了撩那火紅的頭髮，提起拳頭也向少年砸了過去，不過這一擊被少年用手給敏捷的擋住了。
趁其不備，吳果下腿彎曲聚力，一膝蓋狠狠的頂在了少年的雙腿之間。
那一刻，在場所有看戲的男生們，都不由得下體一涼，同一時間好像都聽到了什麼碎裂的聲音。
「唔！！！」換一個男人肯定會止不住躺在地上痛的嗷嗷叫，不過他卻極力的忍了下來。
少年鬆開了吳果的拳頭，退了幾步捂住私處，靠在了後面的餐桌上，憤憤的吐出了三個字：「你個狗！」
在旁邊沒來得及用什麼措施阻止一下的張空，
眼看著事情發展到了近乎不可挽回的局面，才將餐盤往最近的餐桌上一放，剛想去勸架呢，後面就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
「卧槽，老王來了！」不知道是誰嚎了一聲，教導主任人還未到雄厚的聲音已經傳到人的耳朵里，「吳果！你個小混蛋還不快住手！」
張空心道不好，治住吳果的人來了。
這場鬧劇的結尾以吳果被提去教導主任的辦公室里喝茶，那個男生被攙扶進醫務室作為告終。
吳果那一腿，以張空對他多年的了解，是毫不留情的用盡全力了，至此張空默默給那少年的小兄弟在心裡點了一根香。
正午的大太陽非常火熱，烤的人要化了，張空守在門口，靜靜的等待著。
其實在吳果和那個男生打起來之前，他是有機會去攔住吳果的，不過他沒有，而是選擇了用吳果測試了一下那個少年的實力。
但凡吳果有幾率遇到危險，張空也是萬萬不可能讓他冒險的，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吳果對上那個男生，絕對吃不了虧。
他的直覺向來很准，果然，這次也是一樣。
「好像也就只是個有點特別的普通人，那個男的應該也不知道自己身體的異樣，難不成他身上有什麼寶貝保護他什麼的？」
張空這樣放空思緒想著，都沒有注意到已經從辦公室里走出來的吳果。
吳果用手抓了抓滿是飯湯的頭髮，然後一把糊在了張空的頭髮上，「在食堂你怎麼不幫爸爸一起揍那小子，啊？」
張空也不生氣，聳肩了肩說：「你一個人出手不就照樣打的他屁滾尿流嗎？為父再出手，恐怕會惹得人笑話，我大天世家名門正派，父子二人聯合欺負一個毛頭小子，傳出去恐怕有辱門楣。」
現網路上最火的一部小說裡面的台詞，前期仗著實力比主角強勝欺辱主角，後期被主角虐成渣渣的炮灰的老父親說過的話。
「放肆！我乃大龍真神！後輩！見到祖宗為何不跪！」吳果接道。
「我向來不拜陽氣不盛之神！」
「呵，本座不跟細狗一般見識。」
兩個人邊鬥嘴邊離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越來越遠，身後傳來教導主任極具震懾力的聲音：「吳果！我讓你去醫務室給齊碩一同學道歉！你這個小混蛋往哪走呢？啊？！」
試問整個勝豐高中誰不怵教導主任王建新？傳聞他跟上面的大人物沾親帶故的，校長氣到他了他一樣打，敢問做教導主任這麼牛掰的，除了他還有誰？
最令人聞風喪膽的還屬他的旋風腿，被他的腿掃一下，起碼得養個十天半個月，此人罵人賊狠，揍人賊疼，狂的沒邊。
於是吳果果斷慫了，「哎呀，王老師，我這不是想和張空給那位齊……啊對，齊碩一同學買點營養品去嗎？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去！」
「你小子最好別跟我耍什麼心眼子，不然你爸來了都不好使。」看到吳果旁邊的張空，王建新臉色稍霽，「張空同學好好監督他，今天剛轉來的齊碩一同學和你一樣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你們兩個一定會成為我們勝豐高中新一代的傳奇。」
張空扯著乖巧的笑容，聽出了王建新的言外之意，「是，王老師放心好了，我會跟齊同學打好關係的。」
王建新笑著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回去了辦公室處理學校的一些瑣事去了，他不喜歡別人主任主任的叫他，他說，王老師這個稱呼，顯得他和同學們的距離不那麼遙遠。
王建新是一位盡心盡責的好老師，只不過過於嚴厲苛刻，對好學聽話的學生格外喜愛，不過對待壞學生也不偏心，保持著公事公辦的態度。
吳果撇嘴，「今個兒我確實衝動了一點，本來我沒想著把那個齊碩一怎麼著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收不住……」
「嫉妒人家被妹子搭訕，就不要狡辯了。」聽這話，張空用嘲笑的口吻說道。
然而內心想的卻是：「果然，真的有異常。」
吳果這個人雖然霸道了一點，不過心眼很大，為人大大咧咧不怎麼記仇，為了一個位置上手打人這種事，他根本就不會做。
本來他還當是因為今天他冷淡的態度讓吳果不開心了，所以想藉此發泄一下，這下看來，是有什麼在驅使操控一樣。
張空沉默片刻，看向了吳果的右臂，那條盤踞在那裡的怪蛇，沒有像之前那樣吐著駭人的蛇信子盯著他，而是閉上了眼睛和嘴，渾身冒著金燦燦的光芒。
細細打量下來，那蛇身上的人臉似乎少了一些……
醫務室。
尿急。
齊碩一坐起身，盡量忽視掉了下身的痛感，咬牙罵了一聲：「媽的！」
真是倒霉，碰到了一個二貨，下次遇見他一定要還回來！
「噠噠噠……噠噠……」門外傳來兩道輕快的腳步聲，下一刻，隔間的門帘就被掀開了。
映入齊碩一眼帘的是吳果那張令他恨得牙痒痒的嘴臉，後面的張空直接被他忽略掉了。
「你還有膽子來看好戲是嗎？！滾！」齊碩一手怒指著門口，咬牙切齒的說道。
「雖然我是來道歉的，但是你也沒必要那麼沖吧？」吳果說。
「你都差點讓人家性福沒了，說這樣的屁話不會良心不安嗎？」張空看了一眼旁邊理直氣壯的吳果，在心裡默默吐槽他的臭不要臉。
不過少年還是面露真誠，用誠懇的語氣說道：「齊同學，真的很抱歉，我兄弟一時衝動，我們買了禮物誠心給你來道歉的，你接不接受我們的道歉無所謂，還希望你能收下禮物作為補償。」
壓根吳果就不想去道歉，不過怵王建新的淫威，只能又回到辦公室要了老王的教師證，不然根本出不去校門。
禮物張空嫌麻煩，就隨著吳果讓他自己挑去了，他在奶茶店買了一塊雪糕邊吃邊等吳果，回來的吳果在那個所謂的禮物上面蒙了一層紅布，神秘兮兮的，他也沒多問。
聽了張空冠冕堂皇的話，齊碩一臉不屑，「你還挺會說人話呢，禮物我不需要，你們只要滾出我的視線，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
吳果一聽這話又掄起了拳頭，怒道：「你怎麼說話呢？啊？」
「算了，把東西放那邊我們走吧。」張空好脾氣的說，之後讓吳果把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就拽著他離開了。
齊碩一看了眼放在床邊的東西，移開眼下床去了廁所一趟，回來的時候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掀開了那塊紅布。
「我*****！」
張空和吳果其實並沒有走，是吳果硬要留下來，他們的身後傳來了什麼東西被摔的聲音，以及不堪入耳的辱罵聲。
張空挑眉，「你到底給他送了什麼東西？」
「菊花啊。」
吳果聳肩，一臉的無辜，不過眼裡的惡趣味沒有一點掩飾的顯露出來。
兩個朝夕相處的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