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虛影
駭驚出聲的話語引得忙碌的眾人回頭。
面對下屬的打斷，林清韻劍眉一擰，給其一個警告的眼神。
許知禮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頓時掩飾般地咳嗽了兩聲，收斂起愕異的神色。
擺了擺手，示意眾人繼續忙，冉保龍接着說道：「嗯，我們數次探測到的結果都十分相近，雖然只探測到了一絲殘留，但經過技術部的多次檢測，殘留氣息的表現確實和上面發下來的極危詭異事件統計報告裏面描述的外神殘留表現一樣，所以技術部推測，這個A級詭域裏面要麼曾經有過某一個外神的信徒在此做過獻祭儀式，要麼...就是外神曾經在這裏強行突破過世界屏障，侵入現世。」
聽完冉保龍總結的情報，林清韻不禁陷入了沉思，清秀臉蛋上那難看的神色無不向外彰顯著外神殘留消息所帶來的震撼和擔憂。
「向上面通報了嗎？現場封鎖的怎麼樣？」良久過後，林清韻才開口說道。
「你們來之前我剛好把報告通過緊急專線提交上去不久，那個A級詭域也讓隊里的人圍了三層限制屏障用作阻擋防備，暫時沒事。」
說着，冉保龍伸出粗糙的右手向助手要來一份文件，遞給了她，又繼續講道：「你也知道，這三個月以來，全國各地多了數十起莫名出現的詭域和詭異事件，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我們至今沒有掌握是什麼原因導致，上面的人都快急跳腳了，而這次出現的是A級詭域不說，加上檢測到外神殘留，上面的一看報告，恐怕會直接派特清處的人來接管。」
「老冉，一點外神殘留而已，他們能急成這樣？我看這殘留氣息的強弱估計都不知道多少年了，詭域裏面哪怕催生出多隻詭物，實力也強不到哪去吧。」細細翻閱著報告書里的內容，林清韻有些疑惑地抬眼問道。
看着眼前剛從軍隊里被調過來擔任朝城詭異事件總負責人不足一年的小侄女，冉保龍嘴角含着微微苦笑，搖了搖頭，心中感想這妮子還是年輕了些，還不懂得上面的想法。
思緒過後，冉保龍便解釋道：「外神殘留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重要的是那種神出鬼沒又無法進入的A級詭域覆蓋掉了所有的外神痕迹。」
聞言，一旁的許知禮忍不住好奇地向其問道：「冉叔，這兩者之間難道有什麼聯繫嗎？」
林清韻也同樣看着冉保龍，等待其開口解惑。
「你們倆不知道倒也不奇怪，畢竟才調過來不久，部隊裏面應該沒有相關資料可以查看吧，首先外神降臨過的地方會帶有很強的侵蝕性，這種表現不但會突顯在現實世界的環境上，在空間屏障上也是同樣，由其演變成擴張性詭域。」
「通常外神降臨過的地點包含其周邊，都不會有其他詭物敢闖入，對於它們來說外神的殘留氣息如同毒藥一般，只要沾染上一點，就會被外神那不可名狀的恐怖給侵蝕掉，所以在這點上，其他詭物和我們人類一樣，本能地對外神的殘留存在相當避諱。
還有另一種情況，如果是原本就被同一位外神侵蝕過的詭物反而會被其吸引，渴望吞噬掉外神留下的殘渣以此獲得進階。」
冉保龍中途喝了口水，緩下氣，接着往下說道：
「一貫說法就這兩種，但不管怎麼說都不會有尋常詭域能覆蓋掉外神的殘留，更何況還是最近頻繁冒出的詭域事件，所以這個A級詭域和之前全國各地突然產生又消失的其他詭域的來源，要麼是人為，
要麼，是外神與外神，或者其他同等存在間的較量！」
「不管是哪種，這對於現實世界產生的惡劣影響都不是尋常詭異事件所能披靡的。如此嚴重的後果，上面的人不可能耐得住性子等它們漏出馬腳才出手。」
講解完外神殘留相關的信息，冉保龍便停頓下來，抱着水壺吹了口熱氣，靜靜地望向自己的侄女。
林清韻也不是傻子，在聽完冉保龍講明關聯，自然知道其中厲害。
「也就是說這次詭域出現的外神殘留，上面是要用來作為突破口尋找出詭域事件的始作俑者。」林清韻略微點頭，抬睇說道。
許知禮在一旁也不免思索出相同的結論，贊同道。
「嗯，原來如此！」異口同聲的四個贊同聲說出。
？！
身邊突然響起的其他感嘆聲讓許知禮不由寒毛林立，當即側身閃過，手伸向腰間的武器，警惕地看着旁邊冒出的三人。
用於指揮的臨時營地是一處樓房的樓頂，為了減少與普通人的接觸，在建立營地的時候都會用特殊道具製造一個類似於詭域的小型空間，用來避人耳目，沒有對應的令牌是無法進入的。
而面前這兩男一女突然出現在空間內，不禁讓林清韻和冉保龍等人繃緊了身軀，如臨大敵，十餘把槍械對準了來者，隨時準備出手。
三人中的那名女生見狀急忙緊張地舉起雙手，表示無害。
無聲無息的闖進空間不說，就連摸到我身後也沒有人發覺，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許知禮背後冷汗直流，腦海裏面有些震驚於對方的隱藏手段，剛剛如果是在戰鬥中，恐怕他已經死上了數十遍了。
審視了眼前方的三人，手裏緊緊攥著腰間的武器，對方一有絲毫不對的動作，他便會毫不猶豫動手。
其中一個男人是一名高大壯碩的硬漢，此刻正感慨地自言自語嘀咕：「難怪那個糟老頭大晚上的就急急忙忙催我們過來……」
而剩下的男子則懷抱一把長刀，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懶散地看着眾人，似乎沒怎麼在意那十數把對準自己腦袋的手槍。
場面一片寂靜，硬漢好像也終於感覺到周圍劍拔弩張的氣氛，回過神來，可還沒等他開口解釋，一旁的林清韻便已經舉起右手，示意眾人先放下武器。
硬漢話剛到嘴邊，原本即將一觸即發的戰鬥就在對面那個女人舉起手示意下消失了，不免有些訝異。
只見那位長相劍眉素麵，英姿十足的女人緩步走到他跟前，伸出右手，說道：
「想必各位就是前來支援的特清處同志吧，你們好，我是朝城詭異事件總負責人林清韻。」
雖然困惑對方是怎麼如此快速的確定自己等人的身份，但這份果敢和反應速度不得不讓他有些另眼相看，硬漢看着遞過來的手掌，咧開嘴一笑，握住對方，說道。
「抱歉抱歉，林處長，來的時候忘了打招呼，自我介紹下，王一海，特清處第七隊的副隊長，叫我老王就行。」
「林姐姐，我是白桃桃，叫我桃桃就好。」三人中唯一一名女生從王一海結實的背後蹦了出來，介紹道。
「蘇雲」
剩下的清秀男子也跟着報出自己的名字。
……
誤會解除，冉保龍等人也上前與其交談，互報名諱。
特清處的每個小隊都是集體行動的，在聽聞王一海說自己是副隊時，林清韻便直接向他詢問第七隊的隊長是否還沒趕到。
王一海面對對方的疑問，打了個哈哈，摸著自己的腦袋說道：「我們隊長先去現場偵查了，不用等他，來來來，各位先坐，順便給我們講講現在已知的情報。」
邊說着，邊拉過一張凳子，招呼眾人坐下。
……
今天晚上的夜空很黑，就是有點黑得詭異了。
從地鐵出口走出，陸明川看着天上沒有絲毫光亮和星星的夜幕，心中暗想這應該也是詭域的原因導致的吧。
環顧了地鐵出口一圈，除了周圍停滯在路上的人們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外，建築和街道都還是陸明川熟悉的地方，看着附近一排一排空洞安靜的房棟，這個詭域的覆蓋範圍比他想像的要大很多。
『這麼大的範圍去哪找一個硬幣吊墜啊？任務明細里也沒註明線索之類。』
陸明川站在地鐵口皺眉心想。
他撇了眼手機。
【任務時間剩餘：10小時12分】
剛才在地鐵站內停留的時間過多了，畢竟是人生中第一次真的碰見這種神誌異怪的場面，所以哪怕周圍是自己熟悉的環境，他也是小心翼翼，謹慎地確定安全后，花費不久時間才從地鐵里上來。
不過一上來陸明川發現這個所謂的詭域似乎除了氛圍像鬼片外，也沒瞧見什麼危險的東西，就暫時安下心來，去思考任務。
雖然失敗懲罰是三年的壽命，看起來不多不少，以他現在二十的年紀完全可以承受。
但陸明川也不見得一上來就選擇放棄掉任務，終究沒人可以隨意接受自己的生命被隨便掐掉一小部分。
深嘆了口氣，瞭望着寂然的街道，陸明川知道只干站着也沒什麼辦法，總得到處走走才能有收穫。
想罷，陸明川跺了跺腳，找了街邊的一個小吃店，進去洗把臉，清理下身上的異味，離開時撇見灶台前手持菜刀剁肉的老闆，順手將寒刃利鋒的大菜刀拿了過來，當做防身一用。
詭域裏除了活物的虛影無法觸碰外，其他的實物基本上都能接觸到，讓陸明川搞不懂的是，人身上的衣物明明也是死物，他卻無法觸碰。
手持菜刀，陸明川先往自己租的屋子方向大步走去，一路上緊靠牆壁和房屋，躲避著街上的人影，時不時確定逃跑路線，以備不時之需。
哪怕先前已經接觸過停滯的虛影，但他還是選擇謹慎些為好，畢竟他無法確定那東西是否真的無害。
街道上，數十個黑點一樣的人影分數在各處中斷了自身的活動，一顆白點人影在停止的街道空間中，時而出現時而消失在屋檐里地向上走去。
正在忙於趕路的陸明川所不知道的是，他下意識做出躲避人類虛影的謹慎決定是正確的，因為在他路過虛影時，看不見的方向里，偶然會有一兩個虛影的眼瞳從原本的靜止不動，強行緩慢地轉向看向對方遠去的身影。
然而，這一切陸明川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