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改革從做飯開始
送走了范仲淹三人，趙尚便去了坤寧殿給曹太后請安，曹太后現在賢名愈盛，蜀國公主趙夭乃張貴妃所生，張貴妃既是害死先帝的兇手，又是曹太后的情敵，二人相愛相殺多年，現在張貴妃已去，曹太后卻能全力養育她的女兒，堪稱婦人楷模。
今天坤寧殿的氣氛不是很好，曹太后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趙尚請過安后便小心的問道：「大娘娘，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啊？您告訴兒臣，兒臣定會幫您處理好。」
曹太后嘆了口氣道：「官家，你來的正好，也不知道怎麼了？夭兒最近總是流鼻血，哀家找御醫看過，御醫說肝火上升，也沒什麼好辦法，就開了一些去火的葯。」
聽了這話，趙尚也是心中一驚，這個時候，趙夭可不能出問題啊，先帝剛剛去世，他與張貴妃的女兒就出事了，這怎麼解釋？以大宋百姓的性子，還不知道編排出什麼故事呢？到那時皇家的名聲可就毀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趙尚去後面看了看趙夭，小傢伙精神還好，看見趙尚還張著嘴樂，也不發燒，趙尚問道：「公主最近都吃些什麼？」
「正常的哺乳，偶爾還加點牛乳。」乳母有些害羞的回道。
趙尚皺著眉頭繼續問道：「沒有蔬菜水果么？」
曹太后在身後答道：「你這孩子胡說些什麼？皇家膳食都要依照四時而動，如果壞了章程，皇家在冬日裡青菜，夏日裡食用寒冰，會加重百姓負擔的。」
說到這裡，趙尚明白了，趙夭壓根就沒病，就是缺少維生素，自己吃了一冬天的酸菜、鹹菜，都有點上火，更別提孩子啦。
趙尚笑著回道：「無妨，大娘娘，皇家不吃有人吃啊，兒臣現在就派人去找些青菜水果，找回來后，給夭兒製成果泥吃掉就好了。」
「要是御史彈劾呢？」曹太后還是不放心。
「天下萬物都是為人作伐的，只要我們善用地利，這點小小的要求並不礙事，反而會為天下弄人開闢出一條生路來。」
「此言何解？」
「只要皇家願意出錢購買冬日裡的蔬菜，夏日裡的寒冰，百姓自會想到辦法去弄出冬日裡的蔬菜，夏日裡的寒冰。」
曹太后仔細品味這番話，覺著趙尚說的很在理，便點了點頭道：「好，官家，你去做吧，如果御史真的不依不撓，那哀家就跟他們理論理論。」
「多謝大娘娘，兒臣告辭。」
回去后，九陵便連夜出宮了，別的地方也許沒有新鮮的蔬菜瓜果，但樊樓一定有，因為上次趙尚與福康吃過。
此時天色已晚，但樊樓的生意卻很好，九陵到了樊樓，幾個閑漢立刻圍了上來，被九陵幾鞭子給抽跑了，九陵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打完人後，還撒了一把銅錢，就當是醫藥費啦。
進了大堂，掌柜也是見多識廣之人，一眼便認出了九陵的內侍身份，迎了上來諂笑道：「這位爺，您是來吃飯啊？還是來找人啊？」
九陵冷笑道：「掌柜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前段時間爺剛陪著我家公子在這打了人，現在就忘了么？」
掌柜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冷汗直流
身邊有御龍諸直司的人保護著，還跟著內侍，不用說，除了那位至尊外，還能是誰？
想到這裡，掌柜的就更謙卑了，陪著小心道：「小的眼拙，這位爺，您有事但請吩咐。」
九陵冷哼一聲道：「先來一桌子好菜，然後看見我帶來的那輛馬車了么，新鮮瓜果給爺裝滿，放心，錢不會少你一分的。」
開封城裡的百姓們都知道皇宮冬天不吃青菜，因為據說前唐的皇帝就是因為不顧四時亂吃東西，才出現了武曌當國這種情況。
當然這是官府的說法，普通老百姓才不這麼認為的，在老百姓眼中，只要皇帝不要因為在冬天吃一口青菜而罔顧人命，他們才不在乎呢。
掌柜的很會辦事，很快一馬車瓜果便裝滿了，九陵看了不禁咂舌，掌柜的笑道：「爺，回去告訴官家，別聽那些言官們胡咧咧，冬天這瓜果不貴，普通財主都能吃一口，官家貴為尊，咋就不能吃了？」
九陵愣了一下道：「你倒是聰明，你怎麼知道上次來的是官家呢？」
「這個不難猜，先帝爺可就官家這麼一根獨苗。」掌柜嘿嘿笑道。
九陵笑罵道：「既然猜到了，那有件事爺也就不瞞你了，上次官家來樊樓的時候，覺著你這樓蓋的比皇宮還要高，有窺伺宮廷之意，所以爺今天提醒你一句，該拆的就要拆掉，別捨不得。」
「啊，爺，這個怎麼說呢？樊樓開張百年，一直都這麼高啊。」
「放屁，當爺傻么，爺也是從小在開封長大的，十年前，你這樊樓也就只有三層，這幾年又加高了兩層，不就是欺負先帝爺仁慈么，但官家可不一樣了，先帝與太傅評價官家有太祖之風呢，你要是自己不拆，那到時候官家動手了，你想全身而退都難。」
「就真的沒有其它辦法了么？」掌柜的不死心的問道。
「要不你拆掉一層，要不你就去把皇宮加高？自己選吧。」說完九陵把錢扔給掌柜的，便趕著馬車回宮了。
此時趙尚正在御膳房轉悠，多少年沒有皇帝來御膳房了，吃的胖胖的廚子嚇得跪在地上直哆嗦，趙尚在御膳房找了半天，都沒見到鍋，問廚子要，廚子直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讓趙尚非常失望，看來自己改革的第一步就要先從做飯開始了，回到福寧殿，聽了九陵的描述，趙尚就更氣憤了，特么的，老子一個堂堂的皇帝，吃的還不如鄉下的一個土財主，真是豈有此理。
趙尚親手排了一個菜單，吩咐御膳房日後就按照這個菜單來做飯，還畫了一個鐵鍋樣式，規定日後菜必須吵，要是再拿煮的糊弄自己，自己不介意讓御膳房的主管去崖州釣魚。
九陵很開心，因為皇帝吃的好，他吃的也不會差。
九陵屁顛屁顛的去了坤寧殿送菜，趙尚對梁懷吉問道：「懷吉啊，你知道開封城附近哪裡有熱泉么？日後咱們也自己種菜吃，再養一些雞鴨牛羊，自耕自足多好。」
「官家，這個不難找，城外的皇莊就有熱泉。」
趙尚點了點頭道：「好，你明天就去辦這件事，找一個熱泉多的皇莊，沒人，就把朕建的私塾挪過去，讓那些孩子們去幫忙，想出宮的內侍、宮女也可以過去，記住了，那些孩子是朕的寶貝，誰也不能欺辱他們，這要是被朕發現了，朕殺起人來可不眨眼。」
「諾，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