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沒出息

一木瓢下去，謝思賢腦袋瓜子都快崩了，那婦人手中的木瓢也四分五裂的碎開。

「王嫂，你這……」黃鸝般的聲音傳出，緊接着謝思賢就看到另外一張清秀的面容出現在自己眼前。

柳葉眉，杏仁眼，瑤鼻，櫻口。那白皙的皮膚彈指可破，眉頭微蹙，眼內帶着擔憂的神色。

柔軟的小手攙扶著謝思賢，婁清荷着急的問道：「對不住這位公子，我家王嫂性子有些急了點，可有傷著？」

「沒，沒……」謝思賢看得呆了，腦門上好像有什麼液體流淌下來。

婁清荷更是一驚，連忙拿着手絹按在謝思賢的腦門上，「公子，你流血了！」

「流血啊，沒事，男子漢大丈夫的，出點血也是正常的。方才，方才我沒衝撞小姐吧？」謝思賢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按著頭上的小手。

婁清荷微微一顫，連忙抽出手來，喚了身後的丫頭來扶著謝思賢。

「我沒事，倒是公子的傷，需馬上找個醫館瞧瞧，免得落下病根了。」婁清荷柔聲說道，只覺得謝思賢的這個眼神不對勁，她刻意挪動了美人扇，擋住了臉。

雖說北齊是較為開放的，可是大街上如此虎視眈眈盯着一個女子，無論是誰都會害怕的。

「婁姐姐。」顧傾城恰倒時候走了出來，伸手一把扶住了謝思賢，只怕在晚一點，這大好的姻緣都要被謝思賢壞了去。

婁清荷輕咦一聲，見到是顧傾城，頓時面容一喜，柔聲道：「原來是顧妹妹，真巧啊，顧妹妹可是準備去買紙墨筆硯？」

「是啊，承天書院快開學了，我這不帶着我的小書童出來，買一些書院需要的東西，婁姐姐這是，也要買筆墨紙硯嘛？」

顧傾城瞥了一眼那王嫂籃子裏的紙卷，便親昵的上前。

「我初入京城，對京城不是太熟悉，也不知道哪裏的筆墨紙硯是為上層，婁姐姐可知道？」

邊上的王嫂自信的說道：「顧小姐這可問對人了，婁小姐自小就對琴棋書畫感興趣，挑選筆墨紙硯更是不在話下。」

「只是你身邊的小書童，太過冒冒失失了，闖出來了驚嚇著了婁小姐，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出來的，不懂事的滑頭。」

「雖說書院不讓帶丫頭陪讀，可也不能挑個這麼個尖嘴猴腮的街溜子。」

婁清荷忙阻攔著喚著，王嫂這才站在一旁。

「王嫂這話說得挺對的，我家這書童啊，本身就不愛讀書習字，他爺爺啊，拿着拐杖追着他跑了幾條街，也不見這牛犢子去讀書。」

顧傾城輕聲笑着，很是自然的挽著了婁清荷的手臂。

「誰說的，都是謠言，我喜歡讀書，婁小姐，承天書院開學在即，您也要去讀書嘛？」謝思賢連忙湊近了問道。

婁清荷點頭笑道：「是啊，本是去年就該入學的，只是身子虛弱，才拖到了今年，沒想到正好與顧妹妹入學的日子在一起。」

「顧妹妹去了，想來書院的聲樂課一定很熱鬧，到時候我也很想，與顧小姐一同彈奏呢。」

以聲會人，上次荷花宴，單傳的演奏，婁清荷就已經知曉，顧傾城是不可多得的知音。

聲樂間的情緒，是騙不了人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婁清荷並不反感跟眼前的人交朋友。

哪怕現在京城上下的千金小姐，都看不起從山上接下來的顧傾城。

「正巧，我也想與婁姐姐一同彈奏一曲呢，等入了書院，我們再好好深入了解一番。」

「這裏有一家毛筆店呢，不如進去瞧瞧，看看這一家的如何？」

顧傾城笑道，看着街邊的店鋪，當先走了進去。

婁清荷輕咦一聲，想告知顧傾城不可，誰知前面的人已經走進了店鋪。

「老闆，可有上好的毛筆，我要一套。」

趁這個機會，謝思賢連忙將額頭上的絲巾塞入懷中，擦乾了腦門上的血，跟在婁清荷身後。

「沒出息，見着個女人就走不動道了。」蒙慈嘀咕了一聲，目光倒是饒有興趣地看着邊上的其他小姐。

特別是那帶着賊大顆珠寶首飾的，簡直越看越喜歡。

「咦？這不是顧家的那位小姐嗎，怎麼也出來買筆墨紙硯，可是你大哥推舉了你入學？」

一身素雅裙子的高挑身影輕聲說道，那雙眼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著顧傾城。

就是這一位女子，竟是自家哥哥日思夜想的美人？

顧傾城輕咦一聲，看向邊上的身影，不解的問道：「這位小姐，可認識我？」

「怎能不認識你，你在天祝節跟荷花宴上出盡了風頭，想不認識都難。」衛晴兒挑眉說着。

從後面走出來的小廝，將筆墨紙硯遞出，倒手之間，連着一抹朱紅也遞了出去。

「不知小姐如何稱呼啊？」顧傾城笑道。

衛晴兒根本沒打算自報家門，她拿了東西，轉身就要離開。

倒是蒙慈的動作快，好似看物件一般，順勢朝着衛晴兒那邊去。

他動作極快，加上衛晴兒只顧著懷裏的東西，來不及閃避。

這一撞之下，筆墨紙硯掉落在地，連着小廝遞出的硃砂袋子，都滾落了下來。

「怎麼如此不小心，撞壞了這位小姐怎麼辦？」顧傾城呵斥道，忙蹲下身來幫衛晴兒撿着地上的東西。

好巧不巧，就按在硃砂上面。

「咦，難道承天書院還需要硃砂作畫嗎，怎麼你買這個？」顧傾城輕笑着，順便將染紅的手指挑起。

衛晴兒臉色一變，連忙將眼前的硃砂搶了下來。

「你懂什麼。」

說着，又是亂抓着地上的宣紙筆墨。

顧傾城笑道：「我雖然不懂這位小姐你買硃砂做什麼，但是我卻知道這玩意兒一般都是道觀里的人使用的多，大多數的道士喜歡用硃砂畫符咒，驅邪呢。」

「少胡說八道了，我怎麼可能買硃砂驅邪！」衛晴兒漲紅了臉，慌忙地收拾著。

顧傾城也不着急，等衛晴兒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才笑道：「對，正好我也需要買上點硃砂，最近感覺府上不清凈，老是像有什麼東西跟着我，模仿着我。」

「還好，我隨着師傅在山上學藝這麼多年，倒是學了不少東西，這畫符驅邪的本事我也會點。」

「婁小姐，要不一會兒我也為你畫上一張紅鸞星符咒，催姻緣，能讓你遇到如意的郎君呢。」

婁清荷撲哧一笑，剛想搖頭，邊上的謝思賢已經迫不及待的說道：「早說你有這本事啊，趕緊的給我跟婁小姐畫一張，好好催催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