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攔路

白貓第二日醒來，是在自己的住處，他眨眼沉思，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昨日究竟是怎麼回來的。

「貓。」糰子見他醒，連忙鑽出被窩去貼他的臉，奶奶的音調，「不怕。」

白貓眼疾手快，把他扒拉了開，怪不得感覺半夜這麼熱，原來是它。

「怕什麼。」他嫌棄回懟。

說著他注意到了卧床矮几上那把冷劍。昨天師尊似乎讓他……

白貓蹙眉，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自然是好的，如果白貓知道他昨晚硬是拉著宋初寒的衣角不鬆手，還說夢話，逼得他師尊不得已和他一起睡，直至凌晨才喊來糰子脫身，估計定要不知所措了。

宋初寒昨夜一夜是斷斷續續地睡眠，這小白貓睡覺不安穩，似乎被什麼夢魘魘住了，他只能小心看守，雖然走火入魔的幾率可能不大。

白貓想不起來也不再糾結，下床拿起劍，劍在他觸碰到時，微微振動一下，似乎是在打招呼。

師尊是把這劍送他了嗎？

想著這，他視線下移，這才注意到劍的旁邊還放著一瓶靈藥，他神經慢半拍地感受到了膝蓋處有些疼，他扒開一看，多了一塊新結的傷疤，上面有上藥的痕迹。

平常受傷多了，他對傷痛的感知力就沒這麼敏銳。

白貓看著靈藥，眼底雲霧頓起。

*

到了中午，白貓練完術法，拿著昨日宋初寒給他的檀木盒子去找宋真音道謝。

在殿室，宋真音淺淺一頷首，表示他身為道成宗長老，護佑弟子周全，職責所在，就讓白貓回去。

只是在走之前，問了句，「你師尊的傷可有異樣？」

他一愣，不明所以。

白貓心不在焉地從殿室出來往回趕，手裡拿著宋真音給宋初寒的靈藥，說是他昨日特意去尋的，抹上后不易留疤，他要出門一趟，讓白貓照顧好自家師尊。

出來后，白貓就一直思考宋真音說的那些話，什麼叫他傷的很重？什麼又是他居然什麼都沒提？…他拚死搏殺千年靈獸為你拿安生解毒……抽了靈獸脊骨特意練劍送予你？……一路上，總是念叨你的名字……

這些話說來都沒有錯，可放到師尊的身上，就全都是錯，白貓心想，他不是什麼那些弟子口中的二宗主愛徒，也不是宋師叔認為的於師尊很重要，他明明什麼也不是……

白貓怔怔走著，前面陡然多了一豎人牆，他已經側身讓過去，卻被那人惡意阻攔。

「哎呦，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宗第一小白臉嗎？」那人調侃戲耍。

「是啊公子，還真是晦氣！」

白貓聽著熟悉的聲調，抬眼便看見了經常欺負他的那一對無賴。

兩個一高一矮無賴少年穿著內門弟子的水藍色服飾，年齡比白貓大上三四歲，矮的那個李岱搖著把墨色摺扇，一雙眼睛快要倨到頭頂；高的那個章冠習慣彎腰駝背，看人的眼神總是斜眯著，兩人站在一起倒是異常平齊。

他們二人喜歡欺壓，總是拿白貓這個道成宗「笑話」玩耍取樂捉弄。

在另一邊的清冷殿，宋初寒正在打坐修鍊，就聽見系統嗷嗷。

【宿主宿主！小白貓被人欺負了！】

宋初寒睜開平靜的雙眸，低頭摸了摸旁邊糰子。他眉毛一動，系統立刻明白宿主什麼意思，接著用它那可愛的聲調進行現場解說。

宋初寒聽著，之前看過劇本大概知道有哪些人欺負白貓，如何欺負的，他也曾有過這方面的考慮，畢竟白貓當時過於弱小，而如今，只見宋初寒嘴唇動了動，掌心下的糰子拱了供他的手，嗖地飛走了。

系統沒注意到，一邊解說一邊問：【宿主，你不去嗎？】

「繼續。」宋真音淡淡地支起胳膊靠著玉枕，拎起一串葡萄。

【哦好～】

「小白臉，你擋著我們家公子的路了！」章冠斜眼瞪著白貓，氣焰頗為囂張。

李岱在一旁抱胸看好戲。

白貓眸色暗了暗，不與之爭鋒，低下頭乖乖側轉過身子讓路。

可章冠和李岱怎麼會輕易放過他，故意和他作對，白貓側過哪邊，章冠就跟到哪邊，明明這道路有好幾丈來寬。

白貓被戲耍，臉上十分平淡，只有那隱隱發抖的手暴露出他的忍耐，而低頭不語的模樣落在李岱章冠二人眼裡就是軟弱可欺。

章冠離白貓很近，別看他眼睛小，尖得很，打量細看之下，就發現白貓手裡攥著一個小瓷瓶，看瓷面上的紋路就知道裡面東西不菲。他眼疾手快，趁白貓不備，一把奪了過去。

「你……」白貓瞬間有些急了。

章冠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自己拿捏住了，他瞪了一眼警告白貓，獻寶似地把那瓷瓶呈到李岱面前，「公子你看，這小子寶貝得很，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李岱吊著倨傲的眼皮瞟了眼，輕慢道：「打開看看。」

章冠聽著，立馬上手。

「章師兄！」白貓一改懦弱常態，厲聲開口，「這是宋長老囑託交給二宗主之物，私自拿取，你是違反師門規矩。」

他語調平穩有力，著實有一剎那把章冠哄住了，章冠停了手，有片刻的躊躇，明顯的欺軟怕硬。

後面抱胸的李岱眯眼瞧著白貓，不以為然嗤笑一聲，「我們就只瞧瞧，又不做其它什麼事，師弟別激動。」

他看了一眼章冠，「打開。」

章冠心領神會，暗道還是他家公子厲害，這小子仗著二宗主一時寵愛學會了狗仗人勢又如何，還不是任他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