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外公蘇懷瑾

沒過幾天，韓春明再來蕭家的時候。

就是把自己的發小，蘇萌還有程建軍也一起帶了過來，本來他只是邀請了蘇萌一個人，可耐不住程建軍一直跟著蘇萌不離開。

沒辦法，才一起全都請過來。

一開始知道韓春明是拜了蕭建邦為師時，程建軍是羨慕得眼睛都瞪直了。

蕭建邦的能耐，附近幾條大街小巷，還有各個大雜院跟廠家屬院，打四五歲的娃娃到七老八十的人，沒誰不清楚蕭家在這附近的厲害。

尤其是蕭建邦更是不少年輕人們的崇拜對象。

大學生，廠辦衛生所的主任，還是一個打遍附近大街小巷的厲害人物，誰聽著蕭建邦的名字都得嚇一顫。

能拜蕭建邦為師，咋能不讓他羨慕呢？

「建邦哥哥！」

一進院，蘇萌就是眼前一亮。

隨即，看到一旁的白念瑜就是臉上浮現一抹喜色，「嫂子好！」

程建軍也是立即喊道：「建邦哥好，嫂子好！」

「來啦？」蕭建邦拿著本書看，看了一眼，「都坐，春明你去拿倆杯子...算了，去後院天井提兩瓶北冰洋，你們這小孩子最喜歡的了。」

家裡有一個供銷社工作的大主任，買東西從來都是第一時間到手。

所以，這北冰洋牌子的汽水，家裡還真不咋缺幾瓶，蕭建邦偶爾也會買上幾瓶放到天井的井水裡頭，地下井水冰冰涼鎮著，大夏天喝著還算舒服。

口感是比不上後世那些口味繁多的飲料，可添加劑還真少，喝著也還算是健康。

主要嘛...

白念瑜跟蕭小妮喜歡喝，蕭建邦更喜歡跟他爹一起喝茶。

當然，不是茉莉茶的高碎，他那洞天世界也有茶樹，自打上月可以採摘茶葉開始，蕭家就沒缺過茶葉。

這年頭茶葉都是出口，一般人是真喝不到。

「好咧」韓春明一熘煙跑向後院。

這可把程建軍看得艷羨不已，他是年紀還小，可腦子卻是轉的飛快，知道韓春明這越是在蕭家熟稔跟自在，就說明蕭家已經把他當自家人看待了。

沒見著，真正蕭家一家之主的蕭寧國蕭工，老神在在喝著茶，啥話也沒說嗎？

而蘇萌卻沒想過這麼多的事情。

已經是跟白念瑜，蘇安安跟蘇婉婉，還有蕭小妮聊了起來。

蘇萌也是發現，甭管是蕭家還是蘇家的人都好，一個個都是學習成績極好的人，先不說蕭小妮什麼，次次都是她在學校的最強敵人。

從小學開始次次都是年級第一，她就沒考贏過蕭小妮哪怕是一回。

而蘇安安跟蘇婉婉呢？

成績也好，只是考大學的時候政審沒過，當年蘇家醫館在四九城經營藥房算得上是頗大，成分是險些被列入到了資本家的成分之中。

好在是解放軍入城，解放北平的時候，蘇家直接一口氣全捐名下的藥鋪藥房，供給藥物給解放軍治療。

最後，就留下一間屋子供自家人住，一間醫館留著湖口，但也隨著政策的改變，現在醫館也是公私合營，前段時間也是徹底的放棄了。

再加上蕭寧國暗地裡的幫忙，才將成分勉強劃分進中農的層次。

不然，蕭建邦都得考慮，是不是再過一點時間，就先安排舅舅一家去南邊度度假。

但蘇明國也是精明，為了不讓蕭家再幫著自己家人頂在風口浪尖上，本就有希望考大學的蘇安安跟蘇婉婉，硬是讓他給壓下來，就高中畢業在家等著分配工作。

不過也難，畢竟是中農成分，即使是高中生分配工作，也得優先僱農跟貧農成分，以及軍屬跟烈屬。

要不是蕭建邦橫空出世，怕是兩姐妹現在還得在家等著分配工作。

也正是因為如此，蕭建邦對自己這倆小表妹，也是屬於疼愛有加的那種，幾乎是有求必應，而蘇安安跟蘇婉婉姐妹倆也是懂事乖巧。

從來沒因為不考大學抱怨過，對她們的小姑父更是感激的很。

不然，蘇家怕是很難在這個年月有什麼好日子過，畢竟不是誰都有婁家的本事，能在這年月也混得風生水起。

「蘇萌，程建軍，給...」韓春明蹦躂著過來。

懷裡抱著好幾瓶的北冰洋汽水，除了白念瑜是人手一瓶，看得她是眼睛都瞪直了。

平時，這些可都是她跟蕭小妮的資糧，也就偶爾蘇家小姐妹過來，才可以分享上一瓶兩瓶，家裡的其他人都是不喝飲料這種怪異的汽水。

嗯，很多人喝不習慣，都當他是味道怪異的汽水。

就感覺除了一種異樣的口感，再加上甜甜味道，這不就是跟白糖泡水沒啥區別的嗎？

可惜現在...

白念瑜摸摸肚子，她剛跟蕭建邦去醫院檢查過了，懷孕才一個來月的時間，前面三個月是最緊要的時候，蘇紅英很是果斷的斷掉了她一切的零食。

原因很簡單，沒有營養，吃下去不健康。

當然，蘇紅英給她的補償也很多，幾乎是天天變了花樣的做飯菜，頓頓都是各種好吃的菜肴。

為此還把何大清父子，都給喊了過來，每天都問這問那，學習該怎麼做一些好吃的，可以說是除了譚家菜的菜譜，何家父子快把他們知道的菜式都編成一本菜譜給蕭家了。

也就是白念瑜體質比較特殊，屬於後世人說的吃不胖，不然就這麼進補下來，懷孕確定的這段時間，蘇紅英能把她補上最少十斤重。

沒啥心思窩在女人堆里，程建軍眼珠子滴熘熘轉，眸光一下在蕭寧國身上，一下在蕭建邦的身上。

「韓春明...」程建軍拽著不想走的韓春明，走到院里一個角落。

「有事趕緊說，我還得回去聽我師娘講故事呢！」韓春明滿是不情願，眼巴巴瞅了一眼，「程建軍你到底想幹嘛，趕緊麻熘的說事，不說我可就走了。」

程建軍思索了一下，臉色微紅道：「韓春明，你能問問你師傅...」

「咳咳，還收徒弟不？」

後面一句話，幾乎是快聽不見，也就是韓春明就站在他旁邊，不然這話還真沒聽清楚。

詫異一下，韓春明古怪的盯著程建軍看了幾眼...

良久，才是說道：「問可以...不過你還是別抱太大希望，練武需要天賦，還得要很多很多的錢，我都是靠著師父資助才能安心練武的。」

「能問就行！」程建軍立即說道。

在他看來，既然蕭建邦能教韓春明一個，也能資助韓春明習武的一切，那多他一個也不多是吧？

飯香，撲鼻而來。

哪怕程建軍跟蘇萌的家境，家裡有著兩名職工，可也是每個月頂多能吃上一回的肉，多數都是吃的二合面饅頭，有時候缺糧還得吃窩窩頭。

哪像是現在，能夠白面饅頭任你吃，桌上六道菜裡面，四道都是肉菜，且一個比一個要好。

就這種比起他們家過年吃得還要好的伙食，在蕭家就是家常便飯...嗯，你說他們怎麼看出來的，看韓春明這小子吃飯的樣子就是知道了。

一般人長年累月沒吃啥好東西，遇到有油水的菜肴，可不得使勁的吃嗎？

可韓春明呢？

雖然白面饅頭沒少吃，肉也是沒少吞，可人家吃起來的吃相，可比蘇萌跟程建軍要好得太多太多了，顯然是早就已經吃慣了這種大餐。

而其他人呢？

甭管是蘇安安還是蘇婉婉，還是蕭小妮都好，都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這不由得讓一直以自我為中心，自尊心過重的蘇萌，心中難免是冒出些許嫉妒的情緒來，這樣的生活怎麼就不是她家的生活呢？

看看自己不說面黃肌瘦，可也比較瘦的小身軀，再看看蕭小妮那潔白嫩凈的小臉，就更是讓她嫉妒不已。

學習學習成績比不上人家蕭小妮的好，家境家境也比不上人家...人家家境是一家工程師跟主任，就連剛進門的新媳婦白念瑜都是糧站正式工。

自己家...父母的職業是老師，一個月的工資加起來還沒蕭家零頭那麼多。

一頓飯下來。

蘇萌跟程建軍默不作聲的離去。

趁著蕭寧國跟蘇紅英不在，韓春明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娘，您看蘇萌到底怎麼樣啊？」

眼神里，滿滿是期待的神色。

好歹是這麼些年自己喜歡過的女孩子，雖然這份感情在他這個年紀顯得很是懵懂，可若是就這麼沒了這麼個朋友，心中也是會很不得勁。

白念瑜，蘇安安跟蘇婉婉對視一眼，然後又是看看韓春明這小子。

過了好一會以後，白念瑜才是輕聲的說道：「春明，要不你還是換一個女孩子追咋樣？」

「現在的你，好好學習讀書，等以後師娘給你介紹其他漂亮的小姑娘好不？」

「啊？」韓春明頓時是心中一顫。

隨即低著頭沉默了一會，才是悶悶的說道：「好！」

雖然知道師父是不會無的放失，可現在就連師娘都不看好自己跟蘇萌，那他心中雖然有些百般不是滋味，可也是明白兩人是為了自己好。

所以沒幾下就是想通，只是心裡還是有點點的陰鬱罷了。

不過，蕭建邦也沒去管這個事情，像是他這樣心性比較豁達的男孩，玩幾天也就散了。

一連幾天的時間...

數十萬字全新的赤腳醫生就是徹底完善，成功提前近十年時間，在蕭建邦耗費近半年左右的時間，才是將其徹底編纂完成，其中也少不了老舅跟外公的輔左。

蘇家...

外公看著這本厚厚的草稿，臉上滿是喜悅之情。

「好好好，這書好啊！」

「自古以來有神醫華佗之青囊經，也有張仲景之傷寒雜病論，李時珍之本草綱目為醫家巨著，這本書雖說無法與這些古人巨著相提並論，可卻也是能讓國人知曉病症之厲害，可以此論述自醫自救！」

「建邦，不說其它的成就，但這本書也是能讓你功德滿盈，外公就是現在合眼也甘願了。」

蕭建邦的老外公。

蘇懷瑾，傳承蘇家數十代醫術，曾經還是明朝時期宮廷內的御醫，後來前清朝廷入主神州大地，他蘇家這一支就離開了宮廷，不願替這野豬辮子做事。

一直到他外公蘇懷瑾，足足也有近四百餘年的歲月了。

現在，如此一本行醫濟世的醫書能讓他著名，已經是讓他老人家滿懷大慰。

「外公，您看要是沒有遺漏，那我這可就上交了！」蕭建邦在一旁自己倒了杯水坐下，看著外公翻閱醫書，「還有，這合眼不合眼可不能再說了。」

「別忘記了，您還答應過我的，等您重外孫出世以後，還得您老多看看。」

「對，對對對，這事我怎麼就給忘記了！」外公頓時是一拍大腿，笑吟吟說道：「我還有重外孫沒看見，這把老骨頭怎麼也不能說走就走了！」

「至少，我得多看幾年你這小子，看看我這重外孫，是不是也能繼承我這蘇家的醫術！」

聽著這話...

蕭建邦也是不由得想起自己爺爺來。

小時候，自己雖說練武天賦不錯，可對於外公一身的醫術也很感興趣，這可是把老爺子給急壞了。

好幾次都是差點要動手去把外公給揍一頓，說是學醫術學一點皮毛什麼就行了，知道怎麼接駁筋骨，藥方配藥，以後練武也能傳承蕭家的秘葯。

這話一出，饒是外公一個讀書人，差點沒拎起大板磚給老爺子來上一下。

兩個小老頭，本來是親家關係還不錯，可隨著蕭建邦出世以後，這倆小老頭就變得不對付起來。

一個防著蕭建邦外公，怕他把自家孫子拐帶成醫生。

另一個就是執拗的認為蕭建邦就該傳承他蘇家的醫術，做一個治病救人的大夫，比起什麼練武的行當，做醫生可是要有出息得多了。

至少，蘇懷瑾表示，自己見過太多練武的人，最後的結果都不是很好。

所以說...

兩老頭的關係是真的在蕭建邦爺爺萬年的時候，險些是鬧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也就是兩老頭鬧歸鬧，卻是不讓小輩跟著，不然蕭家還不得一團亂不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兩老的關係，倒是變得有些亦敵亦友起來。

就是蕭建邦爺爺去世的時候。

最傷心的人，就是他眼前的外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