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死亡倒計時

感覺像是做了場夢，等寒冬俊再睜開眼睛，人已經坐在外環二區的家裏。

故事的最後好像在個幽閉的混沌空間里打死了一隻小蜥蜴。

「呵呵，待會看看周公解夢上都怎麼說。」喃喃自語一句，還以為是工作太累所至。但下一秒，目之所及浮現出一塊赤紅色的半透明倒計時。

距離死亡還剩23小時59分59秒，58秒。

滴答，滴答，時間還在不停流逝。

「這！不會是有人跟我惡作劇吧？」寒冬俊猛地揉了下眼睛。

隨後，狹小的房間里傳出一聲大罵。「靠！」

從這開始，數字每跳動一下都在牽扯著腦神經。額頭青筋緩緩浮現，後背更是早就流出了冷汗。

「賊老天！***是看我受苦受難上癮了！？」

如果是真的，他現在就是在等死。

往事一幕幕掠過，滿腦子想的都是還有什麼後事沒交代。

搞錢！

一定要給五兄弟家裏留下點東西！

反正就要死了，他這會兒反倒沒了顧忌。原本恐懼的眼神逐漸變得猙獰起來，一個個邪惡念頭不斷滋生…

「你現在還沒死，但離死不遠了！」一個有氣無力的女聲幽幽傳進腦海，眼前的倒計時慢慢縮小，隨之一跳整整扣除了一個小時。

「是誰！給我滾出來！」出於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寒冬俊單手一撐就站了起來。

不到40平米的房子很快就被找了個遍，結果卻是連個帶喘氣的都沒見着。

「別找了，我是機械生命，你的救命恩人。記住能量守恆，時間也是可以被剝奪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慢慢變成了耳邊地呢喃。「快，快去找時間！不然都得死！」

「系統提示：能源供給嚴重不足，進入極低功耗模式。」

「誒！姑娘！」

「小美女？」

「我的小祖宗，你倒是告訴我怎麼去找時間啊！」寒冬俊急得滿頭大汗，可無論他怎麼叫，這道聲音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嗯？」末世歷18年8月15，拿着手機的手不自覺得抖了下。茶几那盒月餅是陳璐璇悄悄掛在門上的，小紙條上的話語恍若昨天。「再忙也要好好吃飯，中秋快樂。」

為什麼感覺中秋節是昨天的事？

這時間…好像不對啊。

記憶錯亂，還是穿越？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寒冬俊也是把已經積了灰的電視機打開。

「現在為您播報晚間新聞，非官方武裝負責人布依諾特宣稱他們將在…」

「布達米亞基地市。」寒冬俊進入到了搶答模式。

「他們將在布達米亞基地市向東一千公里的地方建立全球第六座人類基地…」

繼續！

雖然不是每條都答得上來，但很多都給他一種耳熟能詳的感覺。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

「山姆基地市，鼠潮。」看了眼時間，他等到了關鍵性證據。

電視畫面里一片混亂。

空中作戰單位正在無休止地空投燃燒彈，汽油彈。

基地市外早就一片火海。

密密麻麻的老鼠每隻都有三四十公分大小，發了瘋一樣到處亂竄，已經爬滿了整座末日堡壘外牆。

少數幾隻能翻過兩百多米高的鋼鐵堡壘，面對人類守衛它們嗜血殘暴，一個少兒不宜的血腥畫面閃過。

特衛的手指還扣在扳機上，子彈還在傾瀉，可人已經沒了氣息。

凡是鼠潮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寧靜的天空中，依舊是一輪圓月。寒冬俊此刻雙腳懸空坐在天台。

「我竟然穿越到了一天前。」

「嗤～」的一聲輕響，是他打開了一瓶液體手雷。「好久沒和兄弟們坐一起喝酒了。」

撒了半瓶在預製板上，酒水隨着縫隙緩緩流動。

看着萬家燈火，注意到小樓對面有一家人正在分月餅。眼裏滿滿都是羨慕。

寒冬俊最怕過年過節，因為這種時候最叫人知道孤獨。

拿起陳璐璇給的月餅，啊嗚一大口。鹹蛋黃蓮蓉味的，好甜。

「冬俊哥，等我長大了給你做老婆好不好？」那時候陳璐璇才上初二。紅撲撲的小臉蛋帶着嬰兒肥，說起話來奶聲奶氣的。

「二叔，快來管管你妹妹。這孩子非要給我做老婆。」寒冬俊聽到這話的時候人都懵了，趕緊向大學室友求助。

長相薛微有點着急的二叔笑呵呵地搭着他肩膀。「怎麼說？要不要先叫聲大舅哥來聽聽？」

「啪」的一聲打在臉上，把人從回憶中拍醒。

都已經立秋了怎麼還有蚊子，可下一秒。

系統提示：時間+0.1秒。

尼瑪，剝奪時間？！

這就是寒冬俊為什麼凌晨4點出現在一家小作坊里看人殺豬的原因。

原始的屠宰場，全靠人工操作。紅刀子進白刀子出，眼前的死亡倒計時又往上漲了那麼1、2分鐘。

「原來不用自己動手也行…」

早上10點，等屠宰場老闆忙完一天的活，才有空過來搭理這個怪人。

「嘿，小兄弟！快醒醒，怎麼睡這兒了。起來起來，別着涼了。」一頓搗鼓總算把人給晃醒了。

彷彿沒聽見老闆說的話，寒冬俊手指點點那群正在沖洗血水，打掃衛生的工人自顧自地說道：「你們，怎麼都殺完了？」

「哈哈哈哈，不然呢。我們這兒就是個代加工點，每天固定殺多少頭豬都是有數的。怎麼着？你是想弄點新鮮豬肉？」老闆隔着塑膠圍裙摸了下圓鼓鼓的肚子，還以為這人就是個做餐飲的。

給人散了根香煙，寒冬俊慢慢從冰冷的地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全身發出咯咯嗒嗒的聲響。「大叔，跟您打聽個事兒。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地方是可以一直殺豬的嗎？」

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一直殺豬，要幹嘛？

老闆留意到那條空蕩蕩的胳膊。許是出於憐憫，把心中那點不耐煩打掃得一乾二淨。

「你是不是採購，所以要的量很大？那估計得去肉聯廠，我認識…」話還沒說完，一陣急促地喇叭聲從門口傳來。

「傅老闆，快快，來大貨了趕緊幫我處理下！」

3噸廂式貨車裏有個蓋着塑料雨布的大鐵籠，用了足足四個大漢才把東西搬下來。

經驗豐富的寒冬俊只看到個角落就知道。

異獸！

隨着屠宰場兩扇大鐵門被關上，把東西拉來的男人一把就揭開了雨布。

果然，兩隻奄奄一息的蝕骨犬。其中體型稍小的那個更是出氣多進氣少。

有研究表明，這種生物在變異前應該是家養寵物犬之類的品種，因為感染D病毒，造成基因突變的關係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一般高八十公分左右，體長可達一米五。全身皮毛蛻化，呈現出一綹綹棕紅色的皺皮。

就這，也只是最低等的異獸之一。

早就聽說有人在偷偷食用「野味」，今天總算眼見為實了。

「喲，還有客人在？」錢多多剛注意到這個相貌出眾的殘廢，於是乎試探性地散了根香煙。

寒冬俊接過拋來的香煙，眼珠子一轉。「老哥好，我是負責堡壘後勤採購的，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說着笑眯眯的跟人握了下手。

「嗐，大家互相關照。小兄弟，話說回來今天也就看個新鮮，我們都是打工的，還希望…」一聽這頭銜錢多多也是收起了輕視之心。

「老哥放心，領導們都誇我口風緊。要不然哪輪得到一個殘廢來做這種肥差。」

哈哈哈哈，屠宰場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看着兩個工人拿着鐵鉗把蝕骨犬拖出來，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好在寒冬俊眼疾手快，手指彈飛香煙同時，已經一個瞬步沖了上去。大臂夾緊小臂一個肘擊狠狠砸在掙脫束縛的那隻蝕骨犬頭部。

怪物吃痛，還想掙扎著站起來。

下一秒，掉在地上的鐵鉗直接***了屍骨犬眼中。

「嗚嗚～」才痙攣兩下，就徹底死透。至於為什麼這麼肯定。

系統提示：時間+1小時。

好多時間！整整一個小時。要知道這還只是最低等的異獸，那其他等級更高的呢？

擁有智慧的喪屍呢？

它們身上又蘊含了多少能量？

「小兄弟，謝謝。謝謝你了。」過了好幾秒鐘兩個工人才反應過來，雙腿顫慄著連連感激。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這種東西我殺過不少，有經驗了。」寒冬俊甩掉手上殘留的血漬露出一抹微笑。眼光看向了另一隻屍骨犬，有點蠢蠢欲動。

「我就說直接殺死了再帶過來，可你偏要屠個新鮮。」接下來的事情簡單很多，屠宰場老闆一邊抱怨手起刀落，明明使得是電鋸，卻給人一種庖丁解牛的暢快感。

等到要殺第二隻，「系統提示：時間+56分鐘」。

好傢夥，這是給嚇死了？

「小兄弟以前當過兵吧？」寒冬俊還在回味的時候貨主又遞來一根香煙，一看煙蒂，呵。華子。

「謝謝老哥，當過。」

「堡壘那邊應該時不時的會有怪獸入侵吧？如果…你懂得。我上門回收，價格咱們好商量。啊？哈哈。」錢多多滿臉帶笑地看着他。

寒冬俊接過名片，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小兄弟。給，這是你要的肉聯廠，地址給你寫紙上了。他們那是24小時全機械化流水線作業。」

「哦？好！」這幸福未免來的也太快了，一下子給兩條活路！

沒辦法抱拳，所以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兩位老哥，你們算是幫了我大忙了。等這一陣子忙完，我請你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