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重要的事情
書院後山的絕壁間，夫子正靠躺在椅墊上拎起微溫的小酒壺飲著黃酒吃着螃蟹，
君陌跪坐在夫子身旁，繼續用着工具替老師解剔蟹肉；李慢慢坐在左邊，剛溫好黃酒，現在又護著炭火爐的溫度用着岩泥壺煮著茶，享著冬日圍爐溫暖。
君陌邊剔著，緩緩道起往期花海事件…
夫子端直了身微笑說道：「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不必說了，做好自己事就夠了，現在吃蟹才重要。」
忽然說道：「那臭小子還未起來？」
君陌已經見怪不怪了，每次派小許過去叫林長安都是一去不復返，低着頭小聲回道：「師弟應該還在冥想中…」
夫子啜了一口酒，隨即嗤笑道：「他這話你也信！」
君陌認真點了點頭。
「信啊！十二師弟說他每天都是早上修行兩個時辰…」
夫子掃了他一眼，淺笑着搖著頭沒有說話。
此時他已經解好一隻湖蟹，細微的蟹腿肉都被剔了出來，盛在盤中，恭敬遞到老師身前。
「吃蟹的樂趣就在於自己動手，無論大嚼還是細剔，剔好的總會差了那麼一點樂趣…」
林長安在門外聽到這話，搖了搖頭緩緩走了進來，
心想老二此時心裏會不會在yy：」啊啊啊，有人給你剝還說沒意思，得了便宜還賣乖，
等我全剔完你才說，你到底鬧哪樣，你這老頭，也太難伺候了。」
當然林某人不可能這麼說話：
「老師說得對，有理有據，任何事情都要親力親為才有意思……」然後慢慢把盤子挪到自己邊前。
緊接着微笑恭謹的行了一禮…
夫子快速的移了回頭，嘆息一聲：「都這個年紀了，還有做弟子的跟老師搶吃食…唉！」
林長安看着另一個盆里的蟹殼，估計有七八隻，不禁微微挑眉，滿臉笑容無辜說道：
「這哪能啊，老師誤會了，我這是關心您，
螃蟹雖說營養價值高，含有豐富的蛋白質、多種維生素及礦物質等營養成分，適量食用對人體較有好處。
但螃蟹性寒，黃酒性溫。這兩種食物不建議過量食用，您都吃了七八隻了，對胃腸道不好…」
夫子瞪着眼睛看着林長安，忽悠到師父頭上，不滿道：「別說些人聽不懂的話，要吃自個剔……」
林長安搬了張凳子坐了下來，開始剝著螃蟹殼，開口笑道：「二師兄，我跟老師不一樣，我的樂趣就是看到師兄的關愛，不知道今天能否關愛一下師弟…」
君陌馬上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立即說道：「當然，可以…」
夫子忽然心中一陣恍惚，當年某時也有個人跟自己搶食，
回首天啟七年末，在熱海之畔遇見，
有種時隔多年那相似的花出現了的感覺，
同樣的戰力逆天，同樣的可以睥睨古今強者…
想到這裏，心中感傷，但也依舊無力感再起，唯有黯然情緒在歲月中靜靜流淌。
夫子看了過來，看着他的樣貌，不一樣的樣貌，一陣恍惚下眸中蘊出傷感便消失不見了，這個跟當年的人根本不一樣，這個太能忽悠了……
於是乎又瞪着某人，憤憤不滿道：「不行，小陌剔的這麼慢，為師都吃不及，哪有你的份…
你這臭小子，要沒事就回去睡覺吧！」
溫柔敦厚儒雅的老大，微微一笑輕聲道：「茶水煮好了，師弟想吃我可以幫忙剔，只是沒有君陌這般快速……」
林長安笑眯眯道：「我就隨口一說，這哪能讓師兄幫師弟剔螃蟹，這成何體統…」
喝了一口老大剛才遞過來的茶水，
林長安凝重說道：「確實有兩件大事想要向老師稟報。」
夫子凝視過來，眸光深邃，沒有說什麼…
「第一件事跟弟子有關，我想問下咱們書院有多少銀子啊？」
夫子微愣開口：「問此作甚？」
林某人煞有介事般認真模樣：「老師您也知道我在這個世界只有你們，書院就是我的家啊，你們就是我親人啊…
在我那人生有幾件大事，買房買車立業結婚…通常情況下家中父母都會幫襯幫襯。我想立業，想找家裏要點銀子…」
夫子笑了笑道：「這些小事就不必跟我說了。」
大師兄不緊不慢說道：「師弟要銀子，直接去魏管事那拿便可…」
二師兄也來了興趣的，詢問道：「師弟想要做些什麼呢？」
「大概要個兩三百萬兩吧，我想在大唐搞一場文藝復興，升級一下大唐的文藝氣息。」林長安淡淡開口說道。
繞是向來看事風輕雲淡，泰然自若的夫子也咳嗽一聲，不禁睜大眼睛，立即皺眉斥道：「什麼文藝要如此多的銀子，沒有，沒有…顏瑟、柳白、夏侯那忽悠了幾十萬兩，竟也忽悠到我頭上來了…」
林長安憤憤控訴道：「我的世界只有書院，我是你爹！不，不不，您就是我爹呀，兒子拿家裏的錢，天經地義啊，怎麼就不行了…」
夫子微微挑眉笑着說道：「別忽悠了，照你這麼說，我不得備個三千萬兩銀子，哪裏有得……你這個文藝復興究竟是什麼？」
「我要在都城建立一條文藝街，彰顯大唐的盛世榮耀…」
夫子打斷了林某人的話，說道：「這個你找李仲易啊，找我作甚……你這不是那個、坑爹嗎？」
林長安連忙解釋道：「這不行，偌大的帝國要兼顧那麼多民生福祉，怎麼能耗費巨資在風花雪月上…」
大師兄很驚呼道：「師弟難道你要開青樓？」
「有辱斯文…」夫子說道。
「成何體統…」君陌震驚。
兩人厲聲怒斥着。
林某人痛呼道：「我欲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此事若成收割諸豪財富，回饋廣大民眾，這是發展大唐經濟建設。」
夫子思索良久后說道：「明月、天啟十二年你便寫過一首詩，明月是什麼？」
林長安看着夫子，又掃了一眼大師兄和二師兄。
「這個是第二件事…」
緊接着他右手一旋，陰陽圖立現，開始加速旋轉，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六道環紋顯露出來一個三維道圖，林長安緩緩抬手，陣圖籠罩着整間屋子…
夫子問道李慢慢：「看出什麼來嗎？」
「歸藏、一生萬物，萬物歸一。」大師兄緩緩說道。
…
林長安又傳了一道聲音給三師姐喚她過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我見過明月，那是在夜晚來臨，出現的一種天體，和太陽一樣，懸於天穹…
明字卷上面寫着：日月輪迴，光暗交融，生生不息，自然之理。自然之理謂之道。道以衍法。法入末時，夜臨，月現。」
大師兄好奇問道：「師弟你看過明字卷天書？」
林長安挑眉一笑：「我就知道這麼幾句，天書不一直在師兄腰間嘛！」
…
「那月何時出現？」二師兄遂問道。
「佛陀曾觀明字卷后，在筆記里寫道：無數劫來，萬古長夜不見月。
因為老師便是月。
我看到了在天啟十八年，月現。
天不生夫子，萬古如長夜。」
場間這四人靜默不語，思緒翻滾，疑慮焦慮…林長安也沒繼續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片刻沉寂下來，夫子打破沉默，平靜自若說道：「我為什麼要上天？」
「因為昊天來了人間…」
「之前為何不說？」
「之前弟子覺得不需要老師出手，自己能改變這個世界，這一年來修行，發現了不行，單靠我自己辦不到，因為世界意志只允許產生一個與天對抗的人。」
夫子看着林長安緩聲說道：「我一直都是個很懦弱的人，因為看不明白一些事情，所以始終在兩邊搖擺，總有着一絲不安…
你這麼一說，如此看來我可以跟天一戰。」
林長安笑着回道：「夫」字比「天」字還高一點，夫子自然比天高一點，可惜這是昊天…
不過這也不打緊，我們書院有人可以把「日」子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