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絕世嫖客

九,絕世嫖客

瘋和尚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小雲籙像是一大塊棉花糖,趴在和尚腦袋上,用力吸吮著,試圖提取出和尚的記憶。

但修行中人神念穩固,小雲籙提取記憶十分困難,再加上這和尚瘋瘋癲癲,大腦極度混亂,小雲籙提取記憶更加艱難。

樓蘭嘆了口氣,收回委屈巴巴的小雲籙,捏著下巴琢磨如何處理這和尚。

砍頭削目挖出內臟斷四肢?

串台了,這和尚身上濃濃的血污虯結,僧衣破破爛爛但也能看出年代古老,恐怕是陷在洞天之中不知多少年,神智渙散,元神崩潰。

但他也可能是唯一一個了解過去修行界那些秘密的人。

想到這裏,樓蘭命令五個活俑把這瘋和尚抱在懷中,身體懸空,兩個活俑抱着胳膊,另外兩個抱着腿,還有一個活俑抱着腦袋,等這和尚蘇醒過來,看到五個身姿雄偉的活俑跟他貼貼,再想反抗都動彈不得。

做完這些,樓蘭便向洞中走去。

跳進水潭,撥開洞前的潭邊水草,洞前石壁斑駁,樓蘭神念探入洞中,一進洞口就斷開了聯繫。

深吸口氣,放出兩個活俑來一前一後探路,再將人道印放在手中,右手掐訣,做好所有準備,樓蘭進入洞中。

隨着雙腳踏入鐘山仙洞,洞外的世界彷彿被隔離,身體所在之處已經遠離人世,進入不可感知的奇妙空間。

樓蘭感覺神魂一酥,飄飄欲仙,睜開眼,哪有什麼石洞,他正站在一座城樓上,入目儘是半空中的鋒銳弓弩,下方無數兵士搭建雲梯,從上往下看,雲梯上士卒如蟻,向上攀爬。

四周儘是怒吼聲,哭泣聲,火焰繚繞的滋滋聲,聲聲入耳。

右後方一座更高的樓上,一個白衣女子手持鼓柄,身前立着一座巨大的戰鼓,女子面色悲壯,用力敲打着戰鼓,震得臉色通紅,髮絲飄蕩。

樓蘭疑惑之餘感知體內的情況,元神和法力都消失不見,這似乎不是他的身體。

忽然心有所感,伸出左手攤開手掌,掌心有兩個金色小字:存活。

突然身後踹來一腳,回頭,一個面容粗硬的丑漢穿着盔甲,怒氣沉沉的看着他,「小兔崽子!愣著幹啥!想死嗎!要麼躲好!要麼給老子衝上去!」

樓蘭不清楚具體情況,但也知道這軍漢是出於好意,便沉默點頭。

只是還沒來得及轉過頭去,這軍漢就粗暴的扒拉開他,右手猛的伸出,「嗖」的一聲在耳邊炸響,軍漢手裏已經握著一支長箭,箭頭還淬了些臟污玩意。

「謝謝。」樓蘭心有餘悸道,他不知道在這幻境中死去會怎樣,但恐怕不是什麼好結果,如此看來,這軍漢救了自己一次。

軍漢聽到道謝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粗暴的將樓蘭推回原位,便兀自走開。

躲避著城下箭矢,樓蘭時不時往雲梯上射上幾箭,心中剛思索道這任務也不算很難,便聽到城下有個聲音嘶聲呼喊,「陳後主荒淫無道,懦弱無能!受奸佞擺佈,名將冤死,賢臣奔逃,水深火熱,民不聊生!今日替天伐無道,爾等小卒,罪不可死,焉敢一錯再錯!」

城樓上的士兵還沒來得及回話,便聽到城門裏面有人尖叫大喊,「城門開了,王將軍反了!王將軍反了!」

然後便是一頓雞飛狗跳的聲音,城牆上也慌亂一片,一個守將命令一隊人守住城門,樓蘭就在這隊人之中。

聽之前城下那人呼喊陳後主,樓蘭便猜到這時候應該是隋朝之時,

隋文帝楊堅討伐南陳,一路打到了都城,身後那座雄城便是建康,也就是古時候的金陵。

想到這,樓蘭感到一陣心累,建康之戰,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誰贏了,如今又被派去守破開的城門,聽底下的動靜,恐怕隋軍的騎兵已經破門入城,大肆屠殺,城門狹窄,強行守門,如今又法力全失,擋在騎兵面前只能被活活耗死。

跟着隊伍走至城下,便迎面撞上了戰馬嘶鳴突入城中的騎兵,樓蘭不假思索,一個鷂子翻身,便躲至眾人身後,便看到隊伍前方几個兵卒在戰馬和刀鋒之下,如同黃油被餐刀輕鬆的劃開撕裂,毫無還手之力。

帶隊的軍官嚇得面色發白,還在儘力組織反抗,他們都是南朝權貴的子孫,平日裏佔了城門守備的名額,成為天子親軍,如今上了刀槍無眼生死有命的戰場,一個個嚇得心驚膽戰,如同哆嗦的鵪鶉,不敢動彈。

樓蘭心道,既然要求我存活,那就沒必要在這裏死戰。轉眼他便轉身鑽入身後壘起來的滾木後面,再一轉眼,便沿着路朝着內城狂奔。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猶豫,逃跑路線已瞭然於心。

看到隊伍中一個士兵猛的逃脫,隋陳兩方俱是一愣,隋方騎兵皆一臉冷笑,陳朝一方的小隊首領則滿心憤怒,大喊道,「逃卒擾亂軍心,死!」

提着刀避開騎兵的騷擾,四處搜尋樓蘭的影蹤,卻發現已經徹底不見了人。

這番更是氣的胸腔快要炸開,這氣堵在喉嚨里還沒發出去,便被身後騎兵一刀梟首,身子重重的跌在地上,再無生機。

一旁的士卒看有人陣前逃脫便起了心思,又看領頭的被人剁了,更是心驚膽戰,一個個慌不擇路,四散奔逃。

再看另外一處的樓蘭,他已經繞過好幾隊支援的軍伍,不小心撞上一隊,樓蘭託辭道,「我受軍令向後方傳訊,隋軍騎兵已徹底破開東門,當集中兵力圍殺之!」

然後便被放過,讓他繼續給後方傳遞消息,再加上因為戰爭,建康城內留下的人家都閉戶不出,躲在家中等待戰爭結束,路上除了士卒軍隊,幾乎一個人都沒有,一路暢通。

就這樣,樓蘭一路跑到了建康城內最繁華之地,秦淮河沿岸。

隨便尋了一間屋子鑽進去,把身上戰甲換成常服,留下身上的刀,便出門準備換個安全之處,一推開門便看到一個駝背的中年男子尖聲道,「公子!你怎麼這麼膽大!這時候還敢跑出來!還不快跟老奴躲進樓里!」

樓蘭一頭霧水,但見這自稱老奴的傢伙拉着他的袖子就走,便跟了上去。

等穿過一片雕龍畫鳳的樓閣,繞來繞去繞到樓閣後面一個普普通通的民居,這老奴先送樓蘭進了屋裏,就在門口和另一人說話,「這下樓里的公子都被送到這裏了,姑娘們都躲起來了吧?」

「都躲起來了,就在旁邊的屋子裏。」那老奴不住地嘆氣,「真不知大陳此次還撐不撐得住。」

屋裏,樓蘭和一屋子男人面面相覷,他聽到了屋外的聲音,樓蘭看着面前這些風流倜儻卻臉色發白的公子哥,嘆口氣問,「諸位,莫非都是頂着戰火連天逛青樓炮火連天的絕世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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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法時代,我來自玉虛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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