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終相逢，溫親情

羽剛下游輪便迫不及待地「欣賞」著這個「新大陸」。

這裏和英國並沒有很大的差異，無論是人還是建築。只不過出現了為數不多的黑色皮膚人與一絲「自由」的氣息。

「這裏是什麼地方。」羽輕聲詢問著身後的隨從

「哦，閣下。這裏便是美利堅合眾國的第一大城——紐約，是......」

「紐...約...」還未等隨從講解完，羽便已經「神遊」這方新天地

羽如第一次到英國時一般四處張望，恨不得飛到高空中一覽這個城市。

「那些黑色皮膚長相不同於其他人的是...」羽回頭望着那些一直勞動着的黑人，不禁發問

「哦，那些曾是來自非洲的黑人奴隸，只不過在年初的時候已經被豁免了奴隸的身份。」隨從亦望着遠處的黑人們，眉眼間透露著些許同情

羽對隨從的惻隱之心感到十分欣慰，這是他來地球上后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少有的溫情，無論貴族、平民還是下人。

「你叫什麼名字。」羽輕聲說道，只不過就是這最平常不過的一句，卻讓看似老練的隨從大驚失色

隨從下意識的看向羽，滿臉的驚愕與不知所措。

「嗯...」隨從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看着羽嚴肅的表情和堅毅的眼神怔住了

「怎麼，連名字都要保密嘛。」羽長驅直入，正中靶心

隨從也是看出來羽並不是開玩笑打趣他，而是誠心詢問。但也正是因為此，讓他更是不知所措。

「不敢不敢，只不過您是第一個問在下名字的貴族。在下也只是受寵若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才失了態。望閣下恕在下無禮。」隨從並沒有急的手忙腳亂，而是迅速調整狀態從容應答

「所以，還不打算說出你的名字嗎。」羽愈發的起了興趣

「啊...在下拉瑟福德·伯查德·海斯，非常榮幸侍閣下左右。」

「海斯...和我一位老相識的名字一樣。」羽只是一笑而過，便緩步前進

「怎麼，海斯，你是想讓我自己找到地方嗎。」羽並未回頭，只是淺淺一句

海斯回過神，快步趕了上去。

......

二人「走馬觀花」，樂此不疲地趕了一天路，臨近傍晚方才在一家小旅館停下了腳步...

「海斯，我們今晚就住這裏吧。」羽看這眼前這個樸素的小旅館，似乎來了興趣

「遵命閣下，我能感受到這裏似乎很特別。」海斯打量着眼前這個小旅館，彷彿出了神

「哦，你也感覺到了嘛！」羽像見到久別重逢的故友一般，不勝欣喜

「是的，不過具體的特別之處，還恕在下愚昧，不曾感知。」

「是嗎，這麼說的話，我也不能準確說出。那麼我是否也是愚昧呢。」羽悻悻而說，打趣道

「在下不敢，可能是這裏足夠神秘吧。」

「哈哈哈，足夠神秘。不錯，說的好。那我們還等什麼呢，還不快進去一探這神秘。」羽對眼前這個人，愈發的有了好感

......

天色已經快完全被黑色籠罩，只有斑駁幾朵暗藍色的雲點綴。

羽抵著窗戶，探出半個身子來眺望着遠處的「萬家燈火」。

「海斯，我們出去走走吧。」

晚風撩撥著羽兩鬢的幾縷頭髮，風吹的緊了些，也不過與發舞的歡了些。

海斯放下手中的行禮，順着風走進來的方向，

看向羽......

華燈初上，涼風習習。二人並肩前行，像好友般聊了些許...

「海斯，如果你是這的一位平民白人，你會如何看待和對待黑人們。」羽捧着手裏的咖啡，走在右側。咖啡淡淡的香氣似乎飄到二十幾米外，河對岸依偎在長椅上酣睡的乞丐鼻子裏。愣是引的乞丐惺忪著雙目，踉蹌地尋味看了過來

海斯楞了楞神，不知如何回答。

「你會自峙所謂的種族自信，嘲諷他們、遠離甚至唾罵他們。還是會秉信上帝所謂人人平等或者是自己的憐憫之心，同情他們甚至於盡綿薄之力幫助他們。」羽似乎早已料到海斯的窘境，便開口說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會僅僅因為膚色的不同而去貶低或者譏諷任何一個人。」海斯毫無猶豫地回答到

「那麼如果你是一個上流社會有錢有勢的人，你又當如何。你是會和其他人一樣低價雇傭他們只將他們當做工具，還是將他們視作普通民眾，時不時關懷他們，甚至救助他們。」羽乘勝追擊，完全不給海斯喘息時間

「我...只會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海斯的眼神堅定極了，宛如河中的映月般：風動、水動、月不動

「那你若是一國之統帥，又會如何」。

海斯定住了腳步，面露沉色。羽知道自己想聽到的答案即將浮現，便微笑着繼續行進著，他知道不會等太久...

「既然都是父母生養，又何來的不同。都是一個腦袋兩條腿走路，又哪來的人種高低。既然都被稱作人，那麼就不應該有奴僕之分；我不相信所謂的天命，如果真有上天，就不會有如此人間。我知道以我一人之力不能改變什麼，但是我若是當政必定會盡自己的力量改變現狀。」果然，羽僅僅走了二三十米海斯便開了口

很顯然，羽聽到了令他滿意的答案。

「不錯不錯，希望有你這種思想的人多一點啊。」是啊，神遺之地上有海斯如此「想法」的人在多一點，該多好啊

「不知在下所說，您是否滿意。但所述即所想，能說出來在下便很滿意。」海斯所言，字字皆如心，也深入人心

羽自然是滿意的，自他第一眼看見海斯時，便十分滿意眼前這個人類。

「當然，自己滿意的東西，便是世間最好的東西。無論我滿意與否，它皆是最無與倫比的。」羽破天荒的拍了拍海斯的肩，要知道整個天使族能讓羽所認可的亦是屈指可數，足以說明羽對海斯的看法

海斯沒有做任何回答，只是默默的點頭，因為他知道對於羽剛才的那番話，已經無法令人反駁了。

「好了，出來就是為了識景散心的，不比必再說這些嚴肅的問題了。哦對了，我素愛甜食，不知這裏是否有令人滿意的呢。」羽瞧著海斯緊張的模樣也是於心不忍，便找了個話題藉機岔開

海斯聽到這話后自然是如釋重負，剛才的話題顯然已經招架不住了，要是繼續別的話題恐怕不死也丟半條命。

海斯迅速切換成導遊模式，在餘下的時間裏更是帶着羽吃遍大街小巷不亦樂乎...

深夜，羽獨自趴在窗邊欣賞著街區夜色，月下河流中倒映着羽滿是落寞的雙眸，也不知羽此時在想着誰...

翌日清晨，海斯早早便送來咖啡，看見端坐在窗邊的羽時着實被嚇了一跳。海斯還擔心羽整晚沒睡身體是否吃得消，便詢問是否將出發時間延遲被羽回絕。

其實，對於羽這個境界來說睡覺已經毫無作用——身體素質和生命質量早已達到世間巔峰，來自自身的消耗早已經可以忽略不計，況且新陳代謝之緩慢以及身體無時無刻都在吸收自然能量，以至於千百年都不必睡覺和進食。但是，羽太享受夜晚的靜謐了，導致在地球的每個夜晚都是選擇兩三個小時來休憩。

可較於夜晚來說，羽更喜愛清晨的黎明——當天色由暗轉明迎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身上時，那種浴火重生似的喜悅和豁然開朗的興奮令人着迷。

「閣下，再過兩個街區便到了。」

日落時分，羽終於快抵達朝思暮想的人身邊。望着長坡下人聲鼎沸的街區，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心...

終於，在月色下，羽踏進了父母新居的大門。不知何時起，羽的雙眼變得濕潤。自眼角滴落在地上的淚水，讓羽恍過神來。

「進去吧。」海斯輕聲說到

羽猛的回頭看向海斯，海斯溫柔的目光彷彿在告訴他屋內之人也正期盼着他趕快進去。

「小羽...」

屋內的門也不知何時打開了，門前那位隔了千年卻依舊明艷動人的美婦正遠遠地注視着兩人。

「小羽！」只見婦人身後那剛剛掩上的門，被一身着素服的中年男子撞開，隨後徑直朝羽跑來

羽瞪大了雙眼愣在原地紋絲未動，只得眼角的熱淚在緩緩地流......

父親率先一步抱住羽，母親緊隨其後...

一家三口儼然已經抱成了一團，只是不知是默契還是共情，三人皆沒有言語和沒有哭泣聲，只是不知道滴在地上的淚水是誰的...

「海斯...」羽向父母示意后，便邁步走向不遠處的海斯。

海斯眼看羽緩步走來，急忙低下頭擦拭懸掛在眼角的淚珠。

「閣下不必言謝，在下此生能遇見您並且陪您度過這一段時間，對我來說已經是榮幸之至。」海斯輕聲說着，那話語和著那一抹微笑一同去到了羽心坎里

羽亦是以微笑與真心回之，二人相顧無言如同夜晚裏那星星與月亮一般。

「我不喜離別，但不忘離別...願永恆之神庇佑你，神聖之光永照前路。」羽由心地抬起左手，千言萬語不及為我們的朋友送上最衷心地祝福

海斯雖然不知羽最後一句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他能感覺到那句話滿含溫暖。

「保重，羽閣下。願上帝保佑你，阿門。」

兩人的手緊握在一起，連着心和兩族友誼一起...

海斯告別了羽一家三口，闊步遠去，伴着過去低沉的生活一起...

羽如願以償地見到了朝思暮想的父母，也久違地卸下「武裝」像一個普通人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裏，羽隨父母一起遊歷了這個美麗的國度：吃過了漢堡和炸雞、去過了郊外露過營也乘過哈德遜河的遊船，總之其他普通人家庭做過的他們都曾做過了......

轉眼來到了最後一天，一家三口一反常態地安靜。前兩次離別前氣氛都是最熱烈的，生怕給下次再見前留下遺憾。可這次不知為何從清晨直至旁晚一家三口都不曾有幾句言談，直至晚飯後羽父才開口打破僵局...

「小羽，過段時間就是你的成年禮了，同時也是你的加冕禮——你將成為整個天使族歷史上最年輕的天使王（天使族每位天使王都是在其600歲時繼位，羽卻是400歲時便繼位）...」

羽父眼眶不知何時又濕潤了起來，原來在羽100歲時：

惡魔族當時一王子（惡魔族與天使族不同：天使族每位族民一生只能擁有一位配偶，天使王也是如此。並且因為天使王的體質特殊，每任天使王一生有且只能孕育一位男性子嗣，是為下任天使王；而惡魔族每位男性一生最多可擁有三位配偶，且惡魔君王配偶數量和子嗣性別不受限制，導致惡魔族人口數量遠多久於天使族。但同樣的，惡魔族每位惡魔的整體質量要遜色於天使族）公然反叛黎明條約（恕黯時代時兩族簽署的和平發展協議）），不僅侵略天使族和大陸其他種族，還甚至於侵害惡魔族自身，導致其成為全民公敵...

而當時的魔王卻因過於心慈手軟，幾次三番放過他這個唯一的兄弟，以至於局勢愈加惡劣，險些釀成大禍...

最終還是在剛剛登記不久的上任天使王，也就是羽的父親——帝·隕天使王，的帶領下成功平息風波。但是不知這個惡魔何時習得的邪門功法，在最後時刻竟然不惜燃燒自己的靈魂發動功法，將羽爸推至一空間裂隙同時切斷了他和神遺之地的空間聯繫，致使羽爸無法再回來...

那次事件的末尾，惡魔族當時一王女不知為何也隨着帝·隕天使王一同掉落空間裂隙之中。後來，那次事件中的魔王自知犯下大錯，配不上魔王之位便自覺退位，由其唯一的兒子繼位...

天使王王位也在，天使族幾次找尋帝·隕天使王無果后，暫由其父親也就是羽的爺爺代任，直至羽成年且有能力後繼任...

「...當時你母親在眾人不曾留意的情況下進入裂隙跟隨我而來，這一晃就是一千年...一千年，我和你母親按著人類壽命的時間，每三十年就換一個國度生活，生怕被人類發覺我們就擁有他們夢寐以求的長生不老...」羽爸緊牽着羽媽的手一直不曾放下，就像羽媽從未沒有放下羽爸，追隨他異域他鄉千年之久一樣...

「是阿，千年來我和你父親輾轉於這個世界幾乎每個角落...看遍了這個世界每個角落都風景，也體驗了幾乎每個家庭的生活...只是...只是...」

羽眼看着母親從喜悅轉為抽泣，心如針扎一般，眼淚也不知何時從眼角落下...

「哎呀，母親，我們一家人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一起嘛。」羽強忍着淚水，儘力安慰母親

「沒錯沒錯，兒子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嘛...」羽爸也強忍着傷感，笨拙地安慰妻子，這個堅強了半輩子的傳奇女性

羽爸何嘗不是傳奇：他本是屹立於世界之巔的天使王，至高無上、受萬靈敬仰。他也曾被譽為是天使族千年不遇的奇才，其實力和成就假以時日甚至於超越他的父親——帝·恕天使王，神遺之地歷史上最偉大的領袖之一。可面對自己的孩子和妻子時，還不是會痛哭流涕...

羽媽在父子倆的安慰下也逐漸平復了情緒，一家三口相擁在一起，沉寂了許久...

「好了，小羽。過一段時間就是你的加冕禮了——歷史上最年輕、最優秀的八翼天使王，父王真為你而感到驕傲啊。不虧是我的兒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不錯不錯...」羽爸率先起身，看着眼前這個方方面面都挑不出毛病的兒子、未來的天使王，不由的感慨

「小羽，你是母親最滿意也是最驕傲的傑作。」羽媽緊緊地握住羽的雙手，欣慰的微笑也取代了剛才的悲傷

「父親、母親，我再優秀也永遠是你們的兒子呀。」羽滿眼溫柔地看着眼前這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莫名的安全感和暖意湧上心頭

「嬅嬅（羽爸對羽媽的愛稱），我記得剛才不是訂了蛋糕嗎，你去看看送來了沒有，我和小羽還有些話要講。」羽爸十分嚴肅地說着，羽也不由地看向母親

「好好好，你們父子聊，我去看看。」羽媽從羽爸少有的嚴肅中便知曉，接下來他們父子要說的一定是天使族的密辛，於是便順勢離開了

羽媽走後，只見羽爸抬手一揮便開出一結界來。羽因為從父母剛才的言語和神態中就已經猜到了大概，因此對父親的行為並沒有感到疑惑...

「小羽，想必關於天使族的一些密辛，你老師和大祭司已經向你透露的差不多了。所以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是只有歷任天使王才知道的秘密，包括你老師的身份...」

羽在聽到老師二字時明顯有些許詫異，但是很快便嚴肅了下來......

「什麼！」羽突然起身，難以置信的驚訝情緒充斥着他全身

「這麼大反應也很正常，我第一次聽到老師講這些的時候比你的反應還大。可是無論如何，這些都是事實，是歷代天使王都知道的事實...」羽爸看着差點沒跳起來的羽，也面露凝重

「難怪爺爺在上次來地球之前便告訴我，以後遇到任何事情都要遵從自己的本心，若本心不定或者窮途末路時...就去找老師...」

「起初我還很是質疑爺爺說的這句話，之一老師的能力...但是現在看來，也只有老師有那個能力了...」

羽對父親剛才說的話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導致心情久久不能平復，躁動地一直在屋內走動...

「你們父子倆剛才聊什麼呢，看看小羽惴惴不安的樣子...」羽媽手拎蛋糕從外面歸來，看着羽來回踱步的樣子甚是不安

「沒什麼，就是說了一些身為天使王應盡的責任，可能對於小羽來說還是太過沉重，一時間難以接受罷了。」羽爸看着羽媽擔心的模樣，甚是心疼，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是嗎，那快來吃點蛋糕緩一緩，好好消化一下。」羽媽了解自己的丈夫，也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真正因為羽爸說的內些而如此的，但是她作為一個女性，一個「外族」人也不好插嘴什麼，於是只能找個法子緩解一下父子二人緊張的狀態

羽看着桌子上的蛋糕恍惚了，不知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還是接受了難以置信的事實......

（未完待續...感謝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