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1 破軍

NO.31 破軍

黎明時分,當賽里斯和西塞親王分別趕赴各自戰場,馬拉提亞正前方的赫梯本營也開始行動,突然而起的叫陣聲驚得枝頭宿鳥漫天飛。叫陣矛頭直指攝政太子馬庫賽尼,說他早已經不是男人!

馬拉提亞要塞內很快騷動來,所有聽到這話的人無不神情訝然,竊竊私語。

「原來太子殿下已經不是男人了?」

「原來伊蘇瓦城外那場夜戰,太子重傷是傷到了那裡……」

「天哪,難道我們是在跟著一個太監打仗嗎?」

可以想象馬庫賽尼此刻的表情,他簡直快被氣瘋了,一出手就斬殺了好幾個正在議論的士兵。正當此時,又有消息傳報:

「赫梯軍上游分佈的多股小分隊開始同時渡河!」

「下游磐石河谷方向發現赫梯軍主帥旗幟。」

「已經證實,去往磐石河谷的正是凱瑟·穆爾西利的本隊!」

……

一連串的信息終於讓馬庫賽尼拋開最後一絲理智。

「傳令,向上游增派守軍,絕對不准他們一個兵卒過河!」

「傳令,一萬人馬整裝待命,隨我親赴磐石河谷。」

「殿下不可啊!」

拉麥利迦擋在他面前拚命苦勸:「太子殿下不可中了對方奸計。當此情景,我們千萬不可再分兵,殿下也絕對不能離開馬拉提亞,這是陷阱啊!」

馬庫賽尼霍然拔劍,厲喝道:「拉麥利迦,你以為只有你聰明嗎?!我問你,上游不增兵,讓他們渡河成功怎麼辦?到時集結形成對馬拉提亞的包圍圈,你想把我們變成沒有退路的困獸嗎?如果我不親手宰了凱瑟·穆爾西利,如何洗刷他帶給我的奇恥大辱?你讓我今後還如何帶兵?!讓開!再敢阻攔,我連你也殺!」

眼看馬庫賽尼帶領大批人馬氣勢洶洶揚長遠去,拉麥利迦獨站城頭,仰天長嘆:「娜姬雅公主啊,我只怕要辜負你的重託了……」

*******

馬庫賽尼帶兵離開后的第二日清晨,拉麥利迦忽然被衛兵急促的腳步聲驚醒。

「謀師大人,不好了,太子殿下派回傳令兵,軍團在磐石河谷遭遇埋伏,殿下重傷!」

「什麼?!」

拉麥利迦一下子坐起來,驚慌之餘忽然察覺不對勁,磐石河谷據此兩日路程,此時應該才剛剛抵達,縱然遇襲又怎會這麼快有消息傳回來?

想到這裡他厲聲喝問:「傳令兵是誰?屬於第幾編隊?」

衛兵一愣:「這……剛才通報匆忙,還沒問。」

拉麥利迦勃然變色:「快!不準放人進城,報信者統統抓起來!」

晚了,忽然一聲慘叫,衛兵已被人從背後就地斬殺!

********

賽里斯率領的奇襲軍團中,集合了赫梯最善戰的將領和勇士,戰車隊長亞比斯、工兵隊長費因斯洛,還有弓箭隊長裘德,赫赫有名的三猛將自不會缺席,布赫率領的哈娣族勇士最善肉搏,是奇襲行動的前鋒。他們假扮傳令兵誘騙守軍打開城門,突襲行動快、准、狠。

開門的士兵還沒有從錯愕中反應過來,蜂擁而至的騎兵已然手起刀落,血洗城門。

賽里斯率領三猛將直撲馬拉提亞的要害,點燃狼煙!還有,破壞城頭分佈的重武器遠程弓弩和投石機。他必須為大本營的渡河總攻去除最大威脅。

*******

磐石河谷,西塞親王帶領的一千騎兵全部到位,士兵卸下馬背上的木桶,打開來裡面竟裝滿粘稠的橄欖油。一道同行的大祭司蘇爾曼仔細觀察天象,將手中神杖一指:「風向東南,低雲干風暴。」

他提醒西塞親王:「熱力向上走,點火時一定要佔據東南上風口。」

*******

馬庫賽尼在衝冠的憤怒驅使下,率領大軍一路狂奔,絲毫沒有停歇,許多戰車都掉隊了,將近磐石河谷時,大軍隊形已相當凌亂。

「太子殿下,前面就是磐石河谷,我們是否要停下來整頓隊形。」

馬庫賽尼反問:「赫梯軍的動向呢?」

「主帥陣營攜帶重兵器,只怕還需一日才能到達這裡。」

馬庫賽尼沉吟片刻:「好吧,停止前進,原地休整!」

然而,他話音未落,走在前方的軍團忽然騷亂起來。

「火!著火啦!」

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呼,大火彷彿是平地而起,眨眼間就席捲了四周所有山林,借著急勁的東南風,火牆如野獸一般迎面撲來。軍隊在霎時間亂作一團,戰馬脫韁,士卒哀號遍野,混亂中許多人跌倒在地竟被逃竄的人潮活活踩死……

馬庫賽尼亂了心神,但他畢竟是統帥,一聲斷喝當即下令:「誰都不準退!要活命就跟著我,向東南方上風口突圍!」

混亂的隊伍重新整頓秩序,車馬裝備、老弱殘兵成了墊火鋪路的犧牲品,馬庫賽你終於從東南方的上風口突破大火包圍。然而此時一萬人馬只剩下不到一半。還未等有片刻喘息,忽然殺聲大作,西塞親王的騎兵迎面襲來。

馬庫賽尼又驚又怒,赫梯騎兵?他們怎會出現在這裡?來者氣勢洶洶,剛剛從火海死裡逃生的米坦尼士兵哪裡有心戀戰,不等主帥下令,已如潮水般向著馬拉提亞的方向潰逃。

忽然不知何人一聲驚呼:「狼煙!馬拉提亞升起狼煙了!」

看著遠方地平線上滾滾上升的濃煙,黑太子只覺得一顆心都涼了,除非到了極其危急的關頭,沒有人敢輕易點燃報警求救的狼煙,難道說……馬拉提亞已經失陷了?!

當此情景,這絕非只是他一個人的想法。四周是漫天大火,身後是敵方追兵,唯一可退守的大本營失陷……霎那間,絕望和恐慌佔據人心,原本還可放手一搏的軍團在眨眼間分崩離析!

與此同時,全軍統帥凱瑟王子,一聲令下發動總攻。分佈上游的107支渡河小縱隊、磐石河谷的五千急行軍,還有正對馬拉提亞的大軍本營,同時開始強渡岡多拉大河!

米坦尼方面,軍心潰散了,隊伍間的策應沒有了,一片混亂中,連要塞唯一能夠抵抗來犯者的遠程武器也全部失靈。殺聲震天中,馬拉提亞要塞已成一座血城,由於上游的分兵防守和馬庫賽尼的貿然出兵,城中守軍人數已不足伍千,而賽里斯率領的一千騎兵,則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勇猛之士,因此進城后的行動迅速高效,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展現出巨大的殺傷力。布赫一舉擒獲拉麥利迦,突襲城頭的三猛將,也順利在總攻開始前,破壞所有遠程弓弩和投石機……

太陽落山之前,重兵把守的要塞城市從此變換主人!

*******

清理戰場、清點損失,馬拉提亞一戰,米坦尼兩萬守軍全軍覆沒,而赫梯士兵的傷亡則不及其十分之一。這一仗實在打得太漂亮,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沒能活捉攝政太子馬庫賽尼。

「臣下無能,竟讓他從小路逃脫,特來向王子殿下領罪。」

西塞親王土倫俯首請罪,其實他直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在那樣逃無可逃的包圍下,馬庫賽尼究竟是如何脫身的。

凱瑟王子擺擺手似乎一點不在意,微笑著說:「抓到拉麥利迦,就等於拔掉了馬庫賽尼最凌厲的獠牙,跑就跑吧,他縱然再有千軍萬馬,也不過是個小丑了。」

拉麥利迦被五花大綁帶進營帳。

「跪下!」

「呸!」對衛兵的呼喝抱以重重一口吐沫,拉麥利迦凜然而立。

凱瑟王子笑了,悠然道:「我喜歡硬骨頭的傢伙。如果這個硬骨頭恰好又有一個聰明的頭腦,那就不僅是喜歡,而是欣賞了。如何,你是否願意為我效命?」

拉麥利迦勃然發怒:「我寧願一死,也絕對不可能臣服於入侵者!你殺了我吧!」

凱瑟王子搖搖頭:「你是威名遠播的米坦尼第一智將,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聽說過你的威名!知道么,你曾是我孩提時代崇拜過的英雄!你說,我又豈能殺害自己的偶像?拉麥利迦,你若執意不肯為我效勞,那就回到馬庫賽尼身邊去吧。」

凱瑟王子語驚四座,拉麥利迦先是懷疑自己的耳朵,但很快警覺起來:「條件呢?」

凱瑟王子反而一臉詫異:「什麼條件?」

拉麥利迦冷笑一聲:「你不會就這麼白白的放我回去吧,你想開出什麼條件呢?不,你千萬不要說,因為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絕對不會答應!」

凱瑟王子搖頭嘆息:「老大人和馬庫賽尼廝混太久了,竟將所有人都想得和他一樣。」

拉麥利迦露出迷惑:「難道你竟沒有自己的打算?」

王子欣然點頭:「當然有。」

他說:「我只是想和昔日崇拜的英雄,能有機會真正的較量一次。」

拉麥利迦不明白:「什麼意思?」

王子十足惋惜的一笑,悠然說:「我很清楚你此刻的心情,你一定非常的不甘心,因為你從一開始就識破了我的詭計,我每一場布局的意圖都在你的眼目之下,如果這場戰爭由你來指揮,或許根本不會是這種結果。可惜啊,你偏偏把自己奉獻給一個愚蠢的主人。」

拉麥利迦桀驁的眼神黯淡下去,顯然,他被說中了隱痛。

王子說:「這場慘敗對馬庫賽尼應該也是一次很好的教訓,我想當他再度面對你時,態度應該會和從前有些不一樣,我只是想試一試,在他對你言聽計之後,如果由你來主導戰局,是不是可以打敗我!」

這個誘惑太大了,對任何一位做臣下的人來說,在主人提供的舞台上,讓畢生的才華得到用武之地,都無疑是一種近乎完美的理想和追求。所以即使清高如拉麥利迦,也無法對這個建議說不。

凱瑟王子揮揮手:「你走吧,我等著和你再度對陣軍前。」

拉麥利迦沉默良久,終於開口說:「凱瑟·穆爾西利!我必須承認,你的胸襟氣度遠在我主之上,但是我也請你記住,我即生為米坦尼的臣民,就註定此生與你為敵。我曾經對我主上說,今日也同樣對你說,凱瑟·穆爾西利!對你這樣的人,在能殺的時候就一定要殺,所以你莫要妄想我會顧及今日情面。」

「哦?原來這句話是你說的。」

凱瑟王子笑了笑:「好吧,我等著那一天,從此祝你武運昌隆。」

拉麥利迦真的走了,在座將領再也按捺不住,西塞親王第一個站起來。

「殿下剛剛還說,沒有了拉麥利迦,馬庫賽尼就像野獸沒有了獠牙,現在怎麼又親手將這獠牙還給他了呢?!」

凱瑟王子哈哈大笑:「老大人何曾見過,已經打落的獠牙還能重新長回去呢?」

他一口飲盡杯中酒,實在有些失望的嘆息道:「拉麥利迦枉稱智將,我不過針對他最看重的東西下了一杯迷湯,竟這麼容易就昏了頭腦。你們以為馬庫賽尼有可能再讓他回去么?不!拉麥利迦死期已到!區別只是由誰動手的問題。我們殺他,他是為國戰死的英雄;馬庫賽尼殺他,他就成了背叛國家的惡逆。換一個方面講,若馬庫賽你真的親手殺了他,那除掉的就不只是拉麥利迦一個人了,而是整個米坦尼的軍心!」

*******

慘敗落逃,星夜狂奔,攝政太子馬庫賽尼有生以來不曾這樣狼狽過。當他終於逃到關山隘口,隨行逃兵已是潰不成軍。待到進城休整,驚魂稍定后,他才開始思索整個脫身過程的蹊蹺。

「跟著地上的紅水走。」

就在他被團團包圍,逃無可逃之際,忽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他低頭一看,果見一串鮮紅色的水在腳前流動,危機當頭他也來不及多想了,立刻隨著紅水指引的方向突圍。每到一處,那個神秘聲音都會給他新的指引。一路衝殺中,只見敵人的馬匹無故倒地,士兵眨眼身亡,就連洶湧燃燒的大火,竟都有那麼一瞬熄弱下來,讓他的突圍軍團得以順利通過,然而通過後,火勢竟又重新回復兇猛。

這一切真的是太不可思議,是誰在暗中幫助他?又是為什麼?

衛兵通報打斷沉思,探子送來馬拉提亞最新的消息。看著粘土板上篆刻的文字,攝政太子馬庫賽尼的眼神在一瞬間彌散殺機,「砰」的一聲,厚重的泥板竟被他生生捏碎。

「拉麥利迦!」

*******

拉麥利迦回來了,他駕著凱瑟·穆爾西利臨行時贈送的馬車,車上為趕路預備的食水還有大半沒有吃完,與他同歸的,還有12名被俘的米坦尼士兵。赫梯王子說,是為了擔當路上的護衛。憑心而論,拉麥利迦的確被折服了,若他的主人能有對方一半的氣度與胸襟……,不!他立刻打住這個想法,這是對娜姬雅公主的褻瀆。

在關山隘口他受到從所未有的熱情迎接,對剛剛經歷慘敗打擊的將士來說,智將的重歸無疑讓他們重新燃起希望——有拉麥利迦在,米坦尼就還沒有敗!

馬庫賽尼站在門庭的陰影中看得真切,歡呼的場面將他的怒火推向高峰。想不到,這些年自己付諸的信任,竟讓老賊籠絡了這麼多人心!

「你為什麼能活著回來?!」

當拉麥利迦激動不已走進大殿,迎來的卻是主上最嚴厲的質問。

馬庫賽尼有生以來不曾這樣憤怒過:「今天早晨我接到探子送來的消息,馬拉提亞陷落,被俘官兵兵凡小隊長以上的將領全部處死!為什麼只有你能獨活?!」

「全部處死?!」一時間拉麥利迦只覺五雷轟頂。

馬庫賽尼步步緊逼,咬牙道:「知道那12個人為什麼能和你一起回來嗎?因為他們早已背叛投靠了凱瑟·穆爾西利帳下,如今被派回來就是做姦細的!」

「什麼?!」

拉麥利迦徹底愣住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這是個多麼陰損的毒計。

「凱瑟·穆爾西利!你好狠毒!」

急怒攻心,拉麥利迦「哇」的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他好糊塗啊!其實只要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他應該完全可以識破其中的詭計不是嗎?還有誰能比他更了解自己的主人呢?馬庫賽尼的敏感和多疑,有這樣的反應早該在意料之中不是嗎?拉麥利迦知道,他是被那個男人擊中了要害,一番漂亮言辭輕易掀動他希望留名千古的心,想不到啊,自己一生自詡精明,到頭來竟然是敗給了自己!

「到這個時候你還在演戲,拉麥利迦,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

馬庫賽尼的眼神冷徹心骨,咬牙質問:「說!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又打算怎樣背叛你的國家?!」

拉麥利迦的眼中透出無限悲涼,搖頭嘆息:「太子殿下,我沒有做過對不起國家的事,也沒有任何一點對不起殿下,我問心無愧,也無話可說。若一定要說辜負了誰,那也只能是娜姬雅公主殿下吧。我對不起的只有她。」

「砰」的一記沉悶重拳,拉麥利迦被重重打翻在地,馬庫賽尼怒不可遏,厲聲道:「拉麥利迦!你對王姐的那點齷齪心思,這些年來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若不是顧念王姐,我又豈能容你到今日!」

拉麥利迦滿口鮮血,聲音里透出難以言說的傷心和失望:「公主殿下遠嫁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她將最棘手的難題交給我,讓我輔佐你,保護你,就是因為她太了解你。公主殿下一再叮囑我要忍耐,說無論如何都要讓你對我付諸百分之百的信任,因為公主殿下很清楚,當你不再信任我的那一天,便是你的死期!她所有的安排都是為了你,而你卻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永遠這麼不爭氣!」

馬庫賽尼被激怒了,狂怒中霍然拔劍,拉麥利迦卻嘆息著閉上眼睛。算了,隨他去吧。18年來他已經操了太多的心,已經筋疲力盡。或許,是到了他應該休息的時候了,在透著黑色幽默的自嘲中,他聽到自己胸骨斷裂的聲音。

*******

攝政太子馬庫賽尼怒殺拉麥利迦,這個消息在一夕間傳遍四野,米坦尼舉國皆驚。誰都知道馬庫賽尼大權獨攬,連國王都不能忤逆他,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米坦尼就是他一人的天下,所有人的生殺予奪都在他一念之間。現在,他竟然連拉麥利迦這個最忠心的臣下都能親手斬殺,那麼其他人的命運又將置於何地?

然而,馬庫賽尼絲毫沒覺悟到自己犯下的大錯,反而變本加厲,昭告米坦尼全地,拉麥利迦是背叛國家的惡逆,並且砍下頭顱,傳遞各大邊城重鎮,震懾人心!

傳首邊城!

這是對叛徒最嚴厲的懲罰和最大的羞辱!因此連赫梯軍中聽到這個消息都不禁為之震驚。

「馬庫賽尼的愚蠢我是知道的,卻不知道他竟然愚蠢至此!」

聽聞拉麥利迦的悲慘結局,凱瑟王子的心裡也是翻江倒海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雖然這是戰爭的需要吧,但是不管怎麼說,拉麥利迦終究是一代名將,也的的確確是他幼年時崇拜過的英雄。他早就聽說過,正是仰仗拉麥利迦的謀略智慧,馬庫賽你才得以從一個國王最不喜歡的王子變成揚名四海的鐵血人物。是拉麥利迦幫助他竊取兵權,剷除異己,直至掌控整個王朝成為說一不二的獨裁者!沒有拉麥利迦,就沒有他馬庫賽尼今天所能擁有的一切,然而,是否正因為他太重要了,才會鑄就今日結局?

今夜,凱瑟王子的心情非常不好,他悄然走進迦羅的營帳,誰知陰鬱的心頭卻又因此平添一道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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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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