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八重神子的憂鬱

第6章 八重神子的憂鬱

鳴神大社入口處,公義站姿挺拔,把守著往來的石階通道。

而一旁的高岩上,幾名巫女舉著偽裝用的草團,趴在草地上擠挨著朝神櫻樹的方向窺視。

目光所至的神櫻樹前,墨白和八重神子背對著她們,並肩而立。

「麻紀,你是最先發現那男人的,你說他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居然能讓宮司大人與他獨處?」起得有些晚的巫女阿幸搖了搖一旁的麻紀。

阿幸喜歡八重宮司到骨子裡了,是那種叫她去給八重大人暖床,會興奮發癲尖叫著暈過去的宮司廚。

現在她望著心愛的宮司大人和一位陌生男人那麼親昵地站在一起,恨得牙痒痒。

「我不清楚。」麻紀搖頭,「可能是因為那個男人長得太好看了吧?」

「哼!不可能!那人一點兒也……」阿幸很想否認墨白的顏值,但這違心的話實在說不出來,只好改口,「宮司大人絕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宮司大人本來就不是人呀。」麻紀嘀咕道。

「麻紀你說什麼!?」阿幸震怒。

夾在中間的玄冬林檎忍不住給這兩位活寶八卦婆一人一個爆栗。

「別吵了!你們還想不想知道八重大人和那男人談話的內容了?」

麻紀捂著紅腫的額頭,委屈道:「離得這麼遠,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呀!」

「哼。從說話時的口型變化推斷出談話內容,可是忍者的必修課。」玄冬林檎仰起下巴。

「可他們是背對著我們的……」麻紀小聲說。

咚!

麻紀又遭一個爆栗。

「就你話多!」玄冬林檎也怒了。……

神櫻樹下,櫻花紛飛。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一點都沒變。」八重神子輕聲感慨,「做的油豆腐還是那個味道。」

說著,八重神子用叉子叉起左手碗中還冒著熱氣的油豆腐,絲毫不顧淑女形象,直接一口塞進嘴裡。

「你也差不多。」墨白笑笑,「小狐狸變成大姑娘了,還是那麼喜歡吃油豆腐。」

「其實~」八重神子狡黠地微翹嘴角,「我只愛吃你做的油豆腐,你會一直做給我吃嗎?」

「當然。」墨白摸了摸八重神子的頭,「這次我不會再離開了。」

與此同時,趴在高處草地上偷窺的巫女們發出陣陣壓抑的尖叫。

「哦哦哦哦哦!」

阿幸一巴掌拍在麻紀身上,咬牙切齒:「別叫得跟只公雞一樣!」

她恨恨道:「宮司大人肯定會拍掉那隻咸豬手,然後用……喔喔喔喔喔!」

麻紀小聲嘟囔:「也不知道誰叫得才像只公雞。」

巫女們看到,八重宮司大人面對摸頭的動作,非但沒有絲毫抗拒,甚至……

還把頭靠在那個男人肩上,挽起了那個男人的手臂!

「嘿!怎麼會有個武士站在這裡?」鳴神大社入口處忽然傳來熟悉的巫女聲音,「喂,麻紀、阿幸,還有林檎!你們不去準備迎接客人,一個兩個的趴在那裡幹什麼?小心八重宮司大人教訓你們!」

「鹿野奈奈!」阿幸叫出了那位巫女的名字,隨後沖她招手,「沒時間解釋了,快上來!」

鹿野奈奈狐疑地望了望趴在高岩草地上的幾位同僚,又看了看面前牆一般堵在門口的武士,有些困惑,決定還是先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巫女偷窺八卦團再添一員。

公義沒有阻止,畢竟她們只是待在外面的巨岩平台上,只要不進入神社就行。

「阿幸你往那邊擠一擠。」鹿野奈奈拍了拍阿幸的屁股,「對了,你們看見早柚了么?那孩子又偷懶,我都找她一晚上了。」

「現在就別關心早柚了!」阿幸磨牙,「我們心愛的八重宮司大人要被某個男人拐跑了!」……

墨白撫摸著八重神子毛絨絨的耳朵:「神子,你對我的稱呼怎麼一直是你啊?難道是太久沒見面,不好意思了么?」

「哦?」八重神子抖了抖耳朵,輕笑:「那你想要小女子怎麼稱呼你嘛,叫你……主人?」

「呵呵。」墨白隨意地笑笑,「其實我更喜歡你叫我鏟屎官大人的。」

八重神子翻了翻白眼:「想得美喲!」

「哈哈!」恍然間,墨白有種回到往昔,在影向山的櫻花樹下,和雷電真一起蹲下身逗弄還是小狐狸的八重神子時候的錯覺。

可惜雷電真現在只剩下脆弱的靈魂,孤獨地呆在神櫻樹里。

墨白死亡過很多次,也復活過很多次,知道那種靈魂被封印般的感受,就像是呆在無邊無際的黑匣子里,沒有光,也沒有聲音,伸出手什麼也碰不到。

「真……」他低聲呢喃。

八重神子抱著墨白的手臂,望著眼前的神櫻樹,默然不語。

她想起幼時還未化作人形的時候,墨白和狐齋宮特別喜歡捉弄她,那時她還不像現在這般成熟穩重……嗯,就是成熟穩重。

所以被捉弄得急后,會哭著跑去找影和真告狀,說「墨白和狐齋宮又欺負我!」

影是不管的,反而會一把抱住她用來暖手。.

只有真,會溫柔地安慰她。

雖然真柔柔弱弱的,卻會像個孩子被欺負的強硬家長一樣,領著八重神子去找墨白和狐齋宮對質。

「墨白。」八重神子還是喚出了曾經的稱呼,「你知道真已經死了嗎?」

「嗯。」墨白應聲不語。

櫻花墜落,氣氛沉鬱而壓抑。

「那……」八重神子美眸一轉,「墨白你是不是該組建新的家庭了?」

說著,神子忽地踮腳,身子欺近墨白,胸前兩團柔軟的飽滿擠壓變形。

她在墨白耳邊輕輕吐氣:「你看我怎麼樣?」

狐妖白辰血脈自帶的嫵媚之氣此刻逸散得淋漓盡致。

若是尋常人,恐怕已經骨酥腳麻,軟倒在地上了。

墨白卻只是輕輕笑著摸了摸八重神子的額發。

「你本來就是我的家人啊,神子。」他柔聲說,「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五百多年了,自認為見慣蒼生喜怒哀樂,閱遍民間故事傳說,八重神子以為自己已經很難再有激蕩起伏的心情了。

所以才會一直那樣隨意慵懶,會想方設法給自己找找樂子,會創建八重堂招人給自己編輕小說……

可現在,墨白說出「家人」二字的時候,她卻忽地湧起難以言喻的心緒。

這麼多年來,那些可以被稱作家人的神、妖和人,都在戰爭中一一逝去。

唯一還能說上話的影,卻自閉在一心凈土裡不肯出來。

八重神子時常覺得自己被困在了鳴神大社中,故人的笑顏盡皆消失在了久遠的歲月里,只剩下她,還苦苦守候,守候這座承載大家回憶的地方。

這是她的永恆。

現在,她終於等到了家人的回歸。

「哎呀,墨白你這麼會撩女孩子,真要是知道了,不會生氣吧?」八重神子試圖像往常那樣調侃,可聲音卻止不住地顫,如同狐狸嗚咽。

嘴硬的她,沒有發覺,兩行淚水從眼角滑落。

「誒,怎麼就哭了呢?」墨白伸手擦去神子臉上的淚,無奈地笑,「真不會因為這個生我的氣,倒是把你惹哭了,她會罵我的。」

八重神子忍不住撲進了墨白懷中,抬頭,嫵媚的眼睛已然紅腫。

「我們進屋。」她小聲說,「我不想那些孩子們看見我現在的樣子。」

墨白撫摸著神子柔順芳香的粉色長發,輕輕抱住她:「嗯。」……

不遠處偷窺的巫女團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幸暴躁地扯著自己的頭髮,有種不成禿頭不罷休的瘋魔勁兒,「為什麼宮司大人會撲進別人的懷裡啊啊啊啊啊!」

狂暴著,她又開始低聲哽咽:「嗚嗚嗚嗚嗚嗚,宮司大人放開那個男人,換我來吧,嗚嗚嗚……」

麻紀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了,她翻個身,仰頭望天,望著晴朗的藍天,覺得自己是只小鳥,正在天上飛。

玄冬林檎沒有理會身邊已經精神失常的同僚,正在考慮八重大人是不是被那個男人下幻術了,心底盤算著營救計劃。

唯一的正常人鹿野奈奈扭頭問公義:「喂,大塊頭!你家主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公義沉默不語。

說實話……

他也不知道啊!

只曉得大人很神秘,很牛逼。

沒了。

「都別發癲了!」玄冬林檎低吼,「那個男人和八重大人進屋子裡了!」

「屋子?哪個屋子?」鹿野奈奈警覺。

「八重大人的寢屋。」玄冬林檎磨牙。

一旁守在神社入口處的公義悄悄豎起耳朵,聽到了這般震撼的消息,不由得驚懼地咽了咽口水。

【我已經知道墨白大人很牛逼了,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牛逼!那可是八重大宮司啊!】

公義內心對墨白的敬畏更上一層樓。

「怎麼辦?」鹿野奈奈問。

「我們去聽牆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玄冬林檎說。

「要是宮司大人發現了。」鹿野奈奈猶豫,「我們會被滅口吧?」

「去!都去!誰也別攔我!」阿幸已經瘋狂了。

麻紀還在神遊。

玄冬林檎望了公義一眼:「大塊頭,你不會攔我們吧?」

公義低沉道:「大人吩咐我嚴禁他人進入神社內部。」

玄冬林檎聽出了話外之音,點點頭:「嗯,我們只在神社外面。」

隨即她率先沿著神社外的崖壁躍去。

阿幸緊緊跟上。

鹿野奈奈想了想,抓起神遊的麻紀也追了過去。

同事?

不,同夥!

一同墊背的人,多多益善。

公義雖然仍堅守在神社入口處,但身子還是偷偷往八重神子大人的寢屋方向挪了幾步。

咕嚕咕嚕……

此時,一隻貉正飛速翻滾上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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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我為稻妻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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