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頭霧水
王瑾一行人,受到了寧遠城全體將士的熱烈歡迎。
甚至孫承宗都派出了身邊的參議,出城來迎接他們。
這是殊榮。
在這歡迎的人群中,自然也少不了錦衣衛系統的人。
來人是錦衣衛在遼東的情報負責人,秦健秦副千戶。
他們用看待英雄的目光,歡迎著王瑾等人。
尤其是當他們看見,這幾十匹馬的馬背上。
拴著的那些建奴的首級的時候。
這些人看向王瑾一行人的目光,簡直是狂熱。
這是趙振國的功勞,路上休息的時候,他也不怕臭。
把那些朝鮮人的首級,也給了剃頭,腦後編了辮子。
所以現在的首級,一眼看上去就全是建奴的。
現在所有的人頭加一起,足足有一百八十多顆。
看上去很是震撼人心。
秦健見到了王瑾等人之後滿臉的熱情。
好像王瑾是他不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可王瑾的記憶告訴他。
他只是兩年前來遼東的時候,見過秦建一面。
不過,秦建確實是王瑾的頂頭直屬上司。
王瑾連忙帶著手下的兄弟給秦健扎千行禮。
口中說道:「卑職等見過千戶大人。」
秦健一臉熱情,卻用親昵的語氣說責怪道。
「太見外了不是,子寧啊,我跟你的父親是老朋友。
他臨終前還託付我照顧你呢,叫什麼千戶大人,叫秦叔。」
不等王瑾有什麼表示。
他就親熱的拉著王瑾的手。
徑直走到一個,身穿三品文官服飾的老人面前。
他先對王瑾說道:「還不趕快見禮,這是遼東左議政鹿繼善鹿大人。」
轉頭又對這位鹿大人說道:「稟告鹿大人。
這是我錦衣衛潛伏在瀋陽城的精英,朱濤朱百戶。
他帶領著他的部下,已經在瀋陽城內潛伏了兩年多了。」
鹿繼善也滿臉笑容,對著王瑾等人親切的點了點頭。
並且制止了要見禮的王瑾。
他先是緩步的,走到這三十五匹,已經顯得疲憊不堪的健馬旁邊。
對著馬背上這些,散發著異味的首級,挨個的看了看。
不時的皺皺眉頭,不過最後還是展顏一笑。
轉回頭對王瑾說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你的字是子寧?」
王瑾連忙上前一步,躬身對著鹿繼善回稟。
「啟稟大人,家父三年前因為舊傷發作病故。
臨終前囑咐我來軍前效力。又賜給卑職子寧做字。」
鹿繼善長嘆一聲:「子寧,嘿子寧,這是盼著你安寧呢,令尊實在是一片慈父心腸。」
然後回頭對秦健說道:「這軍功是你們錦衣衛立下的。
首級我已經驗看過,你們可以上報了,我們也會記檔,不過......。」
他回頭指了指,那些馱著首級的戰馬。
「現在寧遠缺馬,這些多餘的馬匹,就交給關寧軍吧。
奪馬的軍功一樣上報,而且我們也會有額外的賞賜。」
大佬都發話了,秦健即便不滿意,也不敢不答應。
這是繳獲,還是軍前繳獲。
錦衣衛總不能說,這些馬是錦衣衛配發給王瑾等人的吧?
何況錦衣衛現在的日子不好過。
雖然他們跟文臣不是一個戰壕的,互不統屬。
鹿繼善並沒有直接管轄秦健的權力。
可是在遼東混日子,他也不敢得罪這位,孫承宗身邊大權在握的佐官。
鹿繼善說完這些話,然後對著王瑾一擺手。
「督師晚些會見你,你先跟我走吧,去洗漱一番,也吃點兒東西。」
說完扭頭就走,到了一旁,有人牽過來一頭大青騾子。
鹿繼善翻身騎上去,然後又回身對王瑾擺擺手,示意他跟上。
彷彿他來就是來驗證人頭真偽,並且來接收這些戰馬的。
大佬發話了,王瑾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也再次翻身上馬。
然後對緊跟著他的王鵬等人交代。
「挑些好馬自己留著,交給關寧軍二十匹。除了我們自己的坐騎,其餘的給衛里。」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特意讓身邊的秦健聽到。
然後他才對著秦健一抱拳。
「千戶大人,我先去督師府見督師,有什麼事情您問王鵬就行。」
秦健對王瑾的做事方式很滿意,於是點了點頭。
「早去早回,晚些等你回來,我親自給你們這些勇士接風洗塵。」
王瑾是光明正大的給他送好處呢。
因為鹿繼善說了戰馬要徵用,他不敢駁回。
可王瑾卻有一定的自主權說給關寧軍多少。
比如他說了,給關寧軍二十匹戰馬。
剩下的十四匹戰馬,就符合他們七個人,一人雙馬的作戰標準。
多出來的一匹馬說是送給上官,也沒人會有意見,因為這是規矩。
不過王瑾臨行前,卻總覺得有一雙眼睛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他用餘光掃過去,發現死死地盯著他的,是一個身穿太監服飾的人。
王瑾心思轉動,「寧遠現在的監軍,應該是劉遠跟紀用。
不過他們倆都是中年人,而這個太監年紀看起來可不小了。」
他一邊用餘光打量著。這個年紀大約五十左右的老太監,一邊在思考。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個老太監,對他有著深深的惡意。
不過鹿繼善已經騎騾子先行了。
他也只好把老太監的事放在一旁。緊跟著鹿繼善而去。
到了督師行轅,孫承宗在忙公務,王瑾被人安排了先去洗漱。
主要洗澡,經過連續幾天馬不停蹄的奔波,又是大夏天的。
並且他逃命之前,還經歷了連番的大戰,身上的味道確實是一言難盡。
其實他是可以在空間內洗澡的,可身邊的幾個人都是一身狼狽。
只有他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的,也太引人懷疑了。
還有一點就是,他也沒辦法忍受洗澡以後,還得穿那身沾染了血污的衣服。
王瑾被人伺候著,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光是洗澡水就換了兩次。
還有人幫他洗頭。
沐浴以後的王瑾,又換上了錦衣衛的飛魚服。
現在的王瑾,才是真真正正的美少年,英俊的一塌糊塗。
在瀋陽城行醫的時候,為了避免麻煩,他也是多少進行了一些化妝的。
為的就是讓人看著成熟一些,畢竟太年少就做醫生,病人也不容易相信。
現在好了,回到了寧遠,他終於可以以本來面目見人。
再也不用在臉上塗抹染料了。
他走出浴房時,已經有孫承宗的護衛在等著他了。
來人把他引到飯廳。
給他端上來一大盆的米飯,還有一大海碗的燉牛肉。
以及幾個炒的時蔬。
在馬背上顛簸了一天的,王瑾是真餓了。
因為算計著路程今天就能到寧遠。
所以他也沒跟平時似的,一個人偷偷的去貨輪里吃東西。
他把一大碗的牛肉倒進飯盆里,連湯帶肉的泡飯讓他吃了個肚圓。
青菜卻是沒怎麼動。
他現在入戲了。
一個日夜不停連續奔波五百里的人,他就不應該吃青菜。
飯後又給他上了濃茶。等他喝到第三碗茶的時候。
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在他身邊侍候的僕人連忙說道。
「百戶大人,督師來了。」
王瑾連忙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垂手站在門邊。
這時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快步走了進來。
他一見王瑾,沒等他說什麼呢,卻神色大變。
他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以後,才近前一步對著王瑾說道。
「殿下,您怎麼來遼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