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斥候

齊國所據荊州宜都郡，轄秭歸、西陵、夷道、佷山四縣。

馬鞍山位於宜都郡北部，佔地月一萬五千頃，毗鄰晉、趙、齊三國邊界，是齊國守衛宜都郡的屏障以及駐守所佔荊州之地的第一道防線。

馬鞍山上遍布銀杏、香樟樹、竹子等樹種，平日里的馬鞍山十分寂靜，樹木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格外沁人心脾。

所謂靠山吃山，周邊多有獵戶靠在山上打獵、砍柴為生。

但此時的馬鞍上，再無昔日的寧靜，獵戶、柴夫不再敢上山。

因為，此時的馬鞍山已然成為了晉、趙、齊三國斥候打探情報、躲藏、埋伏、廝殺的要地。

由於裂啟計劃為齊國所知，晉、趙兩國最終決定從三國交界處一同進攻齊國。

現在三方已經陸續調遣軍隊至此，並派出斥候打探敵情，只等秋至糧收之時，就會悍然發動三國大戰。

前段日子，時不時就有當地的獵戶、柴夫被三方誤認為是敵方的斥候誤殺，因為偽裝是斥候的絕活之一。

斥候在軍隊編製上指主要負責偵察敵情與反敵方偵察的機動靈活的先鋒。

但是實戰中斥候往往並沒有那麼細至的分工，斥候要做的也不只是偵察敵情那麼簡單，同時也要到戰地附近打探消息，偵察地形地貌和地理環境，可飲用水源的位置，在哪裡有可行的道路畫成軍事地圖，是否要找先鋒隊有山開路遇水搭橋。

斥候對格鬥和武器的掌握顯著強於其他士兵，斥候往往都有一個令他人嘆為觀止、自愧不如的技能：隱藏。

在隊伍里，斥候的作用就是安靜的解決崗哨，偷偷地潛入敵後，盜取重要的文件或刺殺敵人首領，這都是他們的工作範圍，所以斥候也有特種部隊的作用。

三方斥候，三五為伍，執不同兵器，彼此間互為依靠，相互配合，結為簡易戰陣，若是與游兵散勇相戰，足以擋三倍之敵。並且隨聚集斥候數量的增加，他們的抗性會更強，能夠對付的敵人的數量、倍數也會逐漸增大。

曾經青州斥候「夜郎」做到過以五十人戰五百人的戰例，戰鬥的結果是五百人被五十人的戰陣衝垮。

晉、趙兩國本就強於齊國，二者聯手之下，縱是齊國佔據主場優勢且調教的斥候較之晉、趙二國略勝一籌，卻也是陷入了劣勢。

在馬鞍山的北面，西南面，東南面，分別駐紮有晉、趙、齊三國數萬的精兵強將。

一旦斥候將彼此的情報查探的差不多，大軍隨時可能踏平馬鞍山。到時，三國的新一輪戰爭就將拉開序幕。

黃昏時分，馬鞍山山北側一處山溝的山洞中，齊國一隊斥候正在養傷，而四周則是晉、趙兩國不斷尋找他們蹤跡的敵對斥候。

這隊斥候總計五人，其中一人已經戰死，另有一人重傷，手臂被砍斷了半截，正咬牙用衣服用衣服裹緊傷口，其他三人亦各有大小傷勢。

「頭，咱們殺將出去，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必能賺個夠本！」

「不行！有活路，為嘛尋死？」說話的是一個年僅17歲的少年，名叫石林，雖然年輕，卻殺伐果斷，在之前的戰鬥中，斬殺了兩個敵方斥候。

石林是馬鞍山北側的獵戶，其居住的村落僅僅只有六戶人，在一次外出打獵回來之時，發現一小隊晉軍進入了村莊……

之後，他憑藉著對山林的熟悉，一路襲擾，接連用弓箭殺死了五名晉兵，最終也被逐漸包圍在一處死地。

最後，是齊兵救了他。因此，百無依賴之下，他加入了齊軍，又因為精通山林，被選為了斥候。

他們這一隊的任務是摸清楚晉軍的兵力總數，配置，分佈，將領等等。但是他們剛找到晉軍右軍先鋒所在，就被晉方斥候發現，是以開始了逃亡之路。

這隻斥候小隊的隊長名為馬達，做過多年斥候，說到：「我們拚死得到的情報必須要傳出去，小本不能白死！」小本正是小隊中戰死的那名成員。

「等天黑，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我們找機會突圍！」

果然，到了晚上，皎潔的月光灑在山林中，彷彿給馬鞍山披上了一套銀裝。敵人並沒有繼續搜索，而是各自選擇地方安營紮寨，同時派人監察山林的動靜。

馬達四人已經收拾好，從山洞中摸出，在黑暗中躬身潛行，在迅速前行的同時，四人竭力避開樹葉、樹枝，壓低行動的聲音，甚至連呼吸聲都十分微弱。

四人各自拿著漁網、弩箭、長矛、橫刀以及其他裝備，加上死去的小本，五人經過一年多的磨合，配合已經是相當默契。

這種武器組合在山林中相當具有殺傷力，用漁網束縛敵人，之後用長矛進行刺殺，用橫刀攔截其餘敵人，弩箭作為遠程壓制。對付小股敵人或者是軍隊中的普通士兵，可以輕易的分而破之。

在馬達四人的前方，小山頭的山頂和山底分別有一處敵方斥候營地，兩處營地相間數百丈，而馬達選擇的路線是一座小山頭的腰間部位，位於敵方兩處營地的中間偏下。

越靠近敵人的營地，四人的行動越發緩慢，到了一個位置，四人十分默契的同時止步。

他們深知晉軍斥候的紮營規律，營寨周圍，必設有暗哨。按照兩營寨之間的寬度，中間應該設有三處暗哨，若是繼續前行，必將會為敵方發現，倒是必將陷入重圍，插翅難逃。

等待了約摸一個半時辰，馬達等人終於等到了敵方換哨的時候。

又潛伏了半個時辰，馬達一人手持短刀，偷偷溜至哨兵的身邊，經驗十分老道，哨兵毫無察覺，就被一刀封喉。

馬達得逞后，示意三人跟上，就在四人匯合準備逃離包圍圈的時候，一發箭矢突然從身邊射來，儘管沒有射到人，但敵人使用鳴鏑箭發出的聲音驚起了左右的暗哨。

暗哨高聲示警，營地中巡邏的士兵聽到聲音叫醒本就沒有熟睡的其他士兵。

馬達猛然醒悟，說到：「遭了，中計了，敵人換哨是做給我們看的！快撤！」

「咻！」

「咻！」

又是兩箭射出，晉方射出的箭還是沒有射中人，卻被四人中手執弩箭的人直接射殺。

之後，四人使出全力，向著山南方向逃去。而晉軍的另外兩處暗哨總計四個人也是迅速追來。

山中火把攢動，喊殺聲四起，山林中再度熱鬧了起來，而代價是雙方迸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