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案

第2章 血案

從那天來了之後,已經過了10天了。

「這裏的人好像都不是很喜歡說話。」雪秋跟福岡活躍在這附近,這裏都是些剛來列車不久的人。

「大家什麼都不知道,也就這麼過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少些情感也是好的。」雪秋給劉桐遞上盒飯。

「除了踩腳踏車沒有別的工作?」跟老式末日劇一樣,憑着腳踏車發動卻是最節省能源的動力來源。

「有啊!不過不是說過你們做不得,你得想到些什麼,像我記得之前是個護士,就被派來做這些,想得起的越多,工作就越重。」劉桐知道,幾日前就問過這個問題了。

還有雪秋的身份,問著哪國人也不清楚,在大家的認知中都來自一個國家,說不上名字。可能吧!畢竟是個新的世界,通用語言也是個正常的事情。

福岡跟雪秋一個情況,跟着醫療隊打下手的。不過他不記得職業,只記得愛跟劉桐這種人說話。雖說車廂並沒有鏡子,但這種感覺總讓劉桐感覺怪怪的。

至於前面的車廂,雪秋是沒資格進的,只有通過選拔的人才可以,但距離下一次還有9年零355天。劉桐本來也想找負責這列車廂的守衛者說明自身情況,看看能不能提前晉級。但劉桐沒說,一是覺得比較具有危險性,二就是自己的職業確實沒什麼可以說道的——平平無奇的文職,靠着底薪和年終獎勉強過活,吃的是年齡飯——也就是年齡越大,待遇越好。

至於這裏,除了工作和休息並沒有任何娛樂項目,工作時長也還合理,並且感受不到明顯的疲勞感,這裏的人也是來了有去的,怪不得呆的越久就越冷漠。

福岡說的伙食不錯,確實如此。飯盒裏面的食物每次都會根據我的想法而出現,雖不理解也沒辦法,畢竟對於穿越這件事,就已經很扯淡了。

哦!對了,關於這輛列車,名字叫無限列車,有夠老土的。

嗯,就這樣。

劉桐的了解也就到此為止了,畢竟這個車廂的人都很少說話,平常能說上話的也就只有福岡和雪秋了。

「好了,該工作了。」雪秋收走了飯盒。劉桐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到工作間。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呀!

工作間中,四周的窗戶跟休息車廂一樣,因為年久的關係沒辦法看清外面的景象,散發着暗黃色的光。劉桐騎着單車,巨大的齒輪因為年久發出吱呀呀的聲音。

其實這一切很恐怖,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離去的日子,做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的工作,暗無天日,時間的概念被無線的模糊。劉桐看着周圍的人,甚至有點難以理解為什麼他們甘願如此這般。就因為失去記憶,所以對自由都無感嘛?

劉桐也試圖在工作的時候跟其他人說話,但其他人並沒有怎麼理會,這讓劉桐感到一絲絲的恐懼。

「今天又喝酒呀!」劉桐接過飯盒,看着旁邊的老頭:「少喝點,對身體不好的。」

老人笑了笑,一飲而盡。

說來也怪,這老頭算是劉桐進到列車以來,第三個能說上兩句的。其他人大抵是工作后靜坐着,也沒着什麼話。整個車廂也就有着一開始進來的人,會喊上兩句。

老人沒什麼話,每天也就盼著這一口酒。劉桐不知道老人的名字,老人也沒說。

就這樣吧!又過了兩天。

「我說你們都別過來!」車廂連接處,一聲叫喊吸引到劉桐。

「讓我回家,

我要回家。」這是劉桐來之後的第一次見着這個場面,劉桐張著腦袋望着,1米5的身高,背對着劉桐,但聽聲音,想着是歲數不大的。

周圍人聽着這聲喊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接着低下頭去。

劉桐剛要起身看看具體,旁邊的老頭便按在劉桐身上,道了句:「別去。」

劉桐回頭看着老頭,只見他低着頭,雖說看不到什麼表情。

「低頭。」老頭的聲音有些顫抖,劉桐雖感到好奇,但還是跟着老頭把頭低了下去。

「這是新來的?」這是一個新的聲音,是女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剛進來就突然就抓住了福岡。」這是雪秋的聲音。

「讓我出去。」是那個男孩子的聲音。

車廂內,所有人都低着頭,他們的聲音在車廂內,像著上千人沒有存在般回蕩著。

「你覺得你能殺死他嗎?」劉桐不知道那個男孩子是如何擒住福岡那個大塊頭的,畢竟一米五和一米八已經不是身高差的問題了。

「你覺得殺了他,你就能出去了嗎?」說話伴着高跟鞋的聲音,隔着大十幾米都讓劉桐感受到了壓迫感。

過了半晌,連接處那邊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劉桐微微側過頭,想看着發生了什麼。

頭!

地上,福岡的頭和一個少年的頭,依偎在一起。

就一眼,老頭捂住劉桐的嘴,把劉桐掰了回來,並沒讓劉桐發出聲音。

那是一個人還在看着我。

劉桐在那一瞬間就感覺后經發涼,頭皮間不由滲出冷汗。那個女人,是不是看到我了。

滋~~~

燈光熄滅,老人手離開了去。等燈光再次亮起時,連接處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老頭也不見了。

那個位置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有。

連接處也空落落的,血液都沒有。

「吃飯了。」推車從連接處走來,雪秋推著推車,旁邊的是福岡。

劉桐瞪着眼睛,瞳孔收縮。身上的毛孔緊閉,汗毛炸裂。

「你怎麼了?看起來很不舒服。」福岡把飯盒遞到劉桐手上,臉上還是那憨憨的笑容。

「是哦!要不要我服你去醫務室呀!」雪秋說着,把手搭在了劉桐的額頭上。劉桐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

「沒,沒事。」劉桐支支吾吾的說着。

雪秋看了看劉桐,又看了看旁邊,說道:「是不是因為大爺走了,你感覺不舒服呀!」

「走了?」劉桐不由得發出疑問。

「哦!對,你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是吧!大多數人也都不會問的。不過我第一次知道也是被嚇了一跳。」福岡摸著後腦勺,傻乎乎的笑着。

「是這樣的,因為風暴影響,人體結構並不穩定,所以人在死亡后,並不會留下屍體,而是直接消散的。」雪秋接着道:「這些在入崗的時候會說的,不過你不還是在這個車廂嘛。所以並不知道。不過也沒什麼人會在意吧!」

劉桐看着雪秋,咽了一下口水,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只是點了點頭。

「沒事啦!每個人都會有這麼一天的。」雪秋笑着,讓劉桐打心裏有了涼意。看着雪秋和福岡的離去,劉桐看着飯盒,沉默不語。

第四車廂內。

「娜依雪大人,您回來了。」門口的人穿着黑袍,看不清楚模樣。一個身着紅色短皮褲的女人踩着紅色高跟鞋走了進來。過長的頭髮,剛好遮着她弔帶露出的酥胸。

「今天來了一個好玩的人哦!」娜依雪拿着袋子,扔到桌上:「小朋友還是淘氣的很。」

「是新人嘛?」娜依雪點點頭,只見着黑袍拿着袋子便走了出去。娜依雪提着酒杯,鮮紅的葡萄酒下,映着她絕美的容顏。

「鏡那邊的動態怎麼樣了。」約莫一米9的壯漢從門口走進來,裸露著上半身,胸口紋的蟒蛇若隱若現。便隨着脂肪度偏高的肌肉上下浮動。

「剛聽澤康說,你回來的時候抓到個人。」壯漢想去奪過娜依雪的水杯,見着娜依雪用腳抵住壯漢的胸口,向後倒去,椅子的後退跟地面形成著不可思議的夾角。

「雲妄,你還是這麼心急。」娜依雪將紅酒一飲而盡,挑釁的看着雲妄。

「這可不是我想知道的。」雲妄退後一步,說道:「所有人都想知道。」

「所有人是誰?誰想知道親自來問我。」見着娜依雪的空蕩蕩杯子不知何時重新蓄了紅酒,然後一飲而盡。

雲妄看着娜依雪,沒在多說什麼,便向裏頭走去。

「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車廂吧!」娜依雪舉著半杯的紅酒,向離去的雲妄敬了一杯。然而換來的確是響亮的關門聲。

劉桐這,吃過飯後直接去了工作間工作。他很確定當時福岡的頭就掉在了地上,但為什麼一瞬間的功夫,福岡就再次出現在眼前了呢。

難道,自己已經不是人了嗎?這是地獄?天堂?

不排除呀!劉桐不知道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死後的世界真的存在嘛?那自己現在到底是死了,還是穿越了?

劉桐仔細回想着,車禍后的一幕幕,但劉桐記不得分毫。只記得一輛行駛過來,然後自己不省人事,再一眨眼就出現在了車廂內。

「我要去接人。」車廂內,結束工作的劉桐看着雪秋說道。

「這是不可能的,接人這件事不是我負責的。」雪秋看着劉桐,像看傻子一樣。

「那怎樣才可以接人。」只有這樣,才能了解外面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自己處在什麼地方。

「接人只有通過審核才行,但距離審核還有十年呢。」雪秋把飯盒遞到劉桐面前。

十年,自己能等的起嘛!說不定在中途,自己就可能悄無聲息的離去,像旁邊的老人一樣。

「行啦!兄弟,彆氣餒,十年慢慢等嘛!」劉桐看着眼前的福岡。

如果福岡能活着那我也能活着。

我的人生已經那樣平和的結束了,為什麼現在還要過這樣的日子。

劉桐咬着牙,沒有任何行動。

他不敢,他還是怕。

就像沒人知道死亡的感覺,所以才會恐懼死亡。

如果現在有一把匕首就好了。我就可以像那個少年一樣,起碼會有一點勇氣。劉桐安慰著自己。

劉桐慢慢打開飯盒,在昏暗的燈光下,並沒有散發出光芒,但劉桐還是看見了自己的臉。那是一把匕首,粗糙,很粗糙,粗糙的就像孩子的黏土。

劉桐拿起匕首抬起頭。

「放下。」雪秋和福岡盯着劉桐,眼神無光,像散落在宇宙的黑洞,冰冷而充滿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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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無限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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