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長姐如母26

花了三天時間，把田裡的地瓜收到倉庫，這東西儲存不當，很容易爛掉。

村長直接按照工分多少分了，反正也不能用地瓜交糧，不如早點分下去，土豆也是如此。

等到分過土豆，村長給大家時間，把自家的地瓜和土豆收回家。

蕭紅沒種多少土豆，不著急往家弄，她想打聽上學的事情。

向東已經八歲，蕭紅準備今年秋天，送他去念書，問了村長才知道，村子里根本沒有學校。

「要是想念書，或是去上屯那邊的小學，或是去公社小學。」村長終於沒忍住，勸蕭紅:「大丫啊，聽我一句勸，咱鄉下娃兒念書，純是浪費錢，到頭還不是回來種地，花那份錢——」

雖然沒說完，但是不斷搖頭的動作表明，他不贊同送向東念書。

蕭紅又問:「要是去公社，需要村裡出證明嗎？」

村長看出蕭紅打定主意，要送向東上學，也不再勸了，「你要是打定主意去公社的小學，我給你開證明。」

蕭紅比較傾向讓向東，去公社念書，那裡的教師相對比村裡的強一些。

去公社小學最主要的問題是，距離太遠，蕭紅擔心不安全。

稍猶豫了一下，「李爺爺，我想問問上屯遠嗎？」

「不遠，」村長指著西北方向，「看到那條小路了嗎？沿著那條路，翻過三道山樑就到了。」

一聽路線，蕭紅直接排除了村小學。

村裡也有田地在那個方向，上工時蕭紅見過那條小路，一眼望過去，兩邊全是苞米地。苞米桿高高的，擋住了陽光，小路里光線很暗，顯得陰森森的。

蕭紅感激的道謝:「還要麻煩大伯給我開張證明，明天請一天假，我去公社問問，小學哪天報名。」

村長想到什麼:「前兩年飢荒，村小學停課了，也不知道公社小學，今年開不開？」

這個蕭紅還真知道，她去市裡賣兔子，路過公社特意打聽了，公社小學明天報名，下個星期開學。

「那行，我現在給你開證明。」見蕭紅打聽清楚了，村長不再多說什麼。

蕭紅又說:「李爺爺，還有我，我也要報名。」

村長吃驚的看著蕭紅，忍不住問:「大丫，你說你也去上學？那你家靠啥生活啊？」

然後語重心長的說:「大丫啊，雖然按規定每個人都能分到口糧，可是也要達到相應的工分，否則時間長了，大家該有意見了。」

如果所有人都不上工，只要自己那份口糧，沒人種田，糧食從哪裡來？

所以他明知道，遲二歪上工也是糊弄，一天掙不了幾個工分，還是總強迫遲二歪去上工的原因。

蕭紅急忙解釋:「我報名在家自學，我平時跟著上工。」

村長這才點點頭，給她開了證明。

回到家，向東正焦急等在院子里，遠遠望見蕭紅回來，他跑過來，「大姐——」

緊張又期待的看著蕭紅。

蕭紅笑著告訴他:「行啦，明天帶你去報名。」

向東咧著嘴:「太好了，太好了。」

報名花不了多長時間，蕭紅準備領著弟弟妹妹去公社，一起嘗嘗張烙餅家的餅，同時順便賣幾隻兔子。

向南聽到蕭紅，要帶他們去公社玩，不敢相信得問了好幾遍:「真的嗎？大姐，也帶我和小妹去嗎？」

蕭紅再三點頭肯定，他抿唇笑了。

早早喝了粥，蕭紅一手牽著向北，一手拉著向東，向東又拉著向南。

「千萬不能鬆手，一定要跟著我，聽到了嗎？」蕭紅鄭重其事的叮囑他們。

三個小朋友重重點頭，異口同聲:「聽到了。」

「那好，我們出發。」

走了十幾分鐘，向北走不動了，蕭紅將她抱起，她摟著蕭紅的脖子，嘻嘻笑著。

半個小時后，向南累得喘著粗氣，走到一塊大石頭邊，「咱們在這裡歇一歇。」

向東精力旺盛，向南坐著休息，他東跑跑西跳跳。

本來擔心公社太遠，向東可能走不到，如今蕭紅能放心了。

歇了十多分鐘我，一口氣走到公社。

公社裡也有很多土胚房，但是村子里的更破舊。零星還能看到磚瓦的屋子，這時弟弟妹妹睜大雙眼，發出「哇，哇」的感嘆。

蕭紅先去了集市，晚了就買不著烙餅了。

張烙餅家攤位前面，依舊圍了很多人。

聞著餅的香味，小妹嘴角流出了口水，「好香啊！」

那邊人太多，蕭紅可不敢帶著他們進去，求旁邊賣針頭線腦的攤主，幫著照看三個孩子，「向東，你看好弟弟妹妹，大姐馬上就出來。」

讓向東一手拽著一個，「我不出來，絕對不能鬆開手，知道嗎？」

得到向東的保證，把背簍放在向東腳下，蕭紅一頭扎進人群。擔心弟弟妹妹，她用了點小手段，很快擠到前面:「我來四張烙餅。」

「好嘞，四張烙餅，四毛錢。」

媽呀，可真貴。

交了四毛錢，拿著用油紙抱著的烙餅，轉身擠了出來。

烙餅只有巴掌大小，也不是純白面的，裡面應該加了苞米面，吃起來外面焦香酥脆裡面鬆軟，確實很好吃。

賣針頭線腦的攤主笑著說:「那你們是沒吃過以前的烙餅，純白面，裡面還會夾著肉餡或紅糖，咬上一口，那滋味——一輩子也忘不了。」

三個孩子饞的猛吸口水，把攤主逗的哈哈大笑。

他們羞紅了臉，躲到蕭紅身後。

為了感謝攤主幫忙照看三個孩子，蕭紅在攤位上，買了兩樣家裡需要的東西，再三道謝后，拉著他們去到空地，把背簍擺在身前。ζΘν荳看書

兔子依舊很快賣光，拿著錢，蕭紅領著弟弟妹妹逛起集市。有個攤位賣木製玩具，三個小朋友看直了眼，卻懂事的沒說要買。

蕭紅憐惜的摸摸他們的頭，「你們一人挑一個，大姐買給你們。」

向東搖頭:「大姐，我不要，你給弟弟妹妹買就行。」他念書要花好多錢，不應該再要玩具了。

蕭紅笑著推他上前:「去吧，不差一個玩具了，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