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 長姐如母25

向東不知何時回來了，擠到蕭紅身邊，對著蕭紅狡黠的笑笑。

蕭紅點點頭，對向東使眼色，讓他跟著一起瞧熱鬧。

兩伙人各有各的道理，村長調解半天，雙方只講自己的理，全都不讓步。最後村長氣咻咻的下令，「所有的兔子上交，今天吃大食堂。」

遲二歪第一時間表示同意:「好，這個方法好，村長英明。」

抓到兔子的還想繼續反對，村長瞪大雙眼:「誰不同意，來到我跟前來說。」

看出村長是真的生氣，有小心思的人消停了。村長官不大，卻能決定分配給他們的活，是工分高的還是工分低。如果得罪他，萬一村長心裡記自己一筆，給自己穿小鞋咋辦？

算啦，為了一隻兔子犯不上。

村長叫上會計，和以前在大食堂做飯的婦女，把大家交上來的兔子，拎到大食堂燉上。

等蕭紅拎著麻袋上前，村裡人吃驚的看到，她從麻袋裡，掏出來兩隻兔子。

白老三媳婦翹起大拇指:「沒想到大丫這麼厲害，竟然逮到兩隻。」

庄大娘看到，不高興的念叨:「傻了吧唧的，咋不藏起來？我可是她親大娘，咋不送給我一隻，算是孝順我的。」嘴裡叨叨咕咕的說個不停，離得近的聽到一點點，側頭看過來。

庄大伯雖然也是這樣想的，卻不會說出來。發現有人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自家婆娘，他嫌棄丟人，大聲咳了一下，瞪了庄大娘一眼。

庄大娘馬上閉嘴，不敢再說話。

因為抓到兩隻兔子，蕭紅被村裡大媽從頭誇到腳。

把收上來的兔子裝到麻袋裡，村長露出一絲笑容，宣布:「一隻兔子記兩個工分。」.lΑ

抓到兔子的人，心氣順了不少，雖然兩個工分不多，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總比啥也沒有強。

村長告訴燉兔子的人:「對了，刨點土豆、摘幾個南瓜，和兔子一起燉，」撓了撓頭，也沒啥能吃的。

以前的教訓告訴村長，真吃大食堂，再多的糧食也不夠。更何況，地里除了地瓜、南瓜熟了，沒有其他能吃的了。

於是加了一句:「下工后，每家每戶派人用盆，把土豆燉兔子端家裡去，大食堂不供飯。」

遲二歪失望的嘟囔:「咋不供飯啊？」

李大炮看他不順眼，要不是他多嘴，自家能獨自吃一隻兔子，現在泡湯了。諷刺他:「村長嫌棄你太能吃，怕讓你把村子吃窮了。」

遲二歪不以為意，笑嘻嘻的一抱拳:「謝謝誇獎。」

把李大炮氣得倒仰，自己那是誇他嗎？可看遲二歪得意洋洋的樣子，李大炮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遲二歪見李大炮啞了，更是把頭仰到天上去，「村長我幫著殺兔子去，這樣的活可不能讓女人們干，太埋汰，交給我，肯定幹得明白的。」

大家都知道，他打著偷吃的主意，哪能讓他如意？他多吃一塊，別人就少吃一塊，那不就是占他們的便宜嗎？

不行，絕對不行！

眾人不同意遲二歪去大食堂幫忙，又爭著表示自己可以去幫忙，吵吵嚷嚷好久，最後不知誰喊了一句，「咱們一起去幫忙，省著有人偷吃偷拿。」

「這個主意好，咱們還能幫著干點活。」所有人都同意，村長沒辦法，只能點頭答應。

不過也留了幾個人，把刨出來的地瓜裝到麻袋裡，運到村子的倉庫。

倉庫挨著大食堂，所以這幾人把地瓜運到倉庫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食堂里擠滿了人。

殺兔子、洗兔子、切土豆，一群婦女幹得熱火朝天。剩下的人，三五成堆，嘻嘻哈哈的圍觀。大家興高采烈的，比過年還要熱鬧。

畢竟今年過年，還在餓肚子，擔心能不能熬過去，哪有心思慶祝新年的到來。

兔子剁成小塊，跟土豆塊放到一起，添上水大火燉上。隨著鍋里水咕嘟咕嘟翻滾，肉的香味漸漸飄散開。

眾人不由自主咽口水，有人的肚子咕嚕嚕叫喚，沒了嘮嗑的心思。

這可是肉啊？！他們有多久沒吃過肉了？好像快兩年了，都記不得肉的味道。

人們圍在鐵鍋的四周，猛吸鼻子。

遲二歪陶醉的讚歎:「可真香啊！」

大家邊流口水邊點頭。

李大炮忍不住祈禱:「但願明天還能有兔子過來。」

邱婆子指著山坡，神秘兮兮的跟別人白話:「我就說，太上老君一定在那山坡煉過丹，你們看看，看看，以前的野菜，今天的兔子，全是從那塊山坡出現的。」

「嘖嘖嘖，那地兒可不得了。」眯著眼睛，給別人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周圍人秒懂。

從此那塊山坡，在村裡人心目中更加重要。開始只為了祈求風調雨順，後來青年男女求姻緣，或是升官發財，林林總總，只要心有所求，這裡是必來的地點。

甚至在特殊年代，也有人偷偷來這裡上香，請求神靈保佑。

大食堂負責分飯的人，是村長媳婦。她比較公正，做事公平。

在大鍋飯時期，練出一手絕活，每人分多少東西，心中有數，手頭有準。一勺里多少肉多少菜，從第一人分到最後一人，差別不大。

村裡人對她是心服口服。

蕭紅雙手捧著盆，小心的端著自家那份，往家走。

向東已經把飯燜好了。

今天做的是二米乾飯，用小碴子和大米混合在一起，把土豆燉兔子的湯淋到飯里，一口兔子肉，一口飯，吃得杠杠香。

蕭紅怕弟弟妹妹吃太撐，帶著他們在外面溜達，消化食兒。今晚不光她們在外面瞎逛，村裡的男女老少全出來了。

好多人的嘴巴油亮亮的，每說兩句話，就要加一句:「今天的肉真香。」

第二天在田裡幹活，時不時望向太上老君煉丹台，還有人嘀咕:「這兔子咋還不來？」

上回兔子出現的太震撼，事後蕭紅有點後悔，太高調了，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最近不準備再來一次。

她要好好琢磨琢磨，如何讓兔子出現的恰當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