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來活
「你們應該知道，普通的練武和武道是有區別的。」
房裡，朱辰雷端坐在太師椅上，聲音威嚴。
「普通人練武，再強，不過幾百斤力氣，赤手空拳，連頭虎也打不死，更不用說對抗凶獸。」
「而入了武道，休說百斤，就是千斤、萬斤，也不是不可能！」
「手撕凶獸，拳斷巨樹，乃至裂石、斷金！武道一途，高深莫測。」
李初心臟跳動，有些熱血沸騰。
「那麼，怎麼才算入了武道？」朱辰雷頓了頓，吐出兩個字：「內感！」
「武道第一個大境界，就是內感，稱為內感境。」
「這個境界又分為三個小境界，乃是通明、入微、周天。」
「通明期，是初步做到內感，只能感受和控制身體宏觀狀態，如大塊的肌肉，主要血管，各處關節，還有整體內臟，你們現在算是初入這個境界。」
「此後是入微期，內感加強，能觀察到身體細微變化，如細小血管，微小肌肉組織，還有筋、脈等。達到第二個境界，不但力氣會得到巨大提升，動作也會靈活無比，眼力好，反應快，出手准！」
「接著是周天期，調合全身，達到渾然如一的狀態，身體各方面素質得到進一步提升。達到這個境界，才算在這立陽城有幾分立足的資本。」
三分聽得目光炯炯，心潮澎湃。
內感三境，通明、入微、周天！
「師傅，內感之上呢？」張懷元問。
朱辰雷目光向下瞥了瞥，道：「武道切忌好高騖遠。」
張懷元連忙低頭：「是，謝師傅教誨！」
「不過，說一說也無妨，內感后一個境界，名為寶體。」
「寶體……」三人都是默念，記住這兩個字。
對於寶體這個境界，朱辰雷沒有展開詳細說。
「這是許諸，你們日後就跟著他練磐石拳。」朱辰雷指了指身邊一人。
此人是朱辰雷四弟子，已經在周天期多年，傳聞不日就可突破到寶體境，是磐元武館一把好手。
「見過許師兄！」三人行禮。
許諸三十歲左右，臉龐瘦長，鬍子稀疏，看起來十分隨和：「三位師弟不必客氣。」
朱辰雷起身要離，嘴裡道：「武館不比幫派宗門，只管教拳，不管營生，要你們自己找門路。不過你們成了武者，在他人眼裡，也算有本事的，自然會主動找上門來，我都不攔著。」
「但做師傅的，還是要告誡你們幾句，答應他人前，先想想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不要把自己搭進去。」
三人神情一凜，正色道：「是！」
朱辰雷點點頭，便自顧離開。
許諸開口道：「三位師弟知道，咱們武館有一門磐石拳，以下盤穩、力道大、氣息足著稱，在整個立陽城都是有不小的名聲，今後就由我帶三位師弟練這門拳法。」
「磐石拳有三層，對應內感三個境界，來，我們去院子。」
四人來到院子，許諸便擺開了架勢。
「練磐石拳的第一步，也是最緊要的一步，就是站樁。磐石磐石，要打好基石，才能穩如泰山。」
「你們注意看我動作，首先兩腳比肩稍寬，微曲……同時氣息也十分重要，吸氣入腹后，要將氣沉入丹田，待到有溫暖的感覺，慢慢呼出……」
李初學著許諸的動作，開始站樁。
雖然許諸說得很詳細，四肢卻不聽使喚，身體十分僵硬，根本沒找到感覺。
忽地心中一動。
他早上吃了不少飯，在胃裡存了一些能量。
此刻一個念頭，將能量抽取出來。
這些能量融入血肉的瞬間，頓時福至心靈，對身體的掌控力莫名增強。
一種異樣的感覺浮現，氣息控制自如，沉入丹田，微微發熱，又慢慢呼出。
他正認真練習，許諸忽地輕「咦」一聲。
「李師弟悟性不凡，竟然第一次站樁，就摸到了竅門。」他由衷誇讚道。
李初抱拳：「師兄謬讚了。」
練了不久，到了午時，先去吃飯。
成了正式弟子，伙食也有變化。
最主要的就是，肉變多了。
而且除了豬肉、雞肉這種常見的牲畜肉，還能吃到鹿、麂，乃至豺狼等野味。
聽說境界高的師兄，還有凶獸肉供應。
武者氣血足，消耗大，食量自然驚人，必須要攝入大量肉類。
但，這些都不是免費的。
須知，凡是來武館學武的，都要交錢才行，不會任他白吃白喝。
李初現在吃的東西，武館都記著賬，要還！
不過，如今他已經算武者，又是朱辰雷弟子，要搞錢，應當是有門路的。
也是時候出去看看，融入這個世界的社會了。
飯畢，下午接著練磐石拳。
午飯在胃裡存了些能量，但太少，很快就用完。
沒了能量加持，練起拳來緩慢而凝滯，十分不爽。
由奢入儉難！
「必須搞錢，買肉！」
晚飯。
李初正在狼吞虎咽，一人走過來，是朱清。
「朱清師姐。」他嘴裡塞了飯，含糊不清道。
「過來。」朱清點點頭、
他便捧著大碗，跟著朱清到隔壁院子。
「多謝師姐給我參加選徒儀式的資格，我才能成為館主弟子。」李初誠心謝道。
朱清笑道：「是你自己本事大，還真是出乎我的意外，你竟然能通過考驗。」
「嘿嘿，僥倖。」
朱清看了眼他手裡臉盆大的碗，道：「習武之後，你飯量更大了。」
李初不好意思的笑笑：「嗯，我會儘快賺錢，還賬。」
「我這裡有個差事，你去不去？」
「師姐請說。」
「回馬街王掌柜的兒子，沒有武道資質，但熱衷練武，最近正在練踏風拳，要一個教拳的和陪練的。我看你踏風拳耍得不錯，可以去試試，你還可以充作看家護院的，王掌柜不是小氣人，吃飯的錢總是夠你的。」
李初聽了，自然是再好不過，連忙把碗放在一邊，抱拳道：「謝師姐推舉。」
踏風拳打得好的人不少，這門好事能落在他頭上，不用想也知道，朱清在其中起了關鍵作用。
朱清滿意點頭：「以後你上午在武館練拳，下午和晚上，就去王家好了。好好練，實力強大，才有得吃。」
李初捧起碗，看著朱清離開。
武館大多是粗糙大漢，就算有幾個女學徒、女弟子，也是膀大腰圓，字面意義上的如狼似虎。
相比之下，朱清簡直清秀得過分，明明是武者，卻皮膚白嫩，面容精緻，人送外號一枝花。
尤其行事風格乾脆利索，沒有半點小女人家的扭扭捏捏，交流起來輕鬆爽快。
更為難得的是，言談舉止間還有幾分體貼，讓李初如沐春風。
「自來到這個世界，承了朱清諸多恩惠，若有機會，定要報答。」
他一邊想著，一邊扒拉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