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廢紙廠

院長這孫子我早就恨上他了，更別說他是想那啥我。

平常就知道壓迫我跟陳空還有其他孤兒，辱罵毆打我們還不許我們還手，連還嘴都要被揍！

砍他這事可能不光是我想過，其他孤兒應該都想過。

簡單的來說，我跟他有仇，所以砍他能下手，砍其他人，恐怕我真下不去手。

「我就知道。」陳空一臉不出意料的笑容，隨即認真的看著我囑咐道：「你最好自己催眠自己一下，想象下午的敵人就是仇人，如果到時候你下不了手，那麼就麻煩了。」

「我知道。」我點點頭。

臨時演員不好當，時常得客串配角，今天下午我們說不準就得浴血廝殺了。

如果下午我還是這副死樣子，跟人動手下不去刀子，恐怕不被對面的人砍死都得被金牙這邊兒的人砍死。

嗯，催眠，他們是我仇人......嗎的....好像沒用......

「易子，咱們幹完這票之後接下來咋辦？」陳空一邊對著服務員招呼再來一份，一邊跟我絮叨了起來。

我擦了擦嘴放下了碗筷，仔細思索了一下，隨即答道：「下午表現好點，爭取跟金牙混。」

連我們這種小孩子都被叫去了站場湊人數，這次談判絕不簡單，金牙有很大的可能會在場。

如果能在金牙眼前露個臉表現得出sè點，說不準以後就能跟他混了，否則我們還得靠接活兒過rì子。

「怎麼表現好？」陳空愁眉苦臉的看著我，等飯一上來，立刻又開始了借牛肉蓋飯消愁，一個勁的拿著筷子夾著肉往嘴裡猛塞。

我皺了皺眉頭，低聲說：「看情況吧，你也不傻，而且對於道上的事兒你比我懂得多。」

陳空點了點頭，忽然臉sè一變，疑惑的從嘴裡吐出了一根骨頭：「嗎的，牛肉蓋飯里竟然能吃出雞骨頭？！」

「得了吧，沒吃出蟑螂都算是你運氣好的了，雞骨頭又毒不死你，趕緊吃了幹活去！」我大笑。

按照大黑給的地址，我帶著陳空吃完飯就順著路線找了過去，在萬紫巷裡左拐右拐，終於找到了我們的目的地。

萬紫巷的廢紙廠。

要說這地方可真是有著不少的傳奇sè彩。

殺人滅口的，綁架的，白貨交易的，強X的，什麼樣的人都在這廢紙廠里出現過。

可以這麼說，在這廢紙廠里死的人沒有八十也有一百了，絕對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廠里的碎紙機還能用，這是大黑昨天跟我們說的。

我當時一聽就明白了，感情是好消除犯罪證據啊！死人往碎紙機里一扔，啥事都沒了！

但是陳空吧，他的回答就比較有特sè。

「碎紙機跟我們砍人有什麼關係？如果不是對面的人腦子有病往碎紙機里跳，我們拿那玩意兒有啥用？」

嗯，當時大黑一聽這回答，嘴裡就開始源源不斷的往外吐髒字了。

大黑就跟變成了復讀機似的，來來回回就只說兩個字：傻X。

距離我們與大黑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本以為我跟陳空來得夠早了，但完全沒想到會有一堆人比我們更早！

在遠處就看見了廢紙廠外黑壓壓的人群，粗略的數了數，這地方相對而站了少說上百人，一邊五十人左右很平衡。

沒有聽見想象中的那種互相謾罵，也沒有劍拔弩張，貌似很和諧。

「看看！道上的人都多有素質！」陳空驚嘆道：「和諧友愛啊！」

沒等他話音落下，一陣罵娘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雙方百人齊齊開口，指著對面人鼻子就罵開了。

一時間，「三字經」不絕於耳，短短一分鐘，就讓我們這些站在百米外的群眾長了見識。

這一百多人將道上的jīng髓展現得淋漓盡致：打人先打臉，罵人先罵娘。

雖然沒打起來，但我跟陳空覺得估計快了，兩邊不少人都罵紅臉了。

「趕緊過去吧，貌似就差我們了。」

遠遠看見大黑站在人群外對我們招手，不敢耽誤，我急忙帶著陳空就走了過去。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跟陳空的雙手不知不覺的都開始了輕顫，臉sè也慢慢變白了不少。

我與陳空對視了一眼，臉上儘是強裝出來的笑容，心裡都暗暗生出了退意，可卻沒膽子往回走。

沒錯，看見這場面，我們怕了。

「大黑哥，我們沒來晚吧.....」我乾笑著站在了大黑身旁，看著兩邊氣勢如虹的大罵，我跟陳空雙腿都開始有點發軟的跡象了。

「沒來晚，正主兒沒來，咱們先在這兒候著。」大黑笑了笑，重重的拍了拍我跟陳空的肩膀，說道：「有出息，還以為你們兩個兔崽子在遠處看見就不敢來了。」

偷偷用手使勁的掐了一下大腿，頓時就讓我冷靜了不少。

勉勉強強的將表情恢復了往常的淡定，笑著說道：「大黑哥，傢伙您這兒有吧？」

「廢話！沒傢伙還混個JB社會！」大黑笑呵呵的走到了人群後面，提著兩個長方形一米長短的布包走了過來，裡面鼓鼓囊囊應該是裝滿了東西。

果不其然，大黑把布包打開給我們一瞧，裡面全是傢伙。

「別挑好看的，挑順手的。」大黑嚴肅的囑咐道。

這道理我懂，好看的不一定好用，自己也不一定會使，順手的傢伙才是王道。

聽見這話，陳空一臉不樂意的把手裡的開山刀遞給了我，自己則挑了一把比較輕的砍刀。

「易子的勁兒比我大多了。」陳空無奈的道。

在C市有一句道上廣為流傳的俗話。

打架之前喊得凶，打起來的時候一個都不沖。

人越多，越不容易打起來，這是至理。

比如現在的場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雙方罵街聲響徹天際，連帶著祖宗十八輩都遭了殃。

我跟陳空沒開口罵，畢竟少吸引點仇恨值是好的。

仇恨值多了，說不準一會就被幾十個壯漢持刀圍毆，那下場.......

嗯，咱們還是沉默是金吧。

「你們兩個果然不錯，夠沉穩。」大黑讚賞的看了看我們，暗暗點頭稱道。

「大黑哥過獎了。」我們齊齊虛偽一笑，把不說話的目的藏在了心裡。

就在雙方罵得起勁的時候，一輛價值百萬的寶馬X5緩緩從廠外開了進來，停在了廢紙廠的大門處。

緊隨其後的則是.....一輛價格不超過五萬的捷達......

貧富差距真是大啊.....連道上都不例外啊......

「正主兒來了。」大黑笑了一聲，疾步走到了寶馬車的旁，恭恭敬敬的給車裡的人打開了車門。

一個穿著黑sè休閑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了下車，對著場中的人咧了咧嘴，一口光芒四shè的金牙爍爍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