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他
今夜的天穹，簡直像一張顏色均勻的大紙，除了黑還是黑，彷彿億萬星辰已經寂滅，惡魔露出了面孔。
在母星上，美麗的光芒稀稀落落，一簇簇、一團團、一點點，盡都閃爍不定，隨時可能熄滅。
池塘中央的小木屋，內有燈光熒然，夏寧就坐在裡面，怔怔凝視著燭火，外邊兩個女子說的話他聽不懂，也不想聽。
青衣葉淑憂鬆開白衣葉淑憂的雙臂，緩慢站起窈窕的身子，近一步靠近池邊，坐在了石塊上，輕晃兩條漂亮的大長腿，望著小木屋透出的光線，遲遲沒有啟齒。
「我既是你，你既是我，還有什麼說不出口的？」白衣葉淑憂移動身子，同樣坐到了池塘邊沿的石塊上，抱住她那柔軟溫熱的腰肢。
青衣葉淑憂眨動長長的睫毛，兩隻眼睛隨之一陣閃動，她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道：「真不知你經歷過什麼，變得好像衛生紙。」
「可惡啊，這麼壞的話你也說。」白衣葉淑憂發嬌，攥起小拳頭，捶打了下她的後背。
而後，青衣葉淑憂整理著她的頭髮，道：「我要說些更加難聽的。」
「好。」白衣葉淑憂無意壓低話音。
「近些年，兇惡的暗妖一族，屢屢侵襲優樂星系，那個暗妖頭領揚言，要將全優樂的生靈全部殺滅！」青衣葉淑憂沉著俏麗的臉，道：「三年前，他們便已在優樂星系內蟄伏，直過了大半年的時間才開始行動，第一次攻襲仙界，新晨不幸遭擄掠。」
她的臉頰愈沉，繼續說道：「第二次，儘管我有所防備，卻也沒避免諸多部將戰死。」
「後來我主動出擊，欲救出新晨，結果害死了難以數盡的人……」說到這裡，青衣葉淑憂嘆了口氣，又道：「他們四處追殺我，最終轟碎仙界，並布下極其厲害的陣法，封禁優樂星系內環，不過炎境以上的仙神還是可以進出的，所以我得以成功逃出生天。」
白衣葉淑憂攢眉蹙額，暗妖是妖族裡面較為神秘的一支，不知源起於何地，其形看起來非立體，更似是扁平的黑影，在宇宙浩海中成群遊盪，蹤跡飄忽不定。
數萬年以來，暗妖經常侵襲人類，位於宇宙中心的一些集團勢力，早想將其消滅乾淨，或者捉來研究，奈何那種生靈擁有速度極快的飛行法寶，更不知修鍊的是何法門，跑到沒有任何修仙能量的地帶，修為境界照樣不減。
曾有集團勢力派出人手，駕馭戰艦追擊暗妖群，到了冰冷無光的宇宙深空中，縱使帶著能量池，法力也變弱許多，結果遭到反殺。
暗妖，究竟從哪來的，於人類而言是個謎。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或者向其它星系的世主求援？」白衣葉淑憂道。
青衣葉淑憂道：「如果我們兩個都死了，葉淑憂這個女子便再也不復存在，而且我很難聯繫上你，就成功過一次，母星上的世主至仁至義，可惜早已經去征戰了，至於能通過傳送陣直達的其它星系，各自的形勢都不妙。」
「新晨還活著嗎？」
「算了吧！」青衣葉淑憂不回答，而是說道：「最初，我們和她好，是因為感覺愧對上弦，儘管說千萬年以來關係不錯，但她從骨子深處，始終不太看得起我們。」
白衣葉淑憂道：「嗯，反正你已經儘力。」
「不管她了，我們以後好好對待上弦便是。」青衣葉淑憂望著小木屋透出的光芒，目光一直沒離開過。
池子邊沿的零散石子下落，激起漣漪陣陣，原本平靜的水面，變得溶溶蕩蕩，在這個時候，白衣葉淑憂的一句話，令這位穿著淺青衣裳的女子發愣。
「他並非上弦。」
「什麼！」青衣葉淑憂臉色煞白。
在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內，她的心猶如高漲的海潮，根本平靜不下去，這一切都因為，前陣子得知，自己千萬年思念的人，實際上並沒有死去，還活著，叫做夏寧。
現在，另一個自己，竟說夏寧不是那個人，她登時害怕極了，害怕真的如此。
「不可能的，有時候夏寧的神態舉止，似極上弦，而且，我用前生境照過他，看見了上弦的面孔，他拿著我們曾交給他的寶刀，在一個環境極度惡劣的地方，感覺是傳說中的永恆煉獄……」青衣葉淑憂突然加快語速，道：「打個電話給寂月。」她忘記了，在密島上，普通的電子器物根本無法使用。
「不用了，我已經向她了解到許多。」白衣葉淑憂道：「寂月在永恆煉獄遇見上弦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青衣葉淑憂道：「你剛才說，他不是上弦，究竟何意？」
「我也不敢確定，夏寧和上弦的心性相差太多，應該只是和上弦有關聯，實際上並不是他。」白衣葉淑憂沉聲道。
青衣葉淑憂道：「你可能有點糊塗，上弦十七歲之後心性大變，宛若變了個人，你看夏寧發獃的樣子，似極心性大變前的上弦。」
「十七歲前的上弦，確實更像夏寧，難道，他才是真正的上弦！」白衣葉淑憂臉色複雜，雙頰微微抽動。
很有可能，嶪上弦十七歲的時候，遭到穿越者之類的奪舍了，故從略微軟弱變得英明神武，後來因為一場大劫，奪舍者死去，剩下真正的他。
如若真的如此，當初娶嶪淑優的人、因嶪淑優而死的人，按理說應該是一位奪舍者，這未免……
「太狗血了！」白衣葉淑憂張嘴說了出來。
雖然，青衣嶪淑優的思想不能與她相通，但是猜得出個大概，她說道：「事情有點玄，是否真的狗血，還未可知。」
「我來告訴你們怎麼回事。」清晰的女子話音響起，並非白衣葉淑憂所語，亦非青衣葉淑憂所說。
兩個葉淑憂頓時回頭，就看見了林寂月。
「你怎麼又來了？」
林寂月尬笑著道：「之前倏忽了，夏寧在密島上，根本無法使用手機，去到天州國才想起，所以又匆匆的趕過來。」
「滿口謊話的女人，不是說自己境界很低么，怎麼來得怎麼快，怎麼沒挨炮轟？」白衣葉淑憂露出不滿之色，她認為林寂月做人一點都不實誠。
林寂月解釋道：「我有一法寶，時靈時不靈，靈的時候能直接從永恆煉獄回歸現世，真正的瞬移，不靈的時候純粹就是廢物，恰巧方才有靈。」
「信你個頭！」白衣葉淑憂道。
實際上，不論她信不信，林寂月都已經來了。
青衣葉淑憂道：「上弦怎麼回事？」
林寂月也坐到了池邊，悠悠開口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