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得罪皇上,禍事難防
「好,打的好。」
路旁傳來諸多叫好聲,這讓朱由檢底氣更足了。
「瞧瞧,瞧瞧,全城上下的老百姓是怎麼看待你的。」
朱由檢冷哼一聲,擰著他的手更加用力。
崔鐸臉色瘋狂扭曲,「趕緊鬆手,不然等會兒,爺親自送你上路!」
言語未落,朱由檢又一用力,崔鐸手臂酸麻難受,直接躺倒在地上,不再鬧騰。
「這隻手還想不想要了?」
朱由檢冷眼盯著他,渾身上下散發出處一種令人聞而膽寒的氣質來。
「饒命,饒了我一命吧……」
「我願用家財十萬消災。」
「十萬,夠不夠?」
朱由檢聞言至此,眼神似乎想到了什麼,愣了一愣,便猛的放手。
崔鐸下人的看護下,連忙抽身離去。
眼看著眼前的朱由檢氣質非凡,身邊又有多位忠誠僕人相隨,篤定認為不好招惹。
於是便冷眼拋下狠話,「有膽子,是爺們,就在這等著,若沒膽子,縮頭烏龜,只管離去,但日後別讓爺見到,不然,定將你肋骨打斷三條不可。」
朱由檢揮了揮手,幾個同樣身穿便衣的太監便將轎子停在了路邊兒上。
他雖面無表情去,但身邊隨從,仍然可以從皇上冷漠的臉上察覺出一絲絲被壓抑到極點的怒意。
崔鐸奪路而去,狼狽逃竄,登時便趕到家中,調集人手,放下打斷一條腿或者一條肋骨就給多少錢的狠話,便氣勢洶洶的趕了回來。
而正在路邊的等待期間,朱由檢也差了人去了一趟魏府,給魏公公府邸的管家打了聲招呼。
一些魏府家丁,便急匆匆趕來護駕。
能在魏公公手裡頭做事的人,其實不比外頭那些土財主鄉紳養的家丁武裝要差。
畢竟魏公公有的是銀子,跟著他幹活,哪怕只是啃點兒渣子,便是白銀數兩,是當今幹活兒報酬最高的地方。
當然報酬高是有代價的,能去魏公公手下辦事,若無熟人介紹,就只有靠一樣東西,便是投名狀,先去幫魏公完成交代的任務,如若處事妥當,便在魏公眼中,就有了價值。
而正因為有這些人在的緣故,爭相給魏公獻媚的人實在大有人在,所以,魏公的耳目多如牛毛,遍布京城乃至大明其餘省份,鷹犬無孔不入,為他搜集情報,打探虛實。
他們變相的,在為皇帝服務。
而崔呈秀作為魏公手下的首位大臣,自是私下與魏府有著頻繁的來往。
當魏公的管家帶著十幾個家丁來到這兒的時候,眼前的崔鐸剛準備叫人上去打架,可定睛一看,懵了。
「熟人見面,臉上都是錯愕的神情。
崔鐸詫異的望著眼前的老管家,「魏珠,怎麼是你?」
魏府的老管家魏珠老謀深算的臉上,只是簡單琢磨了一下,便知道了事情的前後經過。
「崔公子,你惹誰不好,偏偏惹上我家公子,這不是胡鬧嗎?」
崔鐸大腦空白,一下子愣住了,「你家公子?」
魏公公不是太監嗎,哪來的公子,難道是義子?
不可能吧。
崔鐸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站著的朱由檢,有點兒眼熟,但一身便裝的掩蓋下,他也難以辨別此人的身份。
可這種事情,收了崔家幾萬兩銀錢的魏珠不可能會騙他。
所以此人肯定難以招惹,但既然魏珠知道,那便有了尋處,日後找回面子,也有人可問。
崔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耐著性子開口說道,「若想今日這件事兒過去也行,三萬兩現銀拿來,權當作是我去看郎中的花銷。」
三萬現銀,不多不少。
但在現今這個亂世之下,莫說三萬兩,哪怕只是三百兩,無數人都會爭相恐來,為你死心塌地的辦事兒。
魏珠臉上湧現出一股難堪,「崔公子,都說了,這是魏公公府上的公子爺,就連魏公公,也不過是他家的管事兒而已……」
崔鐸一聽,還是沒太明白。
「說話就直接點兒,繞啥彎子,磨磨唧唧,這可不像你平時啊魏珠?」
隨他說完,魏珠唉的嘆息一聲,卻滿臉愁容。m.
早先皇上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人通風報信說過,不能暴露身份,結果現在可好,眼看著人家遭麻煩,卻提醒不得。
那崔鐸仍舊是不依不撓的說道,「少管閑事兒,魏珠,我對你算是客氣得了,今日如不是你在場,爺非得要他一條腿不可。」
「三萬兩,算是看在你得面子上,給了,爺便不跟他計較今日的事情。」
「不給,就別怪爺手下這些人的棍棒無情了。」
「行行行。」
「就你這樣,還這豪橫,得了吧。」
「不就三萬兩銀子嗎,我給你就是了,這錢,我出了。」
魏珠忍痛割愛,委屈巴巴的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來。
「趕緊走。」
「別再胡鬧了。」
給錢時,他還特意在後者耳邊勸說。
「哼,爺看這人就來氣。」
崔鐸一副不肯罷休的神色,時不時往後偷瞄,
「罷了。」
「走。」
說著,他抱著自個兒受傷的手,在下人的攙扶下上了轎子。
然而腳下忽然一個趔趄,轎底咔擦一下斷開,一條腿卡了進去,又是鑽心窩子的疼。
「嘶,今兒個出門真倒是沒看黃曆,竟遇上這麼些倒霉事兒。」
隨他說完,幾個下人忙碌的幫他抬出了腿來。
一群人這才狼狽的離去。
魏珠唉了一聲,暗罵道,「這混小子,真沒個分寸,當今聖上,他都看不出來。」
朱由檢自是見到了他這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魏管家。」
「小的在。」
「主子爺有什麼吩咐?」
朱由檢吸了口氣,頓時裝作不在意的表情說道:「今日朕出宮來,沒帶幾個侍衛,如果剛才,沒有你的三萬兩銀票,只怕,朕在他手裡頭也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吃。」
「你有功。」
隨他說完,魏珠心中狂喜不已,頓時便謙遜道:「主子爺,在下是魏公公的人,自然也同樣是皇上手下的人,為君父分憂,本就是分內之事。」
朱由檢在他面前走著,開口說道:「朕,不是一個心胸狹窄之人,何況剛才,吃虧的是他,反倒得便宜的是朕。」
「所以給他三萬兩銀子去看郎中,也算合情合理。」
「但朕想的是,他剛剛說,要以募捐為由,將朕的家產都給掏光,你可有聽到?」
本來心中大喜的魏珠聽聞此言,臉色驟然變得一片漆黑,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