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憤怒的李梓博
「好，好。」
「咱依你們便是。」
張興無可奈何的笑笑，又咳嗽了兩聲，方才平息下來。
他拍了拍李梓博另一隻手，感激的道；「多謝李將軍！」
「張老大人還跟咱客氣作甚？」
見張興已恢復常態，李梓博笑著順手也拍了拍他的手，便坐回了座位。
舉杯與毛驤幹了一杯之後，才向兩人開門見山的問道；「張老大人、毛大人。」
「咱今日才到成都，沿途也看了夔州、重慶等諸府的情況。」
「從這些地方來看，百姓們的生活雖比不上江南，但總的來說還算可以。」
「只是流民的情況卻很嚴重。」
張興沒有回答他的這句話，而是驚疑不定的問道；「李將軍，你難道不是乘坐官船而來？」
「那你的護衛與親兵呢？」
毛驤笑了笑，替李梓博答道；「張大人，你還不知道李將軍嗎？」
「他每到一個地方，就好輕車簡從，體察民情和當地的地貌特徵，以備做到心中有數。」
「這是他一貫的風格，想必他的那些護衛和親兵還未到呢？」
「哈哈，還是毛大人知道咱。」
李梓博斜眼看著毛驤，言語中含著揶揄與打趣，「看來毛大人沒少在咱身上下功夫嘛。」
「哈哈！」
毛驤用笑聲掩蓋著尷尬，「李將軍的威名誰人不知，還需咱安排人打聽嗎？」
看著眼前這兩人在自己眼前鬥法，張興無奈的笑了笑。
自己即將離開四川，前去應天府，不知陛下該如何處置自己？
也罷。
先將四川的近況和李梓博好好說說，就算到了應天府，自己也至少落得心安。
想及此處，他連忙打岔，「李將軍，正如你所說，流民的情況目前是比較嚴重！」
「一是因為蠻夷與山匪攻佔城池，為禍鄉里，那些條件還可以的百姓才不得已逃出大山，投靠親朋好友！」
「二是現在已過了春耕的季節，原本那些百姓們就窮困潦倒！」
「更由於受到那些蠻夷與山匪們的盤剝，家中的種糧也早已被那些人搶了去，因此才逼不得已出來逃難！」
「要是他們能有一點辦法，誰又能出來做個難民啊？」
說著，他微微嘆了口氣，自責的道；「是咱無能啊！」
「沒有將那些蠻夷與山匪剿滅，而是看著他們魚肉鄉里，而咱則束手無策！」
「唉？」
「咱對不起那些百姓們吶！」
李梓博忙道；「張老大人，你莫要自責。」
「只是那些蠻夷與山匪憑著這裡獨特的地理環境，與在高山峽谷、崇山峻岭之間如履平地的本領，才使得大軍遲滯不前。」
「要是他們在平地與咱們作戰，想必張老大人早已將他們剿滅了。」
「是吧？」
張興苦澀一笑，眼神里充滿了落寞。
微風吹過大廳，卻吹不走老人內心的蒼涼。
他向李梓博一抱拳，「多謝李將軍寬慰！」qδ
「但咱本身就是一個中規中矩的人，像一些奇謀險計咱也不會用！」
「所以大軍遲滯不前，是咱的責任，咱也不推脫！」
「現在咱看到李將軍能來，咱又有了盼頭！」
「希望李將軍早日將那些為非作歹的蠻夷與山匪剿滅殆盡，讓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早日重返家園，回歸到他們的日常！」
說著，蒼老的臉龐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但旋即又消失不見，代之而來的是酸楚。
「只是那一日，只怕老夫已然看不見嘍！」
李梓博的心中泛起一絲苦楚，他抬頭看向毛驤，見他仍面無表情，不由得問道；「毛大人，你怎麼看？」
「啊？」
毛驤望向著李梓博，故意裝聾作啞，「李將軍，什麼事？」
「你莫非是在問原松潘衛指揮使何成越現在在哪裡嗎？」
「松潘衛指揮使何成越？」
李梓博有些狐疑，他看著張興，又看看毛驤，見一個臉色赧然，一個臉色狡黠中帶有憤怒。
於是向張興問道；「張老大人，松潘衛究竟出了何事？」
張興謂然長嘆一聲，面帶愧色與憤怒，端起面前的茶杯猛地喝了一口茶水，好似將這段恥辱的過去吞進肚裡。
然後將松潘衛指揮使何成越如何謊報軍情，自己又如何派人前去緝捕，如何自己所派之人慘遭殺害，何成越又如何叛逃的消息對李梓博一一說出。
李梓博越聽臉色越是凝重，直到聽他說完，才猛地站了起來，怒聲道；「何成越這個王八蛋，怎敢有如此行徑！」
「兜里揣著咱大明給他的俸祿，肚裡裝著咱大明百姓從牙縫中省出來的糧食！」
「現如今竟敢殺良冒功，真是豈有此理！」
「難道他的良心都被狗給吃了嗎？」
「呸！」
「狗都不吃，都嫌他臭的慌！」
他目光狠厲，然後直視著這兩人，問道；「張老大人，現在軍中可有人心浮動的情況發生？」
張興長嘆一聲，赧然的對李梓博抱拳道；「李將軍，對於出現這種情況，老夫深感抱歉！」
「而此事發生之後，咱就立馬命都指揮同知，都指揮僉事前往各地，嚴令各地的指揮使守住口風，不要讓這等惡劣事件擴散到軍營之中！」
「也嚴令各軍的執法隊到各處軍營巡查，發現拿此次事件到處傳播，造謠生事者，全部關入監牢，聽候審問！」
「從目前來看，軍中還未聽到這方面的傳聞！」
說完這些話，他又是一嘆氣，蒼老的面容上滿是落寞和赧然之色。
李梓博也不好責怪他，畢竟他也想不到會有這種事情的發生。
於是只好安慰他，「如此甚好！」
「如此甚好！」
「張老大人能在事情發酵之前，快速的處理此事，讓此事只止於松潘！「
「張老大人有心了！」
接著，他又用銳利的雙眼望向毛驤，看他能如何作答？
毛驤倒也光棍，只見他喝了一杯酒，然後才不慌不忙的道；「李將軍！」
「咱不過比你早來了幾天，一聽聞此事，就怒不可遏，斬殺了此地的禁衛軍指揮使！」
「又命此地的禁衛軍立刻前往蠻夷和山匪作亂的地區，混入他們當中，伺機竊取情報！」
「對於原來此地禁衛軍的失職行為，咱一回到京師，就向陛下當面請罪！」
「要殺要剮，自有陛下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