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接見

梅妙燈聽到有人和她唱對台戲，跳起來指著下面站在眾人中的余容罵道：「你個小浪蹄子，我看你想上你家小公爺的床想瘋了，想成為如夫人差不多。要不要今晚老娘給你凈身束髻，把你送到你家小國公爺床上，好遂了你的意。」

「那敢情好！」

「呸！作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家的小公爺沒有娶正妻前，你們一幫小浪蹄子，誰敢爬上你們小公爺的床成就好事，別怪老娘把你們全部浸豬籠，到時別怪老娘心狠手辣。」

「小公爺的正妻娶誰？不會是娶京城成山伯的嫡女吧？」

梅妙燈撇撇嘴：「成山伯叫王琮，我兒子叫沐琮，按龍虎山張真人的說法：岳婿同名，如同***，不是良配，不娶也罷。」

「那就是娶王公嫡女碗君姐姐了？」

「碗君胸好屁股翹，是良配……」

梅妙燈要說下去，被抹著冷汗的沐琮打斷：「娘，我反對這門親事。沒什麼事，我就下去休息了，娘也早點睡。」遂落荒而逃。

梅妙燈很看好王碗君：官宦家嫡長女、為人大氣、知書達禮、聰明能幹、脾性良善，最關鍵是真正生男娃的好體型，可惜世人庸俗，兒子反對，為之奈何。

「含光，我去了圓通禪寺布施去了，聽說今天臨安知府王佐投書求見，所為何事？」黔國公府後院的一等丫鬟四人的名字，是梅妙燈幫取的。她們都是當年跟隨梅妙燈最早的陪嫁丫鬟，有人上三十歲都沒有成婚，當個自梳女服侍梅妙燈。

她們的名字按古劍名取的分別叫：承影、含光、霄練和勝邪。

「太夫人，王知府也沒什麼事，就是說：廣南衛今年的茶花狀元紅還在盛開，希望太夫人有空回廣南衛去看看。」

梅妙燈一聽茶花狀元紅和廣南衛，不禁潸然淚下：自己自從嫁入黔國公府，十八年前陪夫君回京城治病，並誕下沐琮后，已經十八年沒有回到自小長大的廣南衛看看，甚至老爹過世都沒有看最後一眼。

如今聽到故鄉茶花盛開，當年那個折花簪頭的豆蔻少女，已經白絲上頭垂垂老嫗，不禁潸然。

眾丫鬟見自家太夫人流淚，又是一場雞飛狗跳。

整頓雲南上五衛，自然由王竑這位老手，加上徐八、李東陽、文澍、馬興、何鵬程協助，暫時不用沐琮操心。他這幾天分批接見集議后要返回駐地的官員。

其他的地方不說，最主要是見雲南三大土司：麗江府的木氏木嶔、元江府那氏那禎、蒙化廳左氏左琳。這三大土司在雲南眾土司中，影響力最大，最忠於大明朝，並且是最富裕的三大土司。

沐琮見他們的目的是一是拉好關係，二是向他們借錢、借糧，利息五分；三是收購他們產的所有銅、鉛和錫，用於鑄錢；

沐琮當著三人的面，開門見山把要求說出來，三人聽後面面相覷：這位新來的國公爺聽傳言，和當今聖上和萬貴妃情同兄弟、姐弟，很會賺錢和撈錢為內庫充足做出很大貢獻；

聽說這回鎮雲南就帶了百萬身家，不然路上眾匪徒也不會前仆後繼不要命的刺殺他。想不到他這麼直接，就不能像其他當官的委婉、高深莫測一點？

木嶔在三人中威望最高，自然由他說話：「國公爺，你所購銅鉛錫自然無不可，可這借貸能不能換個章程？」

「木大夫請講。」

「糧、錢皆可借，利息不要也行，能不能讓我們以糧、錢、礦產入伙鑄錢掙個份子錢？」

沐琮看著這位氣度儒雅，有自己這麼帥的中年帥老頭，腦子還轉得挺快的，借錢那有合夥做生意好，還是鑄錢的穩搛不賠的好生意。

「木大夫，這鑄錢皇上可是占著大頭，你要參與進來當然歡迎，就是你投入進來占的份子比較少，到時分紅可別嫌少。」

木嶔站起來恭敬的向東北京城方向行了個禮：「能摻和到皇上的經濟中作個皇商，也算是為國盡忠為皇上分憂，藩外土民怎會嫌少。」

沐琮拍案擊節讚歎：「木大夫不愧是防固石門、鎮御蕃撻、誠心報國、忠義為諸藩司冠。」

沐琮詢問那禎和左琳的意見，那禎欣然並表示會派嫡長子那璲過來協辦此事；左琳咳嗽著抱歉向沐琮道：「下官體弱多病，恐將不久於人世。回去后將派其胞弟左瑛過來協助此事，只希望國公爺能在保勘襲職上，助左瑛一臂之力，琳感恩戴德。」

沐琮嘆了口氣，鄭重表示會出力的。

木嶔看著雄姿英發、虎背熊腰，兩臂虯然有力，一看就是經過苦練，武功大成的沐琮，心下滿意道：「麗江木府將會出糧十萬石、銀五萬兩、銅一萬斤、鉛、錫若干，助國公爺鑄錢。下官會派某的掌上明珠孫女木膽花過來，協助國公鑄錢，萬望國公爺多加關照。」

沐琮吸了口涼氣：「常聽麗江產礦獨盛，富冠諸土司，今日見木大夫之大手筆，才知所傳非誤，名副其實。多謝木大夫的大力鼎助，本公會計算好各人出資所佔比重，劃分好份額，寫好文書備好檔案快馬遞送京城，讓皇上蓋上玉璽以此為憑。」

「多謝國公。」

那禎元江府沒有麗江富饒，只能出糧五萬石、銀三萬、銅五千斤；蒙化廳糧食不足，銀子更少，但有大銅礦，出糧一萬石、銀子六千，銅兩萬五千斤，鉛、錫若干。

沐琮對於三府共出糧十六萬石、銀八萬六千兩、銅四萬斤很是滿意。後世有人稱過一枚永樂通寶重3.3克，這四萬斤銅夠鑄近千萬枚永樂通寶，加上裡面添加鉛、錫，輕輕鬆鬆可以鑄出一千五百萬枚銅錢出來，合一萬五千貫。現在這永樂通寶是硬通貨，購買力強悍，不像寶鈔不值錢。

加上自己從京城帶來的寶鈔、銀兩、永樂通寶，足夠支應今年三司的糧餉、俸祿。

開心之下吐露一點風聲給三人，低聲對三人道：「你們回去把所要的糧食準備好就好，不用起運過來昆明，以避耳目。銀、銅質重體小，可夾雜於來往昆明的商船或馬幫，分散運過來到雨渡橋，我會安排人在那裡接收，鑄錢工坊將會建在那裡。」

三人瞭然。

那禎問：「國公爺，要編練五衛恐怕不會那麼順利。我們元江沒有衛所駐守，下官想派那氏子弟勇武者投效國公，不知國公是否能接收？」

沐琮拍手稱讚：「琮求之不得，木大夫、左知府你們族中有勇力忠君報國者之子侄也可來投，琮求才若渴，定然不負所托。」

左琳點頭應允：「下官除了送族中子侄過來，還會把定遠衛按國公要求，盡數齊員的精銳送過來編練。」

木嶔苦笑道：「我麗江府上防藏藩，左防孟養，壓力巨大，並且不在國公爺的抽調範圍之內。下官只能派家中得力子弟共襄盛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