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惡之源
慧心孤兒院。
陳默成為護林人後曾經來過這裏，那時候，這裏一片破敗，彷彿被蒙上了一層灰。
可日記回憶畫面中的這裏，色彩鮮明。
陳慧心帶着兒子來到了這裏，這一次，她希望陳默能和顧梓茗好好相處。
而且陳慧心覺得，這一次一定沒問題，不僅僅是陳默做出了保證，還因為顧梓茗還是女生，又長得那麼漂亮，陳默總不至於把人家給打一頓吧？
「梓茗啊，你帶着陳默到處逛逛吧。」陳慧心笑眯眯的道:「正好，也參加一下你們下午的活動。」
「好的，院長阿姨。」顧梓茗點了點頭，她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夠豐富，看起來有些冷，可眼神卻與幾年前完全不同，剛來到孤兒院時，她的眸是死寂一般的冰冷，現在卻充滿了生機與活力，彷彿冰雪初融的早春。
顏值對青春期情感懵懂的男孩有着最原始的吸引力，而她，自然也一下子就吸引了陳默的目光。
「她比男同學評出來的那些個班花校花，可還要漂亮多了。」
陳默這樣想着，忍不住就跟上了顧梓茗的腳步。
「這裏是教室，這裏是食堂，這裏是醫務室...」顧梓茗的介紹雖然簡短，但她沒有漏過任何一個地方，盡職盡責的給陳默介紹著。
而陳默和別人交流不多，朋友都少，異性朋友更是沒有，卻是有些害羞，到頭來都沒能說幾句話，只是偶爾提出一些問題，被顧梓茗三言兩句解答后，卻又是陷入了有些尷尬的氛圍。
但這在一旁默默觀察的陳慧心看來，卻是終於鬆了一口氣。
少男少女的，小尷尬也是正常的嘛，別出事兒就好。
「院長阿姨，你在看什麼啊？」請下載app愛讀app最新內容
就在這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陳慧心嚇了一跳，回過頭，看見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正好奇的看着她。
「是小光啊。」陳慧心鬆了口氣，笑了笑，道:「沒什麼，倒是你，滿身泥，又去院子裏挖坑了吧？快跟我去洗洗...」
說着，陳慧心便牽着小孩離開了。
而陳默，在跟着顧梓茗參觀了一圈后，被她帶到了院子裏。
「這是我們下午要進行的活動。」顧梓茗說了一句，她就像是一個機械人，按照陳慧心佈置的任務，一絲不苟的一步步執行着。
「今天的活動內容是畫畫。」顧梓茗看着院子裏正在畫畫的孩子們，嘴角微微上揚，心情不錯道:「我們會一起在院子裏的牆上畫畫。」
「畫什麼？」陳默對畫畫沒多大興趣，有些隨意的問著。
「隨便。」顧梓茗與陳默說話時，語氣卻又生分了許多，回答也足夠簡潔。
而陳默，也不知怎麼的，心中一股怒氣和惡意就忍不住的上涌，有些嘲諷的問道:「你說話的語氣...你是機械人嗎？」
「不是。」顧梓茗卻只是認真的搖了搖頭。
她聽不出我話里的諷刺嗎？
顧梓茗的回答讓陳默更加憋屈了，他轉頭看向牆壁上的畫，一挑眉，道:「那牆上畫的，是我爸媽？」
顧梓茗點頭道:
「是院長他們。」
「噗嗤。」陳默忍不住笑出聲來，「畫的真丑，一點兒也不像，嘴巴都裂成啥樣了。」
但讓陳默沒想到的是，顧梓茗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你長的也不像他們，說不定，你也是被收養的。」
陳默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而一旁，陳默的魂體攤了攤手，顧梓茗這傢伙，從小直覺就這麼恐怖，居然猜中了事實。
但這話聽在那時候的陳默耳中，卻是有着完全不同的想法。。
暴躁，怒意，負面的情緒按捺不住的從心中升起。
暴力，嗜血，讓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他抬起拳頭就打向了顧梓茗，顧梓茗下意識的做出揮劍格擋的姿勢，卻忘了自己的手中並沒有劍。
當陳默回過神來時，顧梓茗已經被他哭了。
而遠方，那些孩子們氣憤的看着他，說着要給院長阿姨告狀之類的話。
陳默卻辯解著推卸責任，他說，都是顧梓茗的錯，是她要看自己的實力如何。
這是他之前打了宵后想說的借口。
而緊接着，他怔住了。
陳默的魂體無言，他曾經在牆面的畫上見過這樣的畫面，那時候他以為，自己那個表情是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顧梓茗，但現在他才想起，他心中完全不是這樣的想法。
在這個詭異的瞬間，陳默的腦海中只是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好吵啊。」
陳默怔怔的看着面前大喊大叫的孩子們。
「如果我實力再強一些，就能...讓他們全部閉嘴了吧！」
下一刻，陳默轉身就跑，身後，是孤兒院孩子們憤懣的叫聲，「他跑了，打了姐姐就跑，太差勁了！」
陳默卻沒有聽到這些話，而當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站在了實驗室門口...
孤兒院內。
「院長阿姨！剛剛...」
陳慧心終於趕到，而孤兒院的小朋友們看見她以後，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告狀。
陳慧心很快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心中怒意升起，忍不住怒道:「陳默呢？」
「他跑了，跑的好快！」一個小朋友誇張的模仿陳默跑走的姿勢。
就在這時，已經止住哭泣的顧梓茗卻突然開口，道:「院長，我感覺...他的狀態，有些不對。」
陳慧心一愣，問道:「陳默？他怎麼了？」
「我覺得...」顧梓茗皺着眉，道:「他好像已經失去理智了。」
陳慧心聽到顧梓茗的話后，心中一驚，想了想，她俯身，溫柔的摸了摸顧梓茗的傷口，「梓茗，你趕快去醫務室處理一下，我去抓那小子回來給你道歉！」請下載app愛讀app最新內容
說完，陳慧心轉身要走。
可就在這時，她的衣角被人拉住了。
「梓茗？」
「你...還會回來的吧？」顧梓茗彷彿又感覺到了什麼，她死死的拉着陳慧心的衣角。
「當然了。」陳慧心笑了笑，道:「我一定會回來的，然後讓那小子跟你道歉！」
...
實驗室。
「爸？」
陳默看見了陳桀，陳桀此刻也正站在實驗室中，怔怔的看着以往陳
默使用的那些儀器。
聽到陳默的話后，陳桀身影一頓，轉過身，他有些疑惑的問道:「陳默，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今天不是跟媽媽去慧心孤兒院了嗎？」
陳默卻直接走到陳桀面前，認真的看着他的雙眼，「爸，我們，把剩餘的實驗做完吧！」
陳桀聽到他的話后，身體一顫，片刻后，才嘆了口氣，道:「也許，我們本來就不該進行這個實驗。」
「可這是你的夢想，不是嗎？」陳默的聲音中彷彿帶着某種詭異的力量，他微笑着說道:「爸，只差最後一步了，我存在的意義不就是如此嗎？只要你的夢想能夠完成...」
伴隨着陳默一字一句出口，陳桀的眸彷彿被什麼遮住，那是無窮無盡的...慾望！
「來吧，兒子！」陳桀的嘴角咧開，「為了子義，為了這個世界，為了我們的夢想！」
陳默點了點頭，徑直坐上了面前的座椅。
一旁，陳默的魂體回憶起那個場景時，只覺得渾身發毛。
那時候，他的心彷彿根本不是自己的一樣，所有的想法，都被一種叫做慾望的情緒主導著。
當理性被慾望吞沒，魔鬼，便會獰笑着悄然而至。
陳桀打開了儀器，第一次，告訴了陳默他所有的計劃。
「兒子，你可以承受難以想像的慾望之力，而這慾望之力，將會在你變為渡夢人時轉化為夢之力！我算過很多次了，只要你能夠承受住這一次灌輸，那麼，當你變成渡夢人的時候，就會...越過所有升級過程與考核，直接越階成神！」
「當然，你不會立刻擁有神格，所以，你記住，當你成神之時，一定要許下願望，你要...消滅這世間所有的慾望！」
「這樣，當你成神以後，你的神格就能承受並消化無窮無盡的慾望之力，然後，消滅這世界所有的慾念，所有的蜃獸！」
「把這世界...從牧場的命運當中，拯救出來！」
陳桀說着，可陳默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因為他聽不懂。
更因為，在聽到「渡夢人」這三個字時，陳默彷彿打開了某個魔盒，緊接着感受到了其中無窮無盡的魔力！
以往，他只能感受到身體素質變化，而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慾望之力的存在！
無窮無盡的力量在往他的體內不斷灌輸著，而他，也在瘋狂的渴望着更多的力量！
他狂笑着，瘋狂的吸收著慾念之力。
但...事實證明，他現在並沒有資格承受一位神的力量。
一股劇痛讓他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爸，我的頭...好疼！」
一旁，已經完全陷入慾望之中的陳桀，只是看着他道:「忍着！」
陳默的魂體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無言嘆息。
這是陳默曾經覺醒過的另一段記憶，而這真相，卻又和陳默所想的完全不同。
以前他覺得，自己不但是個孤兒，還是爸媽撿回來的實驗品，是個可憐的人。
但現在他才驚覺。
原來，一切的萬惡之源...是自己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