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日記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陳默的靈魂飄在半空中，看着面前熱鬧的場景，心中卻有些迷茫。
「雖然到了偽藍星，但我現在要做什麼？」
沒有提示，沒有試煉，陳默僅僅是能夠通過標誌性的建築判斷出，這裏是源夢市，但和現在的源夢市還是有着不少的差別，應當是數年之前的源夢市。
「顧梓茗和宵呢？他們也在這裏吧，我能看見他們嗎？」
另外兩人的身影陳默也沒看見，他也不知去哪兒能找到他們。
但這樣的迷茫僅僅只持續了不到二十秒。
一個身影，將陳默所有的目光吸引。
「完了，要遲到了！」
一個妙齡女子神色匆匆的離開車站，口中自言自語着。
陳默看着她，眼眶不由得濕潤了。
雖然她的氣質與陳默記憶中的不同，但樣貌沒多大變化，故而陳默依舊能一眼便認出她來。
「媽...」
陳默喃喃自語，跟在了她的身後。
十分鐘后，一幢有些老舊卻莊嚴肅穆的房子出現在了陳默的面前，大門口處的標牌上寫着：「源夢市第十一護林局」。
陳默一愣，「早就聽聞局裏曾搬遷過一次，這裏就是護林局舊址？」
陳默打量著面前的場景，與現在的十一局比起來，當年的舊址很小，還沒有操場和員工宿舍，食堂也是簡易的一個棚子。
「陳慧心是吧？」
一個聲音響起，陳默尋聲望去，然後，目光深深的注視着那個男人。
此刻，站在局裏大廳正冷眼瞧著陳慧心的男人，正是陳默的父親，陳桀！
聽到男人的問話后，陳慧心愣愣，然後才有些遲疑的回答道：「是...是啊。」
「上班第一天就遲到？」陳桀冷冷的看着陳慧心。
陳慧心見到陳桀的神色，縮了縮脖子，「對...對不起。」
「美女，不用道歉的。」正在兩人說着的時候，一個人打着哈欠從外面走進來，一邊打哈欠一邊說道：「局裏的辦公時間本來就松和，只要沒任務，遲到幾分鐘沒什麼關係。」
說着，男人朝陳慧心伸手，「美女你好，我叫吳明，單身！」
陳默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男人正是年輕老吳，當年他的氣質並不沉穩，甚至有些輕佻。
「我叫陳慧心。」陳慧心笑了笑，伸手與老吳握了握，但又很快收回手掌。
「吳明，你別帶壞了新人。」陳桀皺了皺眉，看着面前的兩人，語氣有些不滿。
「好了隊長，你對新人也寬鬆一些吧，更何況還是個大美女。」吳明擺了擺手，又打了一個哈欠，「另外兩個傢伙不也沒來嗎？你先催催他們吧。」
「你以為誰都像你？天天通宵打遊戲。」另一個聲音響起，一個陳默沒見過的男人自大廳中走了出來，看着老吳，「我早就到了，剛剛上廁所罷了。」
「唐子義，你這傢伙今天來這麼早？」吳明一愣，然後突然笑容有些賤賤的，看着唐子義，「你是聽說隊里要來個美女，所以早早就來了想要表現一下吧？上廁所？你怕是見到人家來了，又不敢搭訕尿遁了吧！」
「你別亂說！」唐子義這樣說着，卻臉頰微紅，瞥了眼陳慧心，咳了咳，道：「你好，我叫唐子義，擅長隱匿和刺殺。」
聽到唐子義的自我介紹后，陳慧心有些愣，吳明也笑的直不起腰來，「哈哈哈，唐子義，你這自我介紹，你還以為在夢境世界裏嗎？還擅長刺殺，也不怕嚇著別人。」
吳明的調侃讓唐子義本就微紅的臉頰瞬間更紅了。
「唐子義沒做錯什麼。」陳桀卻瞥了吳明一眼，「我們終歸是要以渡夢人而不是普通人的身份相處。」
「我叫陳桀，是這個小隊的隊長。」陳桀看着陳慧心，冷聲道：「是隊內的主攻。」
「隊長好。」陳慧心對陳桀伸出手，「我叫陳慧心，擅長治療。」
陳桀看着陳慧心伸出的手掌，遲疑片刻后，才伸手與陳慧心握了握。
吳明和唐子義瞬間瞪大雙眼，用奇特的目光看着陳慧心，彷彿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隊長他...他跟人握手了？」唐子義有些懵懵的神色。
吳明的反應則更加誇張，他看着陳慧心，大聲的喊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來頭！？」
「歡迎新人罷了，不要小題大做。」陳桀有些嚴肅的看着兩人，兩人收斂了些許，但吳明還是忍不住吐槽道：「歡迎新人，隊長，當年我是新人的時候，你可把我的手晾在一旁，讓我尷尬了好久。」
「哦？隊長和人握手了？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姑娘，能把他迷成這個樣子。」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穿過陳默虛幻的魂影，來到了眾人跟前，打量了陳慧心片刻后，冷哼一聲，轉頭看着陳桀，「隊長，原來你喜歡這個類型的啊。」
陳桀還沒回應，一旁靜靜注視着一切的陳默卻瞬間瞪大雙眼，「這...這怎麼可能？！」
讓陳默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的原因，是這突然出現的女人。
這人他認識，或者說，他不單單認識，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雖然此刻的她很年輕，但陳默卻依舊能一眼便認出她來，因為她是陳默現在最親近的親人。
「姑姑...」
陳默難以置信的看着女人，女人正是他的姑姑，陳安茹！
陳桀對於陳安茹的話沒有任何回答，而這時候，吳明忽然大喊一聲，然後驚訝道：「不是吧？咱們一個小隊五個人，居然有三個姓陳，這是什麼緣分！？」
聽到吳明的話后陳安茹轉眼看向陳慧心，眼神卻變了，變的溫柔了些，「你也姓陳？」
陳慧心趕忙伸手道：「你好，我叫陳慧心，擅長治療。」
陳安茹瞬間眉開眼笑，握住了陳慧心的手，「你好你好，我叫陳安茹，咱都姓陳，以後就是一家人。」
陳慧心有些不習慣陳安茹的轉變，笑的有點僵硬。
「這傢伙就是這樣。」吳明走到陳慧心身旁，低聲道：「典型的姓氏偏見，以前也是，她對隊長比對我們好多了，不過，她人不壞，只要她認可了你，就會全心全意的幫你。」
聽到吳明的話后，陳慧心點點頭，她之前還以為吳明是個輕浮的性子，但現在看來，吳明輕浮之下有種別樣的穩重，能夠很好的調和一個隊伍的關係。
啪啪。
有人拍手掌的聲音響起。
眾人回過頭，局裏，一個發須皆白的老人正緩步走來。
「柳局長。」
眾人皆恭敬的打了個招呼。
來人正是柳皓。
而陳默看見，那年的柳皓和現在樣貌沒什麼區別，渡夢人維持樣貌很容易，這並不讓陳默意外，讓陳默意外的是，柳皓的實力，竟也是A階！
數十年前，柳皓竟然就是A階了么?
這麼一想，陳默有些不寒而慄。
柳皓，平日裏和楚天相愛相殺，彷彿一個老小子，可現在陳默才想到一個問題，這位有些神秘的柳局長...今年到底多少歲了？
柳皓走到眾人面前，笑着說道：「看來你們已經和最後一位新人相互認識了，至此，你們小隊的人已經全部到齊了，從今往後，你們就是同生共死的隊友，別的我也不多說了，更多的，你們就到夢境世界中再相互了解吧。」
眾人點頭稱是，而柳皓也沒多說，又閑聊了幾句，便轉身走了。
等到柳皓走遠，陳慧心才目光有些尊敬的道：「這就是傳聞中龍國最強A階之一的柳皓局長么，比我想的要和藹可親多了。」
「哈哈，柳局長人很好的。」吳明笑着對陳慧心道：「雖然他是A階，但對我們這些E階的新人也平等對待，關愛有加，以後你會慢慢體會到的。」
「現在就不說這些了。」吳明看着陳桀道：「隊長，為了慶祝我們小隊成立，難道不該出去好好吃一頓飯嗎？咱小隊的活動資金，應該還有吧？」
而陳桀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道：「有。」
吳明歡呼，帶頭向外走去...
酒足飯飽后，眾人散去，陳默稍一思考後，跟在了媽媽的後面。
他最先見到的人是陳慧心，所以，他選擇跟着她。
陳慧心住在一間面積不大的出租屋內，雖然地方很小，但卻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所有東西都擺放整齊，熟悉的擺放方式讓陳默無比的懷念。
回到家后，陳慧心坐到桌前，拿鑰匙打開最後一層桌櫃，從中拿出了一個日記本，翻開日記本后，她略一沉吟，然後開始提筆書寫。
「今天到了護林局，隊友是一群怪人，不過，感覺他們都是好人...」
「互相認識后，我們還一起去聚餐吃了飯，用的是局裏發的活動資金，這裏的待遇果然很不錯，或許，很快我就能給家裏寄錢了...」
「我現在有些開始期待，我們小隊的第一次夢境世界之旅了！」
日記大多是流水賬，和陳默見到發生的一切差不多，但隨着最後一個標點符號落下，陳默身周的場景開始發生變化。
整個世界開始詭異的摺疊，彷彿是一本書翻開下一頁。
而陳默面前的場景，也瞬間發生了改變。
映入眼帘的，是焦黑的土地，是被血染紅的溪流，是無數斷裂的兵器，還有...伏屍滿地！
這裏，是一片血腥而殘酷的戰場。
「愣著做什麼！」
一聲厲喝響起，陳默尋聲望去，只見戰場一角，父親陳桀正持刀不斷揮砍著，從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他一邊往前，一邊對着身後的眾人喝到：「趕快跟上！」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跟上了陳桀。
「這是什麼鬼地方。」吳明忍不住吐槽道：「才剛剛出現就在戰場之中？而且如此危險，我剛剛差點兒就被飛來一箭給爆頭了。」
「你沒看主線任務嗎？幫助雲國結束這場戰爭，我們現在肯定是在雲國與其他國家的戰場之中啊！」唐子義瞥了吳明一眼，「你不是擅長防禦么，怎麼還讓隊長沖在最前面？」
聽到唐子義的話后，吳明不但不羞愧，反而大咧咧道：「我的任務不是沖在最前面，而是保護好大家，你難道沒發現，有人脫節了嗎？」
唐子義聽到吳明的話后，一愣，環顧四望，然後才發現，在他們後方，陳慧心怔怔的站着。
「陳慧心，你在幹什麼？」唐子義忍不住有些焦急道：「快跟上啊！」
聽到唐子義的話后，陳慧心彷彿這才回過神來，但她依舊沒有跟上眾人的腳步，反而是指了指戰場中央，「那裏，有一個孩子。」
「孩子？」唐子義順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見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正蜷縮著小小的身體，躲在一塊斷垣後頭，一牆之隔，他的身後就是無數殺紅了眼了士兵，孩子害怕的身體顫抖，一動也不敢動。
「那又如何？」唐子義只是看了一眼，然後有些哭笑不得的對陳慧心道：「你都E階了，難道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嗎？這些不過是夢境中的NPC，虛幻的存在罷了，別管那孩子了，這裏這麼危險，我們得趕快離開才是！」
陳慧心聽到了他話，卻只是咬了咬唇，然後，轉身，朝着那孩子的方向走去。
「你在幹什麼。」
冰冷的聲音想起，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沖入陳慧心的鼻孔，她轉過頭，看見陳桀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我得去救那孩子。」陳慧心眼神固執的看着陳桀，「或許，你們會認為那孩子是虛幻的，但如果他是虛幻的，此刻站在這裏的我們又算什麼？如果不救他，我就不單單身體是虛幻的，甚至連人心都給丟了！」
「人心？你是在教我...何為是善良嗎？」陳桀看着陳慧心，冷笑一聲，道：「戰場如此危險，如果要救那孩子，那就有可能搭上我們所有人的命！」
「我沒讓你們跟我一起。」陳慧心固執的走向那孩子，「我死了也就死了，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不管！這是我的底線與原則。」
陳桀看着陳慧心固執的背影，冷冷的道：「底線？別那麼天真了，你自己一個人不僅救不了他，而且還會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聽到陳桀的話后，陳慧心停下了腳步。
陳桀微微鬆了口氣，但就在這時，他卻見陳慧心轉過身看着自己，問道：「天真，不好嗎？善良，不對嗎？」
陳桀愣住了。
然後他聽陳慧心接着問道：「人為什麼要活的那麼複雜？如果人人都活的簡單些，這世上，還有那麼多的執念嗎?」
「可是人心就是複雜，簡單在複雜面前，只能吃虧，只能被利用，只能死無葬身之地！」陳桀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冰冷的態度第一次有所起伏，他看着陳慧心，目光深邃彷彿藏着沉重的故事：「是你經歷的太少了，所以你不懂！」
「我是沒經歷過，所以...」陳慧心卻只是一笑，然後轉過身，接着走向那孩子，「我不是正在經歷么，不是正在用自己的經歷，來告訴自己答案嗎？我在現實中很困惑，困惑為什麼人們都覺得天真不對，覺得善良不對，覺得，人一定要為自己而活。」
「如果給我一次能夠肆無忌憚的機會。」陳慧心的聲音頓了頓，然後無比的堅定，「這一次，我想試試為別人而活！」
說完，陳慧心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哎，好不容易來了個美女，眼見着就要這麼沒咯。」吳明站在陳桀身旁，嘆了口氣，又語氣一轉看着陳桀道：「不過，隊長你沒做錯什麼，這樣的聖母不適合渡夢人的世界，甚至會害死我們，就讓她揮霍這一條白來的命，去找到那個殘酷的答案吧。」
陳桀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看着陳慧心的背影。
吳明咳了咳，道：「隊長，雖然我知道她是你喜歡的類型，但你不要戀戀不捨，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
「閉嘴！」
陳桀的聲音響起，吳明下意識的噤聲，然後心中有些鬱悶。
尼瑪，我擱這苦口婆心的開導你，結果你就這樣踐踏我的一片好心？
可緊接着，吳明卻聽陳桀說道：「你看。」
吳明抬眼，然後，目瞪口呆。
「這...這怎麼可能？」
吳明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見刀光劍影的戰場中，陳慧心朝着那孩子一步步走去。
她走的很小心，但她無法避開這戰場所有的危險。
可是...
那些士兵，那些冷箭，那些所有的危險，都彷彿對她視而不見，或者說，是危險在刻意的避開她！
這是一副怎樣詭異的畫卷，激烈的戰場中，神色堅定的女子一步步朝前走着，可她所走過的地方，彷彿被一隻溫柔的手輕撫，所有人都放緩了動作，就像是在害怕傷到了她。
她就這麼一步步的，直接走到了那孩子面前。
「別害怕。」陳慧心蹲下身，輕輕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聲音輕柔道：「我會帶你離開這裏。」
孩子終於不再顫抖，他抬起淚眼看着陳慧心，然後，哽咽著點了點頭。
陳慧心牽起孩子的手，拉着他站起身，然後帶着他，一步步向回走去。
而這一次，在她走過的地方，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所有動作，等到他們走過，才又開始慘烈的廝殺。
戰場依舊是冰冷殘酷的戰場，可陳慧心和那孩子所過之處，卻彷彿是在用無聲的語言告訴所有人。
戰場冰冷，可在這戰場之上廝殺的，卻是溫暖的人，他們，也有心！殺死對方是他們的本職，可保護那孩子，卻是他們所有人的本心！
陳慧心就這樣一步步走到了陳桀的面前，然後，她長呼一口氣，看着陳桀，笑了笑，道：「隊長，看來，這一次是我僥倖答對了。」
吳明站在一旁，神色依舊震撼，不知要說什麼，最後，他只是對着陳慧心伸出大拇指，千言萬語只匯聚成兩個字，「牛逼！」
面對吳明的誇獎，陳慧心有些臉紅，而這時，她突然聽到一旁的陳桀開口說道：「這一次，是你贏了。」
陳慧心看向陳桀，撓撓頭，道：「隊長，我沒有和你比什麼輸贏...」
可陳桀卻沒有等她說完，而是接着說道：「所以，我允許你...可以天真，可以善良。」
聽着陳桀的話，陳慧心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陳桀卻無比認真的看着她，「全世界也只有你，有資格可以天真善良，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你！」
聽着陳桀的話，陳慧心有些慌張的道：「隊長，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必如此。」
可陳桀卻固執的搖了搖頭，頓了頓，然後道：「我從未為了別人而活過，如果有機會，我...也想試一次。」
陳慧心臉頰緋紅，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亂，「這人在說什麼，這是表白嗎？」
一旁的三人亦是神色怪異，只覺完全插入不進去這兩人的氛圍，而一旁的陳默見老吳直接拿出一盒爆米花，「你們要麼？」
嗯...皮還是你皮。
然後，唐子義和陳安茹一人抓了一把，津津有味的吃着。
「別這麼散漫，這畢竟是戰場。」陳桀卻很快再次進入了狀態，喝道：「保持陣型，做好戰鬥準備！」
老吳收起手中的爆米花和臉上的輕佻，這一次，他走在了隊伍最前方。
一旁，陳默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最應該吃爆米花的人是他才對，但他此刻完全沒有這種心思，他已經猜到，自己現在正在母親陳慧心的回憶當中，媒介或許是那個日記本。
「這就是爸媽第一個一起經歷的夢境世界嗎？」陳默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開始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深切的了解自己的父母，了解他們的過去，了解他們除了嚴父慈母以外，內心真正的那個面貌。
他並不着急，甚至此刻，他都有些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是來尋求着什麼問題的答案，他現在只想好好的，以一個見證者的方式，見證父母的這段人生！
而他想要知道的一切，一定，就在這段回憶的某處。
很快，戰事升級，戰場雙方都派出了更多的兵力與更強的人手，而救下那孩子后，這支小隊卻成為了這片血腥戰場上唯一的「特權」，無論是哪一方，都無人對他們出手。
而其餘渡夢人見此，也前來加入這支隊伍，力量很快壯大，他們從孩子口中知道了一個地點，就在雲國之中。
在孩子的帶領下，眾人前往目標地點，然後經歷了一系列的波折后，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真相和他們所想的完全不同，雲國，才是發起戰爭的那一方。
發起戰爭的原因，是雲國的王受到奸人挑撥，這場戰鬥，其實雲國人自己也不想打！
最後，他們成功的揭穿了奸人的陰謀，結束了這場戰爭。
「這主線任務太坑了！」一切結束后，陳默就聽老吳忍不住吐槽道：「就只說幫助雲國結束這場戰爭，別的什麼都不說，要是我們傻愣愣的沖入戰場幫雲國打架，不知道要受多少罪，死多少人！」
聽到老吳的話后，陳默也無比認同的點了點頭，對於這一點他深有同感，但現在的他經歷了許多，已經知曉了其中原因...
很多執念都是出自「選擇」，其實系統發佈的任務只是籠統的一個「結果」，而渡夢人要做的，是在追尋結果的過程當中，挖掘夢境之主的每一個細微想法，最後幫助他，或是出於自己的意願，做出選擇。
而全程看完所有任務過程的陳默也猜到，其實...
「其實那雲國之王，知道自己被奸人迷惑。」陳桀忽然開口，聲音平靜道：「只不過，發動戰爭更加符合雲國的利益，所以他才犧牲雲國子民，去發動這一場戰爭。」
陳默看着陳桀，原來，他也發現了。
「那雲國的王就是這個夢境世界的主人吧。」陳桀接着道：「而這，也是他在現實當中所面臨的選擇，是犧牲別人放棄利益，還是放棄眼前的利益誘惑，恪守本心。」
聽到陳桀的話后，眾人恍然大悟，一旁，陳慧心突然有些憤懣道：「那我們除掉的那人，不就是個背鍋的嗎？」
「也不算。」看着陳慧心有些生氣的神色，陳桀卻笑了，「他也有私心，並不無辜...這，也是人心。」
一旁，老吳卻已不再關心兩人在說什麼，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沒在看錯吧？剛剛...隊長笑了？」
「我也看到了。」唐子義神色誇張，掐著老吳的大腿，「我沒在做夢吧？」
「你本來就是在夢中。」陳安茹鄙視的看了唐子義一眼，然後看向陳慧心，臉上卻是瞬間柔和，她對陳慧心親昵的說道：「慧心，記得約好的，明天一起出去逛街啊。」
這一路經歷了許多，或許是因為老吳說的「姓氏偏見」，陳安茹一路都很護著陳慧心，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陳慧心笑着答應，然後，陳安茹擺了擺手，瀟灑的離開了夢境世界。
老吳拍開唐子義的手，揉着大腿放狠話，「唐子義，你給我在現實里等著！」
說完，老吳的身影消失，唐子義趕忙道：「隊長，慧心，我先下了，我家不安全了，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說完，唐子義直接消失。
瞬間，現場就只剩陳慧心和陳桀兩人，陳慧心覺得心跳有些加速，便慌慌張張的說了句「隊長明天見」，然後離開了夢境世界。
陳安茹離開后，陳默也跟着她一起，在結算完任務獎勵后回到了現實世界，她的房間當中。
果然，陳安茹回到現實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拿出抽屜中的日記本。
「這是和隊友們第一次合作，一起進入夢境世界，那是一片殘酷的戰場，但戰場中戰士們，卻都是溫暖的人...」
「第一次和隊友們經歷這麼多，對大家的了解也深入了許多，安茹有些大小姐脾氣，但對我很好，她的口頭禪就是，姓陳的都是一家人，我原先以為她喜歡隊長，但現在看來，她只是把隊長當家人和哥哥。」
「吳明是隊內的潤滑劑，無論大家有了什麼分歧和矛盾，他都能站出來打圓場，他也很可靠，一直默默守護著所有隊友，就是有點嘴碎，說不定，他適合做個老師。」
「唐子義話不多，也有些害羞，容易露怯，可當隱匿入黑暗之中時，他卻彷彿變了一個人，又自信又中二。」
「至於隊長...隊長很強，只要有他在，彷彿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但是...隊長為什麼要說那麼奇怪的話，難道，他真的喜歡我？」
「如果他真的喜歡我怎麼辦？雖然他很強，很帥，也很可靠，但是...」
陳慧心的筆驟然停下，片刻后，她刷刷刷的劃掉了最後那句話，然後趴在桌上，白玉般的臉頰微微泛紅。
她輕聲喃喃自語道：
「我好像，想不出什麼但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