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任性妄為

李常樂的哭聲慢慢小了下來，明月平復了心情慢慢開導她。

「你想想啊，西巴國的女人們在自己臉上動那麼多刀子都活得好好的，你不過是臉上有幾個小傷口，跟她們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我們到時候找一個技術高超的醫師，一定能讓你變得跟以前一樣漂亮可愛。」

「還有啊，你是在劇組受傷的，算是工傷，勞務合同也是簽了的，劇組肯定會負擔你的醫藥費用的，所以也別擔心錢。」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體，知道嗎？」

「知道了，」李常樂仍是有些提不起勁兒，「那我什麼時候才能當大明星啊？」

明月張了張口，有些語塞。李常樂早早輟學在家，爹不疼娘不愛，自己如果沒有把她帶出來，她現在說不定已經嫁人了。

帶她出來時，是拿的當大明星來當的誘餌，如今明星夢碎，明月也不知道要如何勸慰她。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當明星夏天烤火冬天下河，可不得有個好身體嗎？你先好好養傷，等身體好了再說。」

將李常樂安撫住，又和護工們說好細節，明月為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像是被一雙手推著往前，戲多是在夜裡拍的，湯也是在地府熬的，如今站在陽光下，她竟有點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陳奕迅充滿力量的嗓音從手機里傳來，一串陌生的數字在屏幕上閃著，明月忙接起來。

「明月啊，是我，周懷民。」

「導演？」

「是我，昨天那個小姑娘的事幸虧有你在場，幫了劇組的大忙啊，我朋友拍的懸疑片里有個角色挺適合你的，你要是膽子大就接下。」

送上門的工作哪有推出去的道理，明月立刻道了謝，大聲說著自己膽子大得很。

「那你下午過來片場找我一趟，大家碰個頭。」

「好的，謝謝導演。」

小錢錢在遠處召喚，明月瞬間又支棱起來了，有事可做就有了奔頭，先回家做飯，再看看懸疑劇找找感覺，馬上就有戲拍了！

做飯時明月熬了魚湯，自己只盛了一小碗出來，把鍋里的一大半都留給了白三。

白三仍是聞到香氣就來，吸完熱氣就走，看起來並沒有與她計較。

下午見到周導的朋友時，明月有些吃驚。因為這位朋友面色發青、嘴唇發白、雙眼布滿血絲，看著有些瘮人。

「子軒，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很靈氣的小姑娘，明月。」

「明月，這就是我的朋友劉子軒。」

「劉導好。」

「嗯。」劉子軒長吐出一口煙霧，撥了撥有些長的頭髮，沉聲說道，「懷民欠你人情，我差一個女演員，所以找到了你。」

「多謝二位導演給我機會......」

劉子軒手一抬，阻止了明月後面的感謝之詞：「我拍的是懸疑片，有些鏡頭有些嚇人，而且劇組裡會有各種靈異傳言，你先想好了再做決定。」

他又看了一眼明月乖巧的站姿，主動透了底：「之前扮演這個角色的演員受了些驚嚇，辭演了，她的鏡頭全部要重新拍。」

周懷民不滿地白了劉子軒一眼：「你那是什麼劇組啊，這麼嚇人怎麼不早點說，害得我讓明月空跑這一趟。」

明月連忙表態：「沒有空跑，我接。」

周懷民有些不放心，再三問道：「明月，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再說了，世上根本就沒有鬼，我不怕。」

「說得好！」劉子軒如遇知音，一掃疲態，對著明月伸出了大拇指。

「只是劉導，不知道片場在哪裡，如何住宿？」

「因為是年代懸疑劇，我們選的景在郊區的一個小村子里，有點遠交通也不大方便，整個劇組都住在村子里。」

「行，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劉子軒對於明月這積極的工作態度極為滿意，爽快地說：「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叫司機來接你。」

這正合明月的意，這樣的話晚上她還能跟白三說一下去向，免得他到時候不知道到哪裡去勾自己的魂。

打電話把自己要外出拍戲的事情告訴給李常樂后，明月又給奶奶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直沒人接，響到第三遍才被人接聽。

「奶奶！」

「月月啊，你好啊。」

「我好，接的工作越來越多了，您怎麼樣？」

「我也挺好的，你不用操心我，自己好好工作。」

「奶奶，再過幾個月就要冷起來了，到時候我接你過來和我一起住吧。」

「到了冬天再說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聽著奶奶蒼老但慈愛的聲音，明月的心莫名就踏實了許多。

收拾行李時，明月打開了某音頻直播，就著女主播甜美的歌聲不停忙碌，在多次聽到主播答謝送禮物的大哥大姐時，她得到了完成投胎任務的靈感。

勸人投胎和要打賞禮物是同樣的道理，目的性太強容易讓人心生防備，但若是慢慢與服務對象培養起感悟，彼此間有些情誼，說不定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先把湯熬好，好好招待那些魂靈，和他們做朋友，搞好關係，說不定只需要一個契機，他們就願意主動投胎了呢。

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明月再看向手腕上的木鐲子時便輕鬆了許多。

理所當然的，這一晚的孟婆食攤仍是熱鬧非凡，但業績量依然為0。

一大早果然有人來接明月，是個面相極為和善的大叔，一路上不停地聊著他的女兒。

明月更想知道劇組的事，但每每提及，大叔總能把話題繞過去。

等明月安置好去到片場時，劉子軒將一本薄薄的劇本遞給她，叫她先熟悉一下。

總共也就二十來頁，明月很快就看完了，向他要後面的劇本。

「沒有。」

「沒有？咱們這個劇是邊寫邊拍嗎？」

「不是，沒有的意思就是說整部劇都沒有劇本，你現在手上拿著的是根據之前那個女演員的反應自然生成的內容，因為是要重拍這個故事，所以才給你看的。」

聽著如此前衛的拍攝方式，明月目瞪口呆，心中萬馬奔騰，還有這種操作？這導演當得是不是太過任性了一些？

「那既然這樣，何必還要重複她之前的反應呢？」

劉子軒眼中精光一閃，有些自豪地說：「因為這是她所有反應中，我覺得最有意思的一種，為了節約時間，就不拿你去試了。」

明月看向他，他不像是在工作，倒像是在玩一個遊戲，她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之前的女演員為什麼要辭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