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計劃買工作

回到家，后媽曹桂芳正在收拾碗筷，看見林嘉禾從外面回來還有些驚奇。

林嘉禾只好解釋說是去上廁所，曹桂芳有些不信，但她對兩個繼女不上心，只要不出來吃飯從來不會主動叫，還能省點糧食呢！

「既然沒事就去給我把衣服洗了！我的內衣搓乾淨點，記得省著用胰子……」

林嘉禾腳步一頓，「我還有點燒，身上沒力氣……」

「呦！還難受著呢？真把自己當金貴小姐了！」說完扯著嗓子喊起來，「小苗！小苗！死哪兒去了，既然你姐不舒坦，你就去把衣服洗了吧！」

林嘉禾感覺自己拳頭都要硬了！

要是原來的林小禾肯定早把活兒攬過去了，但林嘉禾知道沒有洗衣服還有別的活兒，她肯定不會讓小妹閑著的。

「小苗，給我倒碗水來，我頭疼，要是好不了還得打針吃藥……」不能攔著小妹幹活那就給自己幹活。

曹桂芳氣個倒仰，這林大丫什麼時候這麼硬氣了，在家裡罵罵咧咧不說，還跑出去和人「討伐」。

林嘉禾也不怯她，不一會兒就讓小妹「扶著」出去逛一圈，「身若飄絮」的姿態簡直林妹妹附體，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快不行了。

曹桂芳向林父告了幾回狀，林父沒有理會，他要臉面，做不出教訓「重病」女兒的事，傳出去不做人了？

看上去林嘉禾扳回一局，但她知道這「病」不能裝太久，現在是因為林小禾十幾年老實勤快的緣故，時間一長就會惹人懷疑。

「早上沒吃飽吧！給，吃吧！」

哪怕病著，林嘉禾也是每天兩碗稀湯的待遇，自己有遊戲系統能偷吃，小妹是真的每天挨餓。

「姐，這饅頭是哪兒來的？你昨天晚上沒回來我快嚇死了！」

「饅頭是我買的，你忘了我手裡有錢，我不在的事兒不要說出去，誰也不能說！」

林小苗不是小孩子了，聽了有些擔憂，又不知道怎麼辦。

「姐，你真的要下鄉嗎？家裡就剩我了，我害怕……」

「你放心！」林嘉禾摸了摸小妹枯黃的頭髮，把人摟進懷裡，「我要是下鄉也會帶上你的！放心！」

「嗯！」聽了姐姐的承諾林小苗放心了，媽走了，就剩姐最疼她，跟著姐下鄉也不怕，她不怕苦！

原本剛在黑市鬧了一出大戲，林嘉禾是不打算短期內再去黑市的，但找工作的事兒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招工不用想了，名額少，早內定了。

接班？這會兒誰家都缺工作，捨不得孩子下鄉的更是父母早早退下，把工作讓給孩子。

花錢買？沒有可靠渠道，有錢也花不出去。

而林嘉禾原本的消息圈和林父是高度重合的，她不敢讓林父和后媽知道，就不能找鄰居親戚。

姥姥姥爺那邊倒還有人，劇情中兩年後就得了工作的消息給林小妹，卻被后媽繼妹截胡，導致林小妹最後下了鄉。

「這麼看姥姥姥爺還是惦記姐妹倆的，原主在原劇情里是下鄉了，那看來那邊現在也沒有工作的消息……」

搜腸刮肚思索完，原主的人脈關係還是太少了，也是，每天不是上學就是在家幹活能有什麼人脈。

同學什麼的不用想了，都要下鄉的年紀，有機會也要先留給自己，也沒有很鐵的閨蜜，貿貿然找上門反而容易打草驚蛇——后媽正等著抓她小辮子呢！

「不管了，最方便的就是黑市了，大不了不去之前那兩處地方就是了……」

果然沒有黑市買不到的東西，特意跑南城的黑市打聽，問了兩次才找到正確的門路。

「妹子，你要的急，我手上就這兩個工作的消息，一個是裝卸的力氣活兒，菜場的，你可以先進去，找找關係再換個活兒。」

「就算我願意，人家未必收啊！你也說是力氣活兒，我這瘦了吧唧的樣子，你能確保人家要嗎？」

林嘉禾不知道這裡面水多深，準備貨比三家，多打聽打聽。

「那這個呢？食堂后廚洗碗刷盤子總能幹吧？」

「這是個臨時工，誰知道哪天縮減人員就沒了！」

不要以為這時的國營廠子就不裁人，臨時工沒人權，趕人也是一句話的事。

「那我真沒辦法了！這不是為難人么，現在工作名額多稀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要的又急，我真沒別的了！」

林嘉禾翻了個白眼，對這話只信三分。

「你再給我問問，要正式工，我能幹的，最好清閑點，價錢好說，要能成了我單獨出二百的中介費。」

既然來了黑市林嘉禾就沒想著省錢，之前賺了一大筆，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這話說的猖狂，但效果也是實實在在的，介紹人立刻眼睛都亮了。

「真的？這話說出口可沒法兒收回去，我把消息散出去，人家真找來合適的工作，你錢就得出，咱們道上有道上的規矩！」

看著對方一副為難的表情，林嘉禾似笑非笑。

「真的不能再真了，這樣，我先給你10塊錢，就當是辛苦費了，你認識的人多，多幫我跑幾趟，少不了你的好處！」

「妹妹大氣！」介紹人適時拍了句馬屁，連連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這市裡哪個廠子我不熟？誰不知道哥哥我消息最靈通，一準能有好消息……」

林嘉禾也不管他說的真話假話，約定好兩天後再見，轉身離開。

這次她沒有太過遮掩，只戴了個口罩，畢竟最後工作是要辦手續的，總會被人知道。

林嘉禾前腳剛走，這邊介紹人後腳就出了門，七拐八拐后直奔一處青磚黛瓦的小院兒，院子四牆高聳，大門緊閉。

「噠！噠噠噠！」

一陣敲門聲后，門打開半邊，人擠進去后又啪嗒關上。

「沈哥，沈哥，嘿嘿！你之前不是手裡有個工作嗎？給我唄，我正好找了買家！」

「你不是嫌貴嗎？」

男人正是那天買糧的黑市老大之一，一臉鬍子刮乾淨，露出原本白皙清秀的面龐，看著不過二十啷噹。

「原本想留給自己人，東子野慣了不願意干，你們幾個呢？要是錯過了，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男人赤著膀子從水缸里舀起一瓢水，當頭淋下，爽快的一呼，精瘦的身上儘是肌肉。

「嘿嘿！這不是太貴了嗎？張口就要一千，這不是訛人么？有這一千夠我從別的地方買兩個正式工了！」

他們這些混市場混久的又不是不知道行價，沒必要吃這個虧，上班那點工資還真看不上。m.

「行吧！你們不要就賣出去吧！反正我瞧著不錯，紡織廠的庫房管理員，清閑又體面。」

男人扯下繩子上晾的毛巾胡亂擦了擦，接著道:「要求也不高，能寫會算就行，給家裡人也不錯。強子你這次也沒少賺，還缺那兩個錢？」

被叫做強子的介紹人又嘿嘿笑了一聲，前幾天弄到的那批麵粉品質極好，他們往外一銷非常受歡迎，就是提到一塊二都有人要。

下面縣裡的頭頭聞到味道，直接來訂走一大半，自己幾個兄弟都賺了一波肥。

「這次鄒老三可悔大了！人沒跟到，貨也沒份兒，眼睜睜看我們吃肉，湯都沒他的份兒！」

沈明輝也是一笑：「鄒老三愛耍手段，也不是誰都吃他那一套。這回明顯是過江龍，他還想黑吃黑，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肚子！」

強子連連點頭，事後他們也分析過，這麼多貨必然要用車子，周圍一點車軲轆的痕迹都沒有，車也開不到院子里，想放進去四百袋麵粉少不了人手。

「能拿出這麼多糧食後面勢力肯定不小，我看麵粉袋子的車線都比本地麵粉廠的結實，肯定是大廠新機器扎的。」

「可惜被人分走一半，要是二十噸都吃下該多好！」

見人還不知足，沈明輝皺了下眉頭。

「想什麼呢？這麼多麵粉投入市場，早晚惹人注意，有那邊擔著我們壓力才小點，真想吃獨食，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看對方不悅，強子也不敢再說，訕訕一笑，準備走人。

「那工作的事就說定了，我給人安排了？」

「隨你，按老規矩來！」

雖然是兄弟，也要算清楚，他這裡的規矩都知道。

「好嘞！沈哥，規矩我懂，經手人和你那份我會記賬的……」

時間匆匆過去，兩天後再來林嘉禾就得到了好消息。

「真的？什麼時候能辦手續？有什麼需要我準備的？」

雖然高興這麼快就有了合適的工作，但她並沒有放下警惕。不到最後工作到手，說的再天花亂墜都是空。

「人早聯繫好了，準備好戶口本和街道證明，下午就能辦手續！」他也心急，還有他兩百的介紹費呢！

「戶口本我回去拿，證明能不能不開，我暫時不想讓人知道，等工作砸實了可以補上。」

許強也是精明人，看林嘉禾的神情就知道有事兒，這些年因為工作鬧出的事兒還少嗎？

「沒問題，憑哥哥我的關係，這還不簡單！」

林嘉禾也「懂事」，立刻承諾事成后加一筆感謝費。

回到家，正巧碰到林父回來吃午飯。

「可真是養祖宗了！不是床上躺著不能動，就是跑的不著家，吃飯倒是一頓不落……」

林父聽了后媽的抱怨也有點惱，女孩子家家不安分呆著亂跑什麼，他也發覺大女兒最近沒那麼勤快了。

「爸，我不是故意的，這不是準備要下鄉嗎？我想問問學校能不能提前給辦張畢業證，結果老師說我檔案信息有問題……」

林嘉禾神色委屈，一副為難的樣子。

「什麼問題？」林父向來不管這些瑣事，轉頭又看媳婦曹桂芳。

「是我媽當初帶我入學辦學籍時日期填錯了，我也不太懂……」

一聽這話林父就知道說的是前妻，曹桂芳也反應過來，臉一扭，只當聽不見。

看家寶媽不想管，林建業也頭疼，這種小事不值當他請假，又不能不管。

「學校怎麼說的？」

「我們主任說讓我帶上戶口本去學校一趟……」林嘉禾畏畏縮縮的憋出一句。

「那你自己去行不行，你也知道我和你媽都忙得很。」

「哦！」林嘉禾擺出一副失望的樣子進了屋。

林父吃了飯就去上班，走時說了一句，曹桂芳喪著臉從卧室拿出戶口本，啪的摔在桌上，轉頭回了房間，擺明不想搭理。

林嘉禾默默撿起戶口本，拍了拍旁邊一臉擔憂的小妹。

愁什麼呀？好不容易騙到戶口本，還不趕緊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