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流魂街神奇八卦005
人是生活在謊言中的。
起碼雪萊自己是這樣。
暫且不提自己成為「螣蛇」這種動物之前，雪萊就被一個個精心策劃出來的、最後被證明只是神獸管理局灌輸的記憶所哄騙著，一直相信自己是個普通人類。在之前的異世界生活中，雪萊也被騙過不少次。
比如說被一個幼年的賊頭子騙啊，被一個監獄的副監獄長騙啊……等等等等。
大概是那時候被騙得很慘的後遺症，反正雪萊後來是不怎麼相信那種悲慘的身世和純良的臉蛋了，大部分都會在心裡同情一下，給點錢糧幫人家度過下難關，但是割肉喂鷹的事情再也沒發生過。
那是佛祖乾的事情，我還是算了吧。
就是這種念頭。
綜合起來可以說這是個被坑怕了的小姑娘得出來的樸實心得，畢竟傷害錢包比起傷害身心代價更小。在得知了自己還是螣蛇一脈唯一一條蛇之後，蛇妹有時候的確又會有一些小小的驕矜。
雖然這點驕矜沒什麼用，而且說起來螣蛇在上古神獸中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值錢。
而雪利就不一樣了，麒麟這東西跟龍一樣，在大家心裡都是金光閃閃神聖不可侵犯的，所以身為唯一一隻麒麟，管理處對他總是笑臉相迎。
想到這裡，雪萊就覺得系統更面目可憎起來。
【這跟我有啥關係啊喂，我對你不好嗎？】系統說：【我都不讓你給我交思想彙報。】
想得美啊。
雪萊伸了個懶腰，在被子里打了個滾，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說起來這還是她在新世界的第一夜，仔細想想竟然完成了這麼多事情。
我真佩服自己。
雪萊這麼想著，而系統也開始誇獎她。
【穿越老手就是不一樣。】
但其實雪萊也是從新手變成老手的，並且當時她摸爬滾打了很久，才有了現在的處變不驚——雪萊沒睡著，在心裡跟系統對話，問有沒有其他像她那樣需要被喚醒的神獸。
【那肯定是有啊，朱雀家裡有好幾隻呢。】系統說到這個，有一大堆八卦要提：【朱雀那邊邪得很，要麼一出世就能迅速接受現如今的處境，要麼死活都沒有辦法人形化和社會化。在你成功被喚起了神性之後，朱雀那邊做了個實驗，結果直接瘋了一隻，每天就在房間里嚎，還四處點火燒房子，收容機構差點給造沒了——我聽說之後簡直慶幸，以前覺得雪萊巨巨你難搞，但現在看來真是最省心的一個啊。】
我並不覺得你在誇獎我。
雪萊抿了抿嘴唇，換了個邊躺著。
【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在你成功被喚起神性之後，才有很多研究的數據，再配合後來的神獸的表現，發現其實在各種穿越過程中，抑鬱症和其他的心理疾病是呈現多發趨勢的……】
……
【就，就之前，在其他地方你也有過抑鬱，雖然成因不太清楚，但是在確定了這種結果后，關於喚起神獸的計劃還是終止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次迦勒底出事，你的一生應該都不會再遇到類似的事情。】
系統嘆了口氣：【對不起啊雪萊巨巨，之前其實沒有好好跟你道歉過，結果這次又臨時拿你頂缸。】
……
雪萊翻了個白眼。
算啦。
被頂缸的銀髮姑娘雖然還是很憤怒，但其實倒也沒有因為巨大的變故要死要活——按照系統的說法，沒什麼其他的成功案例又情況危急，找到她也算是理所當然。
不過說好的大平層肯定會兌現的，對吧。
【……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嗎？】
那你倒是看看最近的房價啊。
她又跟系統討論了一下學區房的問題，中途更收穫了一個系統要結婚了的八卦。
你行啊李狗蛋，竟然有女朋友了，還能結婚。
【不要這麼叫我啊喂！】系統說；【好吧你實在想這麼叫也行。】
他像是預測到了雪萊肯定會繼續這麼叫一樣，而雪萊的確也是這麼想的。銀頭毛姑娘問起了系統的女朋友，而系統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他女朋友是在所里認識的，是峨眉山上長大的奇女子。具體事情不多說，但是女朋友也跟他在一個單位工作，還是系統剛進去的時候的小師傅。
吁……
【吁什麼吁，很浪漫的好吧，我追了兩年半呢。】
系統說：【如果加上跟你出差的那段時間，我應該是跟她相戀了差不多快兩百年。】
……
銀頭毛姑娘翻了個白眼，感覺系統的語氣很是酸酸的。她又翻了個身，這次打算認真睡覺了。
那就祝我這次早點完成任務咯。
【求您了大佬。】
哼。
雪萊睡得很沉，不過第二天也在天擦亮時就爬起來了。她鋪床疊被將東西整理好，差不多換好衣服后小朋友也揉著眼睛醒了過來。
看起來還挺困的，感覺沒睡好。
雪萊能感覺得到藍染小朋友的戒備心理，並且他昨天晚上在雪萊跟系統聊天的時候一直睜著眼睛，半夜實在撐不住了才睡的。雪萊都不得不嘆服一下藍染小朋友對於自己的負責任，尤其是他面對美色巋然不動，只想著自己保命的品質。
【人家還小呢，你別那麼猥瑣行嗎。】
系統忍不住說：【就算你長得好看也不能這麼說啊。】
雪萊挑挑眉毛，坐在地板上指揮小朋友收拾被褥，放到柜子里。而在藍染完成了這些之後，雪萊帶著他出去吃早飯。
外面像是一夜之間都通了氣，知道新來了一個煞神一樣，入眼的臉孔都異常燦爛。雪萊在藍染小朋友的引導下到了最近的一家店，接著要了最簡單的幾樣早餐。
喝了一口粥之後，雪萊放下了碗，想著以後的日子要分幾步過。
她其實並不了解這個世界，雖然有了系統的科普，並且順利找到了攻略目標，但是這個世界的生態雪萊其實並沒有一個深刻的體驗，包括從上到下是如何運行的——雪萊甚至對於自己用武力打出來的一片天地能夠持續安寧多長時間都存疑，尤其是她想到了那個被接走的小少爺，還有可以換錢的面具怪。
【虛，人家叫虛。大的那個叫大虛。】
雪萊嫌棄這個名字。
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叫虛的傢伙長相好看很多好吧。
她總有一種現在在名稱上屈服，以後回憶起那段時光的時候原本的美男子臉上會多一層醜八怪面具，所以在這方面異常堅持。系統也沒辦法，隨她去了。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
「啊哈哈，說起來以前沒見過您呢。」早餐店老闆前來套近乎：「看您這樣威風的模樣，應該也是從瀞靈廷中出來的大人物吧。」
藍染埋頭喝粥，然後還順便拿走了一顆雞蛋，剝好了之後推給雪萊。
「是與不是，對您來說都沒有那麼重要。」
雪萊笑笑，赤色的眼睛在剛剛亮起來的天色中奪目異常：「您還有事兒嗎？」
老闆客套一番，周圍的人也過來試圖寒暄。雪萊看起來在笑，可是心裡實在是不耐煩。
相比起來李狗蛋的諂媚就貼心多了。
【……】系統真是沒脾氣：【謝大佬誇獎。】
雪大佬對付完了這幫人，打聽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之後了解到，這裡已經算是最繁華的地方了——北80區更木有一大片荒原，而在荒原中傳說常有野獸出沒。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有傳說稱會有大虛撕破虛空，來到此處。」
老闆說起這個話簡直眉飛色舞，周圍還有一堆人過來七嘴八舌地說大虛來吃小孩兒的事情。
「原來這地方這麼危險啊。」
雪萊托著下巴：「看來我還真是……」
「就是因為這裡危險，所以像您這樣尊貴的人何須冒險居於此地。」有個人說：「潤林安或是瀞靈廷，都更能滋養您啊。」
大家又是一片附和，虛情假意到藍染都忍不住要笑。
雪萊看著好像是要被說服的樣子：「也就是說，真的沒有女性會在這裡長期居住嗎？」
「這……倒也不是沒有。」老闆又開始了一種吹逼模式：「一段日子以前，這裡曾有一個窮凶極惡的女性，號稱史上最惡之人。她就在更木呼風喚雨許久，還自稱學會了所有的劍術，自號『八千流』。」
雪萊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這個『八千流』在更木尋找各種逞凶斗惡之徒，並且要與他們比武——這更木里都是什麼人啊，那都是在刀口舔血、殺人無形的鬼中之鬼啊！」
老闆說得聲情並茂的，渾然不覺他把自己也包了進去。雪萊咬著筷子尖，聽得津津有味的。
「然後呢然後呢？」雪萊說：「她被誰招攬走了？」
老闆有點詫異。
「這位大人怎麼知道——？果然是瀞——」
「因為你一直在用敬語啊。」
雪萊說。
「就是因為她還活著，所以你還在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