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流魂街神奇八卦004
「麻煩各位，以後不要為難小朋友啊。」
雪萊是覺得自己非常和藹可親的，尤其是她在面對店裡那群夥計的時候，擺出了平時最為溫和善良的那一張臉。
可惜的是店裡夥計並不如雪萊想象得那麼能轉變，看到雪萊的時候整個人都在下意識發抖。
銀頭毛姑娘補了一句：「如果你們發現他又不守規矩的話，告訴我，我會親自修理他的。」
連帶著旁邊的小棕毛都抖了一下。
上任之初雪萊以為什麼都要自己動手，但是後來意外發現附近有一個沒什麼人住的舊宅子。宅院不小也不大，住兩個人正合適，於是雪萊又殺回役所問了一下能不能住，接著就在狗腿區長的肯定下住了下來。
據說那裡是個以前還算不錯的小家庭，就是因為大虛突然出現，所以一家都捲入其中，魂飛魄散了。
而說到家庭，這個流魂街也是很有意思的。
死亡的靈魂叫做生魂，是要經過死神的引渡從人間來到這個世界的，而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會被分配到各個區，經由區役所再行分配家人組成新的家庭。
系統科普到這裡，雪萊也就差不多知道為什麼小棕毛要去偷東西了。
役所那邊似乎完全沒有人幹活，而分配到這裡的生魂來了之後怕是也要靠著偷搶騙來維持生存。
生魂之中也有分類，比如一般的魂魄就不需要補充除了水以外的食物，但如果有靈力的話則需要進食。藍染小朋友是有靈力的，因此偷的是饅頭。
一邊幹活打掃房間的雪萊一邊想著這些問題，突然系統似乎很驚訝地來了一句。
【雪萊巨巨，你會幹家務了啊。】
在系統的記憶里，雪萊巨巨一直是一條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lazy蛇，在雪萊還不知道自己是一條蛇的人類生活時就是這樣，每天靠壓榨自己的弟弟的勞動生存。在很久以前的一世界生活中，雪萊對於一切家務都是能省就省，沒想到過了一段日子竟然變得賢惠了起來。
雪萊不覺得賢惠是個什麼好詞，但是學會家務是真的。
他們那群考古挖掘小分隊什麼地方都會去，一個隊里十來個人，就雪萊一個什麼都不會幹。
銀頭毛姑娘想起有一次手把手地被人教如何生火做飯，總感覺非常恥辱。
家務這種東西學學就會了，何況雪萊奮力學習，立刻就能生活自理了。
除了餐飲之外。
想到這裡雪萊覺得有些尷尬，掃地的身影頓了頓，心裡問起系統。m.
你們神獸監管部門平時都不監視我們的生活了嗎？
【監測是監測的，但是也就是監測你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還熱愛國家想不想往外跑啊之類的。】系統說：【既然已經喚起了神性，我們凡人也不太好像之前一起在異世界的時候那樣整天360°無死角地監測，多噁心啊，顯得我像個變·態一樣。】
你本來就是個變·態。
【喂！】系統說：【我已經超尊重你們姐弟的獸·權了好吧，像是他們青龍跟白虎兩個族群每個月都要定時思想彙報的！】
這有啥好彙報的啊。
【青龍傲得很，反正你前男友有青龍，你知道大部分是個什麼德行吧，就非常宇智波你懂嗎？】系統找了個非常絕佳的比喻：【就覺得自己能代表一切，非常目中無人，然後天天跟管理局杠來杠去，難搞得很。白虎那邊脾氣暴躁，你前男友里也有白虎，你也知道大部分是個什麼德行吧，有一次差點跟你動手，氣得你當場把他給飛了。他現在的族長是個小姑娘，脾氣也很炸裂，上次在管理員去找她談心的時候把人家給咬了，小肉爪子PIAPIA地打臉，你都沒看到……】
系統的絮叨越發多了起來：【啊，也就烏龜那邊省心，接著就是你跟麒麟了。】
雪萊聽到麒麟兩個字，撇撇嘴。
現在唯一存在的麒麟就是她的弟弟，名字叫雪利。她雖然在後來身份揭示之後很意外，但是據說是她還在管理處的時候有的緣分。神獸的育化初期的時候都被保存在同一處設施中，等待著未來的人形化和社會化。雪萊對那一陣子已經沒什麼記憶了，但是雪利在那裡待了很久很久，離開的時候自我意識已經非常明晰，對那邊的細節記得也很清楚。
但雪利並不喜歡提到那段回憶。
雪萊想應該是因為設施內的科研工作者虐待了他的原因。
【沒有啊雪萊巨巨，真的沒有啊。】系統辯解：【我二大爺就在那裡面上班，他就負責神獸觀察的，我用我的人格擔保雪利小朋友沒被工作人員欺負過啊！】
可是你們不是讓他跟其他神獸相處，害他被打了嗎？
雪萊想起了雪利的吐槽，又想著難怪當初為什麼自己還沒有被喚起神性的時候，雪利那麼討厭自己那個後來被證實為白虎家的男朋友。
再說你有什麼人格，反正都是你們的錯。
雪萊又想起自己當初的慘痛經歷了——比如被簡單粗暴地扔到了異世界，手足無措，還要攻略別人得到什麼見鬼的「好蛇值」。
那時候的系統多麼冷酷啊，簡直像是一個天涼王破不近人情的霸道總裁。
對比現在的諂媚臉孔，雪萊搖搖頭。
還人品。
【……】
系統也沒話好講，又跟雪萊扯了點別的。雪萊掃了一遍地以後，一回頭看到了小棕毛——他拿著濕乎乎的抹布，正在努力地擦地板。
雖然知道他很可能是在盡量討好自己，但是雪萊還是心都要化了。
銀頭毛姑娘抱起這個小朋友，接過他手裡的抹布。
好涼的爪爪。
雪萊稍微用臉幫他暖了一下，接著讓他站到背風的地方去。
「還是我來擦吧。」雪萊笑眯眯地說：「你看你根本沒擦乾淨。」
小棕毛：「……」
系統：【……我以為你會溫情一點。】
雪萊一邊擦家裡僅存的傢具，一邊在心裡翻白眼。
太聰明的小鬼吃不吃溫情這一套她心裡存疑，而且現在雪萊跟對挖墳挖久了，得上了一種非常要命的絕症。
潔癖。
「好好看著怎麼擦，以後這都是你的活兒。」雪萊一邊擦一邊很兇惡地回頭：「邊邊角角都要擦到的！」
小棕毛一愣，點點頭，又眨了眨眼。
然後笑了起來。
雪萊幾乎擦了半天，這才把這個小院子里裡外外收拾得還算乾淨——她中間還跑到區役所搶了一堆紙和漿糊糊窗戶，貼了半天之後抱著手臂覺得還是不夠暖和。
蛇類天性怕冷，雪萊雖然會點火，但是整個房子都是木頭的，雪萊總覺得自己會點火但一不留神就能把房子點燃。
但是現在也沒有那個條件升級住處，好在也不冷，所以也就湊合了。
至於雪萊為什麼會點火？
因為螣蛇在十二星宿內是火將啊。
看著終於被收拾好的地方，雪萊頗為有成就感。她退到門前最後擦了一下剛剛的腳印，而小棕毛站在門口，乖乖地問了一句。
「雪萊，現在乾淨了，可我們一會兒踩進去還是會臟啊。」
紅眼睛眨了眨，雪萊看看藍染又看看自己，發現兩個人都不怎麼乾淨。她皺著眉，發現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大事。
「這裡有洗澡的地方不。」
這就是藍染最後吃完晚飯，直接被雪萊扔到了浴室里的理由。
小朋友在雪萊的拜託之下，被湯池老闆好好地洗了好幾遍——小朋友下湯之前整個人發紅，等到泡得暈乎乎要出去的時候，被老闆塞了一包衣服。
「你家的小姐姐剛剛從外面拿過來的，給你換上。」老闆笑呵呵地說，完全沒有平時對待野孩子們的不高興了：「這是你哪裡來的姐姐啊，小藍染。」
小棕毛接過了包袱，歪了歪腦袋。
「天上掉的。」
包裹里的不是新衣服，像是漿洗過幾次，但是穿著挺舒服。藍染擦乾了頭髮之後披著外袍，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雪萊還打著哈欠出來。
她也換上了半新不舊的衣服，但是很明顯大了好幾圈，不得用腰帶圍起來——可是這樣更顯得她腰身纖細，身材窈窕了——在一片濕熱的武器中，她的剪影簡直像是仙女。
「出來多久了？」踩著木屐的小姐姐問他：「外面冷不冷啊？」
小朋友搖搖圖，從長椅上跳了下來，被雪萊塞了一瓶冰豆漿。
「啊，終於可以回去了，簡直累死。」
蛇仙女伸了個懶腰，接著聽到了小朋友的提問。
「雪萊是從哪裡找到衣服的？」
「借的，向區長。」雪萊說：「我剛剛去借衣服的時候，還順便聽了區長的一頓哭訴。」
「……？」
「區長說他老婆孩子原本都在的，結果好像很久之前，突然荒地那裡出現了一頭大虛，將他在那裡玩的家人全部都吃掉了。從那以後，他才對任何事情都沒有了心思，放任80區變得匪寇叢生什麼的。」
小朋友的臉皺了起來：「雪萊相信他嗎？」
「看在他還借了我們很暖和的被褥的情分上……」
銀髮的小姐姐嘴角勾了勾，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一個微小的距離。
「就信這麼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