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內家拳
村裏夫子曾經說過：「有妖神能一息萬里，朝游北海暮蒼梧。」
而如我這般轉瞬穿越世界，比之妖神如何？
天賦之力，果然無法用常理認知。
巨木參天，幽深的草木有一人多高，遮住了周小山的視野，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的山崖有五十多米高，顯然是巨木樹枝和厚厚的草木緩衝了周小山墜落的速度，之後才穿越世界。
周小山攀岩而上，原始森林危機四伏，與其尋找新的出路，還不如原路返回，怎麼摔下來，怎麼爬上去。
剛剛爬上懸崖的周小山，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正與群狼對峙的驛卒隊伍。
周小山有點迷惑，在那個世界已經過去了四個月，而在本土世界還是當天。
群狼正一步步收窄範圍，六名驛卒正對着群狼，緩步退向懸崖，從柚子鄉選拔的二十名少年，算上周小山，如今只剩下七人。
不能再退了，再退就是死路，周小山爬到懸崖邊一棵大樹上，從隨身空間拿出弩箭，瞄準，射擊。
咻咻……
片刻間，六箭射死六隻疾風狼。
「好厲害的弓箭？」驛卒隊長頓感壓力大減，瞥了一眼樹上的周小山，內心詫異：「周小山？他居然還活着？」
「李叔，接匕首。」周小山佯裝從衣袖中丟出匕首。
李叔一把接住，漆黑的刀身，有着舉世難以匹敵的刀鋒，這是那位煉器大師的巔峰之作，如此神器，周小山又是從何處得來？
頭狼忌殆地看了一眼匕首，這把匕首給它極度危險的感覺，且這名人族頭領實力強勁，沒有神兵已經斬殺了我族十三位勇士，如今獲得神兵利器，更是如虎添翼。
更何況今日狩獵，已經捕獲十三名人族幼崽。
群狼如潮水般退去。
驛卒們頓時疲軟地坐在地面上，周小山跳下大樹，從疾風狼身上回收箭支。
少年們心悸地看一眼遠去的群狼，陸陸續續給驛卒們做了傷口包紮。
驛卒隊長詢問道：「小山，你是從何處得來的神兵利器？」
「山崖下找到的。」周小山沉吟道：「路上危機四伏，這把匕首就由李叔使用吧，這樣我們也能更加安全到達木原縣城。」
這小子真招人喜歡，驛卒隊長越看越順眼，「你若通過選拔，可以來我柚子鄉驛站。」
周邊少年聞言，露出羨慕的神情，這可是正式編製，月俸2兩銀子，等於兩千個銅板，一個銅板能買兩個饅頭。
「這六隻疾風狼是你射殺的，回去后這些狼皮製作的皮甲算你一份。」
周小山高興道：「多謝李叔。」
一張狼皮約莫兩百文，六張就是1200文，而一件製作精良的疾風狼皮甲需要六兩銀子。
這其中涉及複雜的皮革工藝，但也有驛卒隊長補償周小山的意思。
……
木原縣城，旁晚。
周小山的二叔周二林從新兵訓練營接走周小山。
「一路還好嗎？」周二林是村裏夫子的得意弟子，二十年前由夫子舉薦到縣裏從事一些計算類工作，後來娶了上司的女兒，兢兢業業工作了二十年，終於熬到了岳丈退休，頂了他文書的職司。
作為村裏有史以來第一位小吏，周二林算是光耀門楣，想起在村裏務農的大哥周大林，便生出了提攜之意。
一個月前，便提議周大林讓周小山參加新兵訓練營，進入朝廷編製。
如果周小山無法通過新兵訓練，
他也可以推薦周小山去做學徒，醫生、木匠、鐵匠、裁縫等等，待到出師，便支助周小山開一家店面，二十年後，未嘗不可舉家搬遷到木原縣城。
「路上遇到了疾風狼群，李叔神勇，我們才脫離險境……」周小山心有餘悸地說道。
周二林微微頷首：「柚子鄉的驛長李勇嗎？」
「嗯嗯。」
「據說此人已經易筋大成，銅皮牛筋，看來並非謠言。」周二林淡笑道：「你能與此人交好，日後武道一事卻可以多多向他請教。」
「逢年過節，我再幫你走動走動，你日後也可以有個助力。」
「多謝二叔。」
周二林笑了笑，「你爹娘身體怎麼楊？」
周小山皺眉道：「娘親自從生了七妹后，身體越來越差，一直沒有好轉，父親上個月上山採藥傷了身子，已經不能再乾重活了。」
「哎，你爹娘真不容易。」周二林感嘆道：「你大哥、二哥死於狩獵，老三、老四也到了要成家的年紀了，老五還沒到出嫁的年紀，小七還在長身體。」
「小山，你可要努力訓練，成為家裏的頂樑柱。」
「二叔能幫的不多，你訓練的這段時間，家裏的肉食管飽。」
「多謝二叔。」周小山感動道：「嬸娘和堂哥怎麼還沒歸家？」
「你堂哥入了縣學，你嬸娘給他送飯去了。」周二林淡笑道：「我們先吃，不用等你嬸娘了。」
……
翌日。
周小山就來到新兵訓練營報道，負責訓練的教官還是周小山的熟人李勇。
「大夏國策，國民皆須修習《太祖長拳》，年不滿十三歲，登堂入室者，可入縣城新兵訓練營，由朝廷教官專門指導，一年內練皮小成者可為大夏新兵，不及格者全部退回原籍。」
「明白了嗎？」
「明白。」
李勇微微頷首：「尋常人修習《太祖長拳》往往不得要領，而你們能登堂入室，足見你們天資不錯，然而練武之事，失之毫釐謬以千里，若想大成，便需要循規蹈矩，一步一個腳印，方能厚積薄發，光耀門楣。」
「今天我就教你們如何正確的修習《太祖長拳》。」
李勇話畢，便開始演練《太祖長拳》，太祖長拳是大夏最基礎的武學，人人皆會，但修鍊太祖長拳的人卻際遇不同。
有人三月練皮大成，一身銅皮，尋常野獸根本不能破防。
有人十年方才入道，卻不知所云，依舊無法傳承子孫，光耀門楣。
有人一輩子迷糊，抱憾終生。
周小山研習《通背拳》、《寸拳》，武道理論充實，很快就發現了李勇所練《太祖長拳》的區別，那就是步法，根基極其穩固，一步一個腳印，每一次出拳，必有一個腳步發力，雙拳其出之時，雙腳同時爆發巨力。
「力由地出，腰隨足動，手隨腰擊。」
「此為《太祖長拳》十二字要義。」
李勇看了一眼新兵，有人迷惑，有人似懂非懂，只有周小山雙眼發光，「你們各自去修習，周小山跟我來。」
……
「小山，你看懂了多少？」
「勁力運作我已經懂了，只是我不明白這練皮原理？」
李勇淡笑道：「尋常武夫常年拍打肉身提升皮膚強度，不過是在增加角質，當然這種方法也會提升新生皮膚強度，但並非正宗練皮。」
「一個人身體承受的外力不好控制，但若是這種力度由本身發出，讓身體不斷地適應這種力度，便可以循序漸進地提升實力。」
「此力非彼力，而是內力，《太祖長拳》力發於腳掌，這股力道作用於大地，大地再返還身體，借用腰身傳遞全身，達到從內到外的練皮功效。」
「所以《太祖長拳》也叫內家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