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餓不死就苟著

洞口被一堆巨石遮擋住了，拜登吃力在縫裏往外擠。

他知道自己一無武藝二無超凡能力，七十二變也只可以使用那些被動技能，遇上野獸可能都得跪。

七十二變裏頭的的被動能力不多，基本集中出現在兩個分類里：識命和識人。

他現在覺得，自己若要在惡魔口中的荒山野嶺生存下去，就得依賴識命。

識命中，【驅神】、【通幽】讓他擁有和神明以及鬼魂對話的能力——拜登覺得這個法術在特定時候會有奇效。

【喝水】、【服食】主要賦予他免疫毒素的能力，這就很有用了。

【卧雪】、【暴日】則是抵抗冷熱的能力。雖然有負荷上限，但也是神技一雙。

至於【煮石】和【大力】，就是字面意思了：鍊金術和增強體魄。

拜登看見光了。他一咬牙鑽了出去。

在他的計劃里，他只想來到門口，撿一堆柴火，摘點果子，然後立馬縮回去。

可看見眼前那一幕時，他驚呆了。

焦土，無邊無際的焦土。

他所處的是某個山峰的半山腰，不算太陡峭的地面上遍佈被燒成灰燼的草木。

不是焦炭，而是灰撲撲且不可燃的灰燼！

他赤腳踩在灰燼上，彷彿是踩進一堆鬆軟細膩的沙子。

灰燼還有足以把普通人燙成烤豬的餘溫，可在【暴日】的加持下，拜登只是覺得有點暖。

七十二變的效果已經初步體現了。

「奴隸，看那邊。」諾爾諾娜突然出現在他身邊，朝南方的天空一指。

蔚藍的天空澄澈無比，拜登看見，遠方那燃燒着熊熊烈火的森林上空，有兩個冒火的怪物在廝打。

「是紅龍哦。你該慶幸他們只是燒掉了可用的柴火，而不是你的骨頭。」諾爾諾娜提醒。

「這麼恐怖的殺傷力……這片焦土怕不是有幾十個足球場大小了吧……」拜登倒吸一口涼氣，遠遠望向紅龍的眼神中又是敬畏又是好奇，「我倒是好奇他們為什麼打架，因為春天到了，他們要一決雌雄……呸，爭奪配偶？」

他說完就愣住了，因為他這樣一個五穀不分的人，不應該知道現在是春天才對。

可他就是知道，周圍的每一縷空氣、陽光的溫度、風的方向、太陽的方位……都在用非人類的語言告訴他這個結論。

仔細一想，他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了：還是七十二變。

這要說起「識人」帶來的被動法術了。

識人中的【知時】賦予了他洞悉時令的能力。

除此之外，【登抄】讓他可以複製任何符籙、魔法捲軸、魔法書；【醫藥】讓他對各種草藥一嘗就通曉藥性；【知地】讓他藉助天象分析方位；【黃白】是點石成金之術。

【弄丸】、【符水】都是製藥的，前者治療身體疾病，後者可以用來驅邪。

至於【劍術】，那就不用過多解釋了，他現在已經是在劍招上登峰造極的大師——雖然他不敢相信這一點，畢竟自己連劍都沒摸過。

「奴隸……」諾爾諾娜見拜登站在原地發獃，還以為他是被嚇住了呢。

「別吵，我在思考！」拜登剛說完就心底一涼，自己怎麼敢的啊？那可是和吃小孩子一樣，一口吃掉大法師靈體的惡魔啊！

然而，諾爾諾娜居然出奇地好說話。她現在乖巧地站在地上，抿著嬌俏的紅唇，竟是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委屈神色。

拜登繼續思考。

五分鐘后，他一拍腦袋，成了！

「這山上的風不小，山體本來的形狀已經基本有一個輪廓了。這裏、這裏，很明顯就是長期有洪水流過造成的痕迹。結合日照，我判斷這裏應該是南方地區，附近應該有一個海或者湖。」

「嗯？你想表達什麼？」諾爾諾娜好奇地問。她現在表情越來越豐富了，拜登說不準，這是因為她對自己放下了戒心，還是逐漸徹底脫離被封印的後勁。

「我想表達，順着洪水的痕迹走，我們應該能發現河流。有河流，就有聚居地。」拜登樂呵呵地說，他為自己近乎完美的推理得意洋洋。

如果這推理放在尋常地方，他還真就很了不得。

可放在這異世界，他只能換來諾爾諾娜的嘲諷。

「然後，你就會誤入獸人村莊，被一群兩米五高的妙齡少女榨乾。」諾爾諾娜誠懇地說，彷彿是在向一個瘋子揭露「你瘋了」，「又或者誤入邪徒營地，被奉獻給他們那喜歡和豬跳舞的邪神。」

「那怎麼辦啊？我怎麼生火啊……」拜登才訴苦着呢就愣住了，開始喃喃自語，「對哦，我為什麼要生火？【卧雪】讓我不怕冷，【辟穀】讓我餓不死渴不死……」

「奴隸，你在說什麼？什麼屁股和沃血……」諾爾諾娜困惑地問，下意識地伸出小手想拉他衣角，卻被自家奴隸突如其來的狂熱表情嚇了一跳。

「你有超凡傳承嗎？可以教我嗎？」拜登狂熱地問。既然出不去又死不掉，那自然是得苟著呀。

苟出超凡位階來，他就可以消耗精神力來使用七十二變了！到時候什麼獸人大媽什麼邪徒瘋子，吊著打好不好？

「可你不會餓死嗎……」諾爾諾娜弱弱地問，可是拜登的回答又是火急火燎的，再次嚇得她嬌軀一顫，都要哭出來了。

「我不怕餓也不怕渴，靠日月精華就夠了！你就沒考慮過，這洞穴被石頭封得這麼嚴實，我是怎麼進去的嗎？」拜登故作神秘地說。

諾爾諾娜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對哦，奴隸是怎麼進來的？

「我是東方賢者的轉生，你可以叫我聖虛子，音譯過來就是約瑟夫。約瑟夫·拜登。」拜登傲然說，這個白毛惡魔好像很好騙的樣子，他當然要抓住機會了，「我身陷空間魔法的詛咒，能力盡失。你避免我被大法師奪舍，我會記得你的幫助。但若是你尊敬本座，協助本座，好處大大滴有！」

雖然被什麼東方賢者搞到暈乎乎的，但是聽見拜登後半段的話，諾爾諾娜突然就急了：

「我聽不懂……但是我們簽了主僕契約，你就是我的奴隸！」

「本座自然不會違背誓言，但是……」拜登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諾爾諾娜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那樣，漲紅了臉，斑斕卷角紫光閃爍，眼淚汪汪地叫喊：「我不管！你是我的第一個奴隸！我就是要做你的主人！」

「行了行了，聽說惡魔喜歡交易。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幫你封印你姐姐，到時候你解除主僕契約好不好？」拜登泄氣了，原本還以為這白毛小惡魔是高冷，原來是呆啊。

「一言為定！」諾爾諾娜破涕為笑，當即用手指憑空畫出一個契約法陣，迫不及待地締結了二重契約。

她對自己的第一次似乎尤為看重，不管怎麼樣都不願意失去拜登。

「好啦，繼續那個問題：你有超凡傳承可以教我嗎？」拜登試圖引入正題。

「我只能教你一個：『惡魔使徒』超凡傳承。它最高可以到7階，然後需要升格為『次生惡魔』傳承，最終和『純血惡魔』傳承殊途同歸，通往半神級別的『地獄領主』位階。」諾爾諾娜認真地說，粉撲撲的小臉上被專註的光采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