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0 蜃氣暴走
遲睿有一陣的反應滯后，他看老頭表演了半天，又胡扯了半天，始終沒有把自己帶入進去。現在老頭明白的提出了，遲睿才一拍腦袋，對啊，老頭逼著他拜師，可不就是要把蜃氣術傳授給他么！
FUCK啊，這麼強的能力要怎麼消化啊？有了這種能力豈不是可以呼風喚雨為所欲為！這也太爽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這老頭怎麼會無緣無故把這種神奇的能力傳給他呢？家裡明明有個孫女不是？
「師父，您怎麼不把蜃氣術傳給黃鶯呢？」莫非這種能力傳男不傳女？
「因為女人是學不好蜃氣術的。」老頭臉色變得有些奇怪，好像不太想討論這個問題。
可遲睿管不了那麼多，他要問就得問個清楚，免得上了賊船。「為什麼？按理說，您把蜃氣術傳給黃鶯也比傳給我來的可靠吧？」
「這……」老頭沉吟片刻，彷彿下了決心，快速說了一句：「因為女人身體構造跟男人不一樣，會漏氣。」
漏氣？哪裡漏氣？莫非是……
遲睿總算明白老頭為什麼神色奇怪了，這技術果真是傳男不傳女啊！不過理由是不是太惡搞了？看老頭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嗯，這個問題對於一個老頭來說，確實是難以啟齒。
「這麼說來，現在你是不想讓蜃氣術失傳，所以只能找我當你徒弟了。」
遲睿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正中了老頭的軟肋。確實，蜃氣術是老頭暗暗驕傲了一輩子的能力，他不希望蜃氣術失傳，又沒有時間再去尋找更合適的人選。老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遲睿這小子那麼精明，難道想提出什麼條件才肯答應學蜃氣術？該不會是讓黃鶯嫁給他？可黃鶯才十六歲，要出嫁起碼還要再等兩年……
「師父，您就明白告訴我吧。把您這一身的絕技傳授給我，有什麼交換條件？是不是要讓我代你照顧黃鶯？還是要讓我把蜃氣術發揚光大為你光宗耀祖？」
誒？看不出這個小子還挺厚道的嘛！老頭不再擔憂了，他更加確信自己找對了人。遲睿不是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
其實，也並不是遲睿有多麼厚道。對老頭來說，讓遲睿當他的接班人是唯一的選擇，除了遲睿他再找不到更合適的人，所以覺得遲睿非常寶貝；可對遲睿來說，蜃氣術是多麼深不可測的奇妙能力，得到這種能力當然得付出些什麼，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總要給老天燒點小費過去吧？不然怎麼說的過去？
如果讓遲睿知道老頭的想法，說不定他真的會趁機敲詐，讓老頭把黃鶯當成買一送一的贈品一起給他算了——當然這只是一種猜測。
「我希望你能照顧黃鶯，直到她出嫁為止。她很喜歡學習，你要支持她繼續讀書。」
「這是一定的。」遲睿點頭。雖然表面看不出來，可其實這老頭是個好人啊，心心念念都是黃鶯。不過老頭的話也有一部分廢話，黃鶯還打算嫁給別人？她生是小爺我的人，死是小爺我的鬼，這是命中注定，不用跟命運抗衡了，順應天命吧！當然這話不能直接說給老頭聽。
「至於其他方面，我希望你能做到兩點。」
遲睿正色接話：「師父請說。」
「雖然你可以憑藉自己的悟性去修鍊蜃氣術，可要真正練強，必須要經過不斷的與人交手，積累實戰經驗。蜃氣術沒有固定的修鍊方法，所以每一代蜃氣師掌握的能力都有所不同。我不想限制你未來的方向，但無論你往什麼方向發展，都要經歷實踐這一關。」
遲睿心裡一驚，難道老頭要讓我去參戰？開玩笑，現在哪裡有仗可以打？還得是冷兵器的戰役。要知道當代戰爭比的可不是人數和蠻力，就算跑去中東那一塊不太平的地方，敵人萬一丟來一顆導彈，蜃氣術能擋得住？光是想一想別人扛槍，自己赤手空拳的變魔術，遲睿就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所以，你要答應我，去做兩年的私家保鏢，越危險的僱主越好。」
FUCK，老頭你說話不能一口氣說全？害的小爺我還以為你真要逼我去前線作戰，嚇出了一身冷汗。
當保鏢倒是可以考慮，遲睿在英國的時候也有保鏢，可長這麼大他身上從來沒發生過什麼危險，所以保鏢都是白吃飯沒事做的。想到這裡，遲睿笑著點頭，「好，我答應。那麼第二個要求是什麼？」
「低調。」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遲睿犯了難。這麼華麗的技能，怎麼可能低調的起來？
「師父，如果要低調的話，乾脆就不要弄什麼海市蜃樓，直接用氣打倒敵人就可以了，不是么？」
「這有違蜃氣師的宗旨。蜃氣術的精髓就在於如何控制幻象，一個不懂得運用幻象的蜃氣師，不是合格的蜃氣師。」
我靠，還有這種說法？老頭，不是小爺我要鄙視你，你們這些祖宗也太形式主義了！就愛搞些唬人的東西。
老頭凹陷的眼睛看出了遲睿的心事，他嘆了口氣說：「看來你也並不是絕頂聰明，連如何掩人耳目都做不到。」
遲睿靈機一動已經想到了可行的辦法。老頭你可別小瞧人！小爺我是不屑你們的形式主義，要掩人耳目那不是簡單的跟一加一一樣！
「師父您是說，只要在釋放蜃氣術的區域外圍製造出一些假象迷惑別人的眼睛，就可以瞞天過海，對不對？」這個時候遲睿愛死自己家那些喜歡說成語的傭人了，瞞天過海這個成語用的多麼精闢！不佩服自己都不行！
老頭又一次欣喜起來，他呵呵一笑，「呵呵，看來我果然沒有選錯人！」
遲睿聳聳肩膀，「兩個條件我都答應。這個蜃氣術要怎麼學？」
老頭靜靜的看了遲睿片刻，看的遲睿心裡直發毛。
難道這老頭看出我是在敷衍他？第一個條件，去做兩年的保鏢，遲睿是覺得合情合理，他願意遵守約定的。可第二個條件，遲睿卻覺得沒有遵從的必要。反正老頭自己也說了，蜃氣術的修鍊方向全憑自己掌握，那遲睿就來個只用氣，不用幻象，這不就可以很低調了？搞那麼麻煩做什麼？
「今天我們就先回去吧，黃鶯也該等急了。」
哈？
老頭你耍我么？吊起了小爺我的胃口又賣個這麼大的關子！
雖然不滿，可現在老頭是遲睿的師父，他領教了蜃氣術的能力后，根本不敢對老頭造次。老老實實走到老頭身後要去推輪椅，老頭卻說他可以自己搖輪椅，讓遲睿先走。
真是個怪老頭！遲睿腹誹著按老頭說的，自己先走出破屋。但他身後的老頭並沒有急著去操控輪椅，而是又一次張開手掌。
遲睿滿腹牢騷走在前面，沒有留意到身後已經起了微妙的變化。破屋裡，老頭的周身泛起一片幽藍色的氤氳之氣，這些氣，慢慢的從身體的各個部分往老頭的手掌凝聚過去，最後集中成鉛球大小的光球。
當光球的形態穩定之後，老頭又抬起左手，他的左手立即形成一把同為幽藍色的巨弓。老頭把右手的光球搭上弓弦，厲聲喊道：「遲睿！」
遲睿再次受驚，他本能的迅速回頭，只見老頭手持巨弓，他還沒看清是怎麼一回事，就有一束藍光從老頭手中射出！只是剎那間的功夫，那道光就徑直射入了遲睿的眉心！遲睿真真切切感覺到自己的頭顱被什麼東西射穿，一股涼意順著頭顱被打開的創口，疾速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每一處臟器、每一根血管和經絡、甚至每一個細小的毛孔，都被寒冰一樣的冷氣侵入！
抱緊雙臂，遲睿蹲了下去，把身體縮成一團。就算是這樣，他還是被凍得全身發抖，牙齒打顫。與此同時，不遠處的黃立也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輪椅上。但他深陷的雙眼，還是死死盯著遲睿，不肯轉開視線。
刺骨的寒意之後，接踵而至的是萬蟻鑽心的痛楚。遲睿渾身上下每一處關節都好像要被扯斷了再重組一樣，他的皮肉也開始劇烈的抽搐。隨著他的不適越來越嚴重，在這一片拆遷區的天空上方也出現了令人震驚的畫面。
一整片的天，頃刻間出現了五種顏色：赤、橙、黃、綠、黑。
這些顏色濃重的遮擋了天上的月光，漸漸混在一起，幾經扭曲之後，其他顏色統統被黑色吞併，而那一大片漆黑的瘴氣也慢慢形成駭人的造型！
那是一張惡魔的臉！骷髏一樣的面部，長著巨大的，黑洞一樣的嘴巴，參差不齊的牙齒顆顆尖銳！
黃立強撐起身體，用他體內剩餘不多的蜃氣在拆遷區周圍製造了隔離屏障。但是，屏障堅持不了多久，黃立身上的蜃氣馬上就要流失殆盡！
「啊！！！」遲睿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他已經疼的快要失去意識，只是體內充斥的巨大能量並不允許他就這麼倒下！他在掙扎，在跟自己進行一場艱苦卓絕的鬥爭！
每一代蜃氣師把蜃氣術傳給下一代蜃氣師的時候，都會發生蜃氣能量的暴走現象。但黃立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強烈的失控。他當年也只不過是摧毀了一間老屋，可今天看這片黑壓壓的天，這片拆遷區怕是都要被毀掉了。
隨著一聲強過一聲的轟然巨響，黃立知道，周圍的破屋正在逐個倒塌。他想的不錯，天空中黑色的惡魔已經壓向地面，它所到之處，不但破屋倒塌，連散落下來的殘磚破瓦也會緊跟著被碾成細膩的碎末！這些碎末，都被強風送進了惡魔的嘴裡，看上去就好像是這隻惡魔在覬覦整個世界，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吞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