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兄弟對話

徐福在各個房間翻箱倒櫃，直到找到一個青銅盒，能將石頭剛好納入，這才滿意的笑了笑「不錯，這個剛剛好。」

當他途經水潭時瞄了一眼，不禁心如死灰，蓮花徹底枯萎，花瓣變成了黑色。「誒，這是怎麼了？」遠遠就聽見珠兒的聲音，快步走過去一看，小灰狗四肢抽搐的倒在地上，舌頭耷拉著，嘴角潰爛流著黑血，不多時就不動了。

「洗漱沏茶做飯還是依舊都用古井裡的水，潭裡的水暫時別去動用了。」

「好的，先生。」隨即去找地方掩埋小狗。

蒙寅和這條小灰狗很是熱絡，轉眼就沒了，也是相當失落，剛想和珠兒一起出去，就被徐福叫住了。

「你看，你無緣做我師弟，又不願做我徒弟，我們相識也有段時間，這次還陪我回來白跑一次，我內心挺過意不去，我這有對玉佩，送你一個，聊表心意。」說罷就替蒙寅把玉佩掛在腰間。

「我一向不喜佩戴這些東西。」蒙寅看了眼徐福，笑道「這不會是鬼谷派的重要信物吧？例如掌門玉佩之類的。」

「信物是沒錯，但你看過掌門玉佩有兩個的嗎？一派兩個掌門？但珍貴是肯定的，質地好啊，和和氏璧都有的一拼嘞。」徐福故作生氣狀「再說你現在也在大王身邊當差，不能太寒酸，丟了蒙家臉面。」

「真正的掌門信物在這呢。」徐福舉了舉裝著石頭的盒子。

「那我就謝謝大叔了。」蒙寅也不再推辭。

又這樣在谷中待了幾日，按自己愛好隨意翻看著鬼谷各類典籍，時不時和珠兒嬉戲打鬧下，相處的也是越來越自然融洽，沒有了初識的扭捏。

蒙寅在枯水期的瀑布下打坐鍊氣，徐福坐在不遠處研究著石頭，珠兒在周圍給藥草洒水。一隻麻雀撲騰著翅膀飛快的朝蒙寅飛來，剛站上他的肩頭就「啾啾啾」的交流起來，剛聽了沒幾句，他臉色微變，周身氣勁微散。

「大叔，父親情況不太好，我得立馬動身回去，你接下去有何打算，準備如何復命?」

「我自有安排，你先動身，我收拾一下後腳就走。」

「珠兒，為公子準備快馬。」徐福轉身對邊上滿臉憂心的珠兒說道。

告別之後，蒙寅快馬加鞭往回趕。

但終究還是沒趕上。

蓮兒在蒙武靈堂前哭的伏地不起，蒙恬吩咐下人攙扶下去休息。

蒙毅安排下人為蒙寅更換好衣服后，兄弟三人依次跪坐在靈堂一側。

從小到大的一幕幕在蒙寅頭腦中閃現，悲傷不已，原以為自己會和蓮兒一樣的狀態，但是很奇怪，自從修習鬼谷一派的功法和思想后，對花開花落，生老病死之事彷彿有了新的看法和認識。

蒙恬對蒙寅說著話，看著他一動不動的發怔著，似著魔一樣。蒙毅和蒙恬對望了一眼，趕忙推了一把「三弟！」

蒙寅：「哦，二哥，我在回想從小到大的一幕幕，父親大哥二哥都沒把我當外人，呵護有加，即使淘氣犯錯，也是賞罰分明。若沒有蒙家當日之恩，也許我早就在野獸肚子里了。」

蒙毅：「三弟自當差之後，笑容日漸變少，好似失去了以往的快樂。」

蒙寅：「可能長大了吧，和徐先生交往後，眼界和思維也有點變化。」

蒙毅：「父親在去世的前一晚，突然精神和頭腦特別清醒，和大哥二哥有一番深談。」

蒙恬：「大哥我現在特別想知道三弟你對入朝當差的真實想法。

」

蒙寅沉默半晌「蒙家養育之恩無以為報，既已服侍大王左右，自當盡心竭力，維護蒙家榮光，定不會讓父親大哥二哥失望。」

蒙恬站起身來走到蒙寅身邊，手搭在他肩頭，長嘆一口氣「我們家三弟當真是長大了啊，父親泉下有知，肯定也是無比欣慰。」

蒙寅手搭上蒙恬的手「大哥，但是我內心真是志不在此，對功名利祿淡薄，對朝堂紛爭更是厭惡。」

蒙恬身體微微一顫，收回了搭在肩頭的手。

蒙毅起身，拉起蒙寅「父親那晚所談也是與蒙家的未來和三弟的將來有關，談了蒙家的過去和現在，又說起了商鞅、白起和呂不韋。」

「還有上次徐福提到的王翦父子的明哲保身，他既有期盼又有擔憂。最後說到三弟快樂不如往昔，也在反思把你推出去參與侍衛之爭是否明智。」

「特地囑咐我兄弟二人趁你朝堂之事還沒有涉足太深，好好設想一下你的未來。」

蒙恬：「但我始終認為，蒙家是受皇恩，當報效國家，軍人更當戰死沙場方得其所。」

蒙毅：「大哥！你現在和公子扶蘇走的太近，扶蘇一直倡導仁政，與陛下和李斯的法家思想背道而馳，在有些事上更是針鋒相對。而我與趙高這小人之間也是貌合神離，撕破臉是早晚的事。」

蒙恬：「那有什麼？都是為陛下和大秦效力，有紛爭在所難免。」

蒙毅：「大哥，你怎麼能確定將來你不是下一個白起？而我亦不會落一個商鞅君的下場？」

蒙恬在屋內來回踱步不說話。

蒙毅：「自上次趙佗陪皇帝陛下視察馳道去隴西祭祖之後，已被調撥去屠睢處當副手，正為進攻百越之地做各項準備。」

「除王、蒙兩家外，陛下一直在扶持李信、章邯、趙佗等第三股軍方勢力。而這朝堂愈發波譎雲詭，豈是三弟這種涉世未深的人可以應付的。還是像父親說得那樣，蒙家的將來由我兄弟二人來承擔，讓三弟按自己的想法去活吧。」

蒙恬停下腳步，雙手搭在蒙寅肩頭「找機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