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貼身侍衛

徐福面無表情在趙高邊上站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下一場上場。」趙高狀態高亢。

虎背熊腰，脖子粗短，圓圓的臉蛋都是肉，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高壯男子緩緩入場，腳在塵土上留下深深腳印，踩到砂礫時咯吱作響，肩上扛著一把沉重的秦戟。蒙寅一臉從容的進場，像虎豹用肉墊走路時那樣，不，更輕盈，塵土上沒留下一個腳印。

「誒，今天怎麼回事，你的兵器呢？」趙高好奇道。

「啊？從小到大沒用過，不會。」蒙寅直白道。

始皇帝：「哈哈哈，今天甚是有趣，蒙愛卿，這個就是你新收的養子吧？」

蒙武：「正是犬子，陛下見笑了。」

始皇帝：「好好好，開始吧。」

壯漢：「蒙公子，在下昔日在王翦將軍手下從軍，因外家功夫見長被選入郎中令帳下，負責宮殿警衛，亦是皇帝陛下現任貼身侍衛。戰場上活下來的練就的都是殺招，你可要小心啊，我不會留手的。」

蒙寅施禮「多謝提醒，壯士怎麼稱呼？」

「烏小六，從小家鄉人都這麼叫我，乃烏獲一族。」

「烏兄，請賜教.」

「好嘞，走起！」說罷，放下大戟，單手拖著在地上劃了一個大圈「喝！」隨即掄起戟一下，兩下，三下。。。朝蒙寅劈下來，飛沙走石也順勢而來，蒙寅像野兔躲避天敵的追捕那樣，左閃右挪，或騰空跳躍，或順勢掉頭轉向，不知道他下面要往哪跑。要說壯漢也是身經百戰，眼看劈砍沒用，雙手持戟改為突刺。雖說蒙寅每次都能躲過去，但砂石打在身上還是有點刺痛，初出茅廬就碰到這等角色，也頗為頭疼，畢竟臨場經驗少。

戟刺空后，烏小六放開一隻手，單手將戟放在半空，整個身子朝著蒙寅的方向不停旋轉著過來，大戟控制著整片區域。蒙寅真氣遊走全身，五感變得異常靈敏，看準旋轉的時間間隔，聽著大戟在空氣中劃過的聲音，騰空而起，腳輕觸大戟的瞬間翻身至壯漢身後落下，迅速連發四拳，兩腿膝蓋內側和腳踝紛紛中招。

「誒喲！」一個踉蹌，大漢向前跨出一步站穩，外家功夫果然了得，換做別人早已失去反抗能力。「好小子，再來過。」丹田發力躍至空中，雙手持戟劈將下來，兵器未至，內力先達，霸道至極，就像大雕撲食般。

蒙寅閉上雙眼，體內真氣快速循環，包裹著全身，感受著周圍氣流的波動，霎時睜眼，一個側滾，單掌撐地，一腳彎曲，一腳伸直像野兔搏鷹似的踹向空中。

只聽一聲巨響，大戟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深深的插在地里，塵土飛揚。

烏小六發出奇怪的叫聲「誒呀喂！」雙手捂住大腿根部「臭小子，你掏襠，你多大了，還像我們小時候打架那樣掏襠。還好我是練家子，不然。。。」

正是鐵漢也有溫柔處，堂堂現任御前侍衛，沒有被兵器所傷，沒有被內力所傷，就這一腳卻再也直不起腰來，只能放棄，罵罵咧咧的被攙扶下場。

蒙氏父子先前以為的持久戰就這樣草草收場了，彼此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

全場出奇的安靜，在場的都是見過大場面的，攻城掠地，殺伐決斷，校場比試，侍衛選撥早就見怪不怪。這專攻掏檔的路數確是第一次見。

王離悄悄湊到隔壁的蒙恬身邊，耳語道「蒙兄，令弟的功夫是否由你親授？」

蒙恬老臉通紅「巧合，

實屬巧合。」

半晌，趙高下意識看了下自己的襠部，氣急「成何體統，這成何體統？」

「趙高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始皇帝忍俊不已看向趙高。

「陛下，他他他。。。」

「過來！」始皇帝招呼趙高過去，和他耳語了幾句。

接下來的比試重新排了對位，並規定空手比試，錯開了蒙寅和趙姓青年的對位，看樣子皇帝興緻頗高，想再多看下兩位青年的身手。

沒有了兵器就像卸了軍人的一條手臂，不到十回合趙姓青年便擊暈了對手。

眾人紛紛撫掌喝彩。

這邊蒙寅也是十五六回合結束比試，收力輕戳了對面眼睛。

全場又是一片安靜。

趙高：「兩人上報姓名年齡。」

蒙寅：「蒙寅，16歲。」

趙姓青年：「趙佗，19歲。」

趙佗身材挺拔，四肢健碩有力，高額濃眉，目光堅定，一表人材，年紀輕輕卻頗具大將之風，始皇帝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而蒙寅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洒脫飄逸的氣質，始皇帝不禁側身瞄了一眼徐福。

始皇帝揮手示意。「開始。」趙高宣布比武開始。

蒙寅、趙佗相互抱拳施禮。

趙佗觀察了蒙寅的兩場比試，發現對手身法和出手都非常詭異，往往後發而先至，決定不貿然出手。

蒙寅呢，不怕烏小六那樣大開大合的，只要出手就有對應之道，就能找到機會破綻。而眼前的趙佗毫無破綻。遂發動體內五氣周轉一圈，決定先下手逼對方出手。

只見兩人在場上一動不動，黑袍卻都慢慢充盈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蒙寅悄無聲息的身法一閃，瞬時突入到趙佗面前，雙手成爪迅速連出六招，招招直呼對方面門而去，就像貓打架一樣，眼睛，太陽穴，下巴。

趙佗早有準備，見招拆招，紛紛襠下，然後抬腳側踢而去。但內心還是頗為震驚，這套路從沒見識過，沒有章法可循。

蒙寅手剛搭上趙佗的腿，身軀就為之一震，好強的內力，趕忙另一手擊打趙佗的膝蓋，借著力道掛腿順勢彈跳開去，待飄飄然落地時已將對方的腿勁卸完。

趙佗抖了抖腿，立馬轉守為攻，凌空飛腿而去，蒙寅側身一閃。趙佗剛一著地，立馬翻身而上，腿法攜帶著內力連續攻向蒙寅，腿法之快，殘像幻化成數條腿，蒙寅體內真氣不停的周轉，拳掌交替的防守和反攻。

兩人在校場上你來我往的攻防著，場下眾人不禁擊節叫好。

趙佗突然棄腿用拳，蒙寅及時做出反應，雙掌抵拳。僵持之下，趙佗催發丹田內力，兩人拼起勁來。

趙佗的內力對上蒙寅的真氣，竟然感覺無處著力，像在錘棉花一樣，看似剛猛佔優，其實勢均力敵，兩人就這麼僵持上了。

蒙寅內心也不禁驚嘆起來，對方內力深厚，再多花些時日可以和大哥有得一比，趙佗身後的沙石飄揚的速度越來越快，蒙寅身邊的空氣帶著塵土開始旋轉著上升。

蒙寅感覺真氣循環開始不暢，臉色泛紅，急忙撤掌護胸往後退去，暫離趙佗的內力壓制，五氣立馬順暢不少。

「有破綻！」趙佗大喊一聲「你完了。」一拳直擊蒙寅的丹田而去。

未及真氣行遍全身，趙佗的拳已擊中蒙寅，「嘔！」一聲乾嘔，彎腰向下倒去。

蒙家父子及一眾人等都以為比武就此結束了。

只見蒙寅身上真氣迅速聚集循環起來，雙手撐地，單腳向上蹬去。

「又來這招？沒用了，-早就提防著呢。」趙佗一手護襠，一手抓住蒙寅單腿，只見其的另一條腿直接朝著咽喉而去。

「咳咳咳！」趙佗中招，氣息不順，劇烈咳嗽起來，人後仰摔去。但依然死死的抓著蒙寅的腿。

趙佗怎麼也想不明白，練武之人內力修為，聚氣發力都是修鍊丹田，明明已經擊中了對方的丹田，為什麼。。。

徐福照看著比武暈倒及受傷的將士，嘴角微微一笑。

鬼谷一派，五氣之中「神」居主位，而心又是神之歸所，平時以靜心之法養氣。傷心才會傷神傷氣。所以蒙寅剛才丹田所中那一拳，確實疼痛又難受，但未打散真氣。

趙佗也是厲害，雖然咽喉那一下導致氣息暫時紊亂，卻從剛才比拼內力的時候，感受到蒙寅那怪異的氣勁比自己還差那麼一點火候，於是另一手也抓住對方的另一腳，徑直倒下去，背部著地后迅速用自己的雙腳交叉絞著蒙寅的脖子，然後翻過身去，將其緊緊壓在身下，蒙寅亦是同樣的方法絞著趙佗。

蒙寅感覺到趙佗的內力緊緊的包裹壓迫著自己，自己體內的真氣開始亂串，突然腦海中浮現出白虎被大蛇纏繞的畫面，瞳孔緊縮泛紅，呲牙露出上下虎牙，努力扭動頭部，準備朝著趙佗的腳踝肌腱而去。

「住口！」徐福大喝一聲「千萬不要咬到自己舌頭。」

大家尋聲看去，徐福不停扇著那個暈倒士兵的臉。

蒙寅被徐福一聲大喝喚清醒，舉起右手正準備投降。

「雙方停手！」趙高高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