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遠古傳說

第1章 遠古傳說

六合之內,皆撫而有之。八荒治下,浩遠廣廖。人為天地渺小一粟,彈指數十載光陰,豈能遍識乎?

人類有文字記載的文明不過短短數千載,比起地球誕生46億年不過是短短一瞬。早期人類飲毛茹血,刀耕火種,原始社會時期生產力十分低下。

古人雖好奇探尋欲旺盛,奈何窮其一生也不過僅能使足跡遍佈千百里遠近,欲窮廣渺無垠的地球乃至頭頂無邊無際的宇宙,更是有心無力徒生嘆息。

直到18世紀的工業革命興起,隨着蒸汽機交流電的發明,我們才漸漸有能力真正的審視祖祖輩輩生存了無盡歲月的地球。

科技的飛速發展,人心的日漸昌明,愚昧迷信的世人越來越少,我們探索的範圍也由陸地、海洋延伸至了月球,火星,太陽系,乃至系外更加廣渺的宇宙深空。

可有道是:生而有涯而知也無涯。時至今日我們探秘的進程也才剛剛起步,那些個異域怪聞,沒落古城,史前文明,外星遺址,深海巨怪,罕聞異像等等謎團,仍需要人類探險家、科研工作者們前去撥開層層迷霧找尋真相,我的故事就是從一個久遠傳說中的怪物談起。

我的名字叫尚驚雲,出生在1950年雲南臨滄的一個小山村,聽我爹說生我那天大雨滂沱,隨着一聲嘹亮的啼哭,瓢潑大雨竟自停了,一縷刺眼的陽光透過鉛色的烏雲灑將下來,剛好照在我家屋頂,當時寨子裏一位老學究說此乃天降異相,這孩子將來成就必定不凡,遂給我起了這麼個名字。

我們的寨子不大,只有四五十戶人家,其中漢族居多,也有少數傣族、苗族人,十七歲的我就生長在這個名叫青竹寨的山寨無憂無慮的慢慢長大。

如果沒有當年的那次意外,恐怕我也會和寨子裏大多孩子一樣,上學,務農,娶個當地媳婦,生下一兒半女繼續讓他們上學,種地,為他們操辦婚事,然後平淡無奇的走完一生,奈何造化弄人,有時候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足矣改變人一生的命運走向。

寨子裏有個叫老坡春的獵戶,是青苗族人,一輩子無兒無女,卻是寨中數一數二的獵手,靠一把膛線都快磨平了的老式筒子獵槍和夾子套索,每次進林子都能滿載而歸,至少我從來沒見過他打獵空過手。

坡春老漢雖然孤寡一人終身未娶,卻為人和善淳樸,兼之慷慨大方,每次打獵回來都將多餘的獵物分給左鄰右舍,誰家有個紅白喜事他也每每跟着跑前跑后的盡心幫着操辦,所以寨子裏男女老少沒有不喜歡他的。

一個深秋的午後,他仍和往常一樣,身披山羊坎肩,背着老套筒帶着乾糧,牽着從小養大的獵狗進山打獵,寨子裏人也都習以為常沒太在意。

可時間過了五天還沒見他回來,大家這才意識到老坡春肯定是出事了,按照以往經驗他打獵最多就是住在山裏三兩天,必然會帶着獵物回返,這次整整五天不見人影,連獵狗也不見蹤跡,肯定是出了意外了。

寨子裏人就前去山裏找他,幾波人找了一天一夜,才在一處山埡水澗旁找到了人事不省的老坡春,旁邊還有四分五裂血肉模糊死狀極其慘烈的獵狗,他那把從不離身的老套筒獵槍也變成了麻花狀,槍筒都扭曲著擰成了一團,好像是被什麼巨力扭扯過。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老坡春抬回寨子,回去的路上議論紛紛,都在猜測他究竟是遇到了什麼猛獸,才能把自己傷成這樣。

這裏雖已是大山深處的原始森林,

不乏有雲豹、棕熊、野牛等大型猛獸,可老坡春打了一輩子獵經驗豐富,如今雖年老體衰不比壯年,但有忠誠的獵狗隨行,就算遇上猛獸不能力敵,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什麼難事,又怎麼會讓自身陷入險地,不僅自己重傷昏迷,還搭上了一條忠心耿耿的獵狗……

「依我看,老坡春是碰上了土豹子了,成了年的土豹子膘肥體壯狡詐兇殘,它要是悄摸的伏擊在樹梢搞偷襲,那老坡春可真就是凶多吉少了。」二叔抬着擔架邊走邊唏噓道。

土豹子是寨子裏人對猞猁的俗稱,成年猞猁能有五六十斤,習性猛惡奸滑,猶喜蹲伏在草叢樹頂伏擊獵物,能獵殺比自己體型大出兩三倍的麋鹿、岩羊,比起棕熊、野牛來更難對付,是種讓山裏獵戶很是頭疼的惡獸。

同是獵戶出身的三爺爺搖頭道:「看老坡春肩膀上的抓痕是有點像土豹子抓傷的,可有黑子跟着,一兩頭土豹子還奈何不得他倆,你看看老坡春的獵槍,都成啥樣了,啥樣的土豹子能把兇悍的黑子撕巴成那樣,還能把槍杆子擰成麻花?」

黑子就是老坡春一手養大的獵狗,聽說有敖犬血統,身強力壯有小牛犢子大小,而且極通人性對老坡春忠心耿耿,別說一兩頭土豹子不在話下,半大棕熊平時也怵它三分,它和老套筒獵槍就是老坡春行走山林無往不勝的兩件致勝法寶,往日沒少為主人出力,沒想到今日也落得如此慘烈下場,說來真讓人惋惜。

二叔聽三爺爺說的有道理,又問他說:「三叔,您老也打了多少年獵了,見多識廣,您倒說老坡春這到底是咋弄的,這人……還能救得回來嗎?」

三爺爺跟在擔架旁看了看雙目緊閉昏迷不醒的老坡春,抽了口旱煙嘆息道:「這次老坡春傷的不輕,后腰摔斷了,脖子上的抓痕很深,位置卻稍稍偏了一點,估計是跟惡獸搏鬥時有意撥開了那玩意兒的爪子,不然那一下抓正了這條命也就沒了,至於到底是什麼猛獸下的手,連黑子都不是它的對手,我老頭子一時也看不出來,不過看這抓痕倒有點像猴子類的野獸抓出來的,咦,這難道是……」

我爹看三爺爺說的鄭重,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忙問他:「猴子?啥樣的猴子能恁般厲害?三叔,您是說……山姥姥?」

我聽我爹說出山姥姥這個名字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三爺爺同時又猛抽了口老煙袋,眉頭也皺的很緊。山姥姥是什麼猛獸?

在我們臨滄山區有個由來已久的傳說,說是大山深處有一種神秘的異獸,身形似猿而遍體紅毛,面目猙獰皮膚鬆散如同垂垂老婦,力大無窮能做人聲,每每夜幕降臨便三三兩兩從深山潛入村寨掠奪人畜,尤喜偷竊人類嬰兒,所以每當有小孩子調皮不聽話或哭鬧不止時,大人總會拿山姥姥來嚇唬我們,「再哭,再哭讓山姥姥來了把你擄了去!」

小孩子一想到那披頭散髮如同老婦般的恐怖怪獸,便往往不敢再調皮使性。至少我祖母從小沒少這麼嚇唬我,以至於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晚上都不敢獨自出門,生怕被老猿猴一樣的山姥姥將自己擄走,時至今日仍留有很深的心理陰影。

不過隨着年紀增長世界觀逐漸健全,我也對山姥姥這類鄉野怪談慢慢不太放在心上了,畢竟雖然這個傳說流傳很廣,卻從來沒聽說有誰真正碰到過,無非是山民們以訛傳訛罷了。

隨我們一起出來找老春坡的還有我的發小皮猴,他本名孫向東,只因生肖屬猴,打小皮的沒邊,整日攪擾的村寨雞犬不寧,這才落下個這樣的外號。

他年紀和我相仿,聽我三爺爺他們議論了半天最後得出的是這樣的結論,登時不以為意道:「哼,從小被你們這幫大人唬到大,害得我小時候做噩夢都夢見老妖婆一樣的山姥姥來抓我,現在咱們國家的衛星都上天了,也沒見真有什麼山姥姥、山爺爺的,老春坡傷成這樣,依我看那,八成是山裏的過山黃乾的。」

我爹拍了皮猴一個脖溜子罵道:「你小子別在這不懂裝懂,那過山黃你就見過了?對了,從今天起你和雲子倆不準再進老林子一步,省的再給老子惹出事來。」

我見皮猴逞能不成反倒把我也裝了進去,這不讓進林子生活可就少了一大半的樂趣,自從*****學校停課後,平時除了農忙我倆基本都是浪蕩在山林里摘野果子、打兔子、挖草藥換零花錢,這不讓進山的禁令可真要了親命了。

我心念一轉,覺得在這件事上還得再爭取爭取,於是討價還價對我爹說道:「那啥,寨子外圍的狗牙嶺的刺五加近來長成了,我得空去采些不妨事吧,那又不是深山,估計也出不了事……」

皮猴也順桿爬說:「就是就是,不讓進山還不把人活活憋死了,這幾天正是野果子藥材成熟的季節,你們可想好了,不讓我倆進山這損失可就大了。」

我爹根本不聽我倆狡辯,沉下臉罵道:「你倆兔崽子別在這給我這麼多廢話,指望着挖草藥賣的仨瓜倆棗還不夠你倆偷着買煙吃糖的,以為老子真不知道你倆打的什麼鬼主意?南坡茶葉杈子都長的比茶樹高了,你倆給老子剪杈子去,敢偷懶跑到林子裏浪蕩,仔細你倆的皮!」

聽老爹聲色俱厲的下達最高指示,我知道近期進山的機會算是徹底泡湯了,而且他還說出我和皮猴把賣草藥的錢用來偷偷買煙買糖果的事,這件事都是我倆秘密私底下進行的,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好在老春坡出了這檔子事,眾人均面色壓抑氣氛沉重,他也沒太過於追究,不然一頓皮帶是在所難免了。皮猴也深知我老爹的火爆脾氣,平日對我管教很嚴,一向說一不二,敢違拗他的意思絕對沒好果子吃,於是和我交換了個眼色,吹着口哨搖著頭鬱悶的跟在擔架後面往寨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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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異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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