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紅樓之薛家長女

從榮國府回來以後，喬依過上了深居簡出的生活，平日里就在府里看書、喝茶、賞花，與王熙鸞一起玩耍，偶爾還會在王二太太的帶領下去參加賞花會之類的。

不過，喬依最不耐煩應付那些明明看不起她的出身，偏偏非要與她東扯西扯的高官家的小姐們，去過一兩次之後，若非必要她就再也不肯去了。

榮國府的幾位小姐經常邀請喬依去做客，但她也不太想與那府里的關係太過親近，所以邀請十次，她也就去個一兩次。

當然喬依對榮國府的人沒有太多惡感，只是不太喜歡榮國府所代表的利益關係，聽聞他們同宗同族的寧國府早就暗地裡投入到太子門下，若傳出去關係太近日後就說不太清。

大選的日子一天天的接近，宮裡提前半個月派來一位教禮儀的嬤嬤。

宮廷禮儀對喬依來說簡直輕而易舉，畢竟神邊的周嬤嬤也是從宮裡出來的，可以說從小就耳濡目染。

因此，也不知是喬依禮儀學得好，還是曾被人叮囑過，總之宮裡的嬤嬤相當溫柔慈善。

秋季溫度適宜，乃是選秀的好日子。

選秀當天，天還沒亮，喬依早早起來做準備，一邊梳妝一邊聽著周嬤嬤不厭其煩的念叨，說得都是在宮裡的注意事項，這些話從幾天前就開始說，一直到現在準備出門了。

臨行前，喬依來到老太太的院子拜別。

往日這個時間老太太還沒起，但今日特殊，她比平時早起兩個時辰，就為了叮囑喬依一番。

「丫頭，從你邁進宮門的那一刻，女人間的鬥爭就已經開始。我知你是極聰慧的，多的也不必說，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去吧！我等著你回來！」

「謹遵外祖母教導。」

這一日端王心情格外好，很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就要來到自己身邊，猶記得那唯一一次的相遇還在在一年前，卻恍若昨天剛剛見過一般。

再說回喬依，她自己獨身一人坐車前往皇宮，誰也不能帶，只帶了些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首飾，雖然她不知道以後自己會面臨什麼，但喬依她知道一定會也必須會堅持下去。

堅定的念頭，在見到巍峨聳立在那兒的宮牆，一瞬間蕩然無存，心中唯有惶惶不安，紅色的牆面彷彿沁透著壓抑，高牆好似直入雲端，一進入牆裡就再也看不見外面的天空。

雖然喬依已經算不上新人營業員，但是她也只經歷過幾個現代和古代種田文的位面，從沒接觸過高高在上的皇權，心裡不禁膽怯。

不過一切都抵不上一句「來都來了」，目前為止喬依沒有後路，惟有向前。

深吸口氣，眼神堅定，抬頭挺胸。

到達皇宮時太陽已經升起來，有公公檢查每個人的行李，沒什麼問題才放行。

這一天第一關先檢查身體，看看有沒有什麼瑕疵、體味和相貌好壞。第二關禮儀和姿態，看是否有走路樣子不好看的。

因為人數比較多，這兩項下來時間就已經晚了，有宮裡的嬤嬤領著分配儲秀宮的房間，兩人一間房。

與喬依一間房的是一位小官之女，二人沒有太多的交流。

接下來幾天一直在跟一位嬤嬤更詳細地學習禮儀，不過喬依感覺到有人在暗中觀察秀女的言行舉止。

她儘可能的不與其他人交往，有不得不交談的時候，有人問起身世，喬依也只說王子騰是她舅舅，讓人以為因為王家沒有適齡少女，而賈家大姑娘超齡才從薛家選人，一想到薛家只是有一個官職挂名的商賈，不足為慮，憑這一點降低了不少人的防備之心。

這倒不是喬依以家世為羞，而是若讓人知道是皇上大張旗鼓地下旨特許她進京參加選秀，那豈不是眾人都會把她當作敵人，不划算。

端王爺這頭兒自從聽見喬依進宮后就開始擔心，每屆選秀都會鬧出點事情來，唯恐牽連到她。每天都有暗衛來報告喬依的情況，即使知道她非常聰明也還是止不住的擔心。

很快就到了面聖的時候，已經有三個秀女因為種種原因被送回家，這段時間喬依因為家世受到排擠，只有個別人會和她打個招呼。不過也是因為家世低，眾人不在乎她，倒也是安全的挺到了面聖的時機。

這一天，秀女們都盛裝打扮，喬依沒帶什麼太華麗的衣服，因此只有她穿平常的衣服，端莊大方，首飾用的既不會顯得寒酸，也不會顯得像暴發戶一般。

五人一組按家世排前後，因為王子騰的緣故，喬依排的也不算后，等到她的時候都有些站累了。

一聽到殿內的公公叫到名字，五人就排隊進殿門，一齊下跪請安，「參見皇上」。

沒人發話，喬依就感覺頭頂上有人一直盯著她們幾個看，尤其是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比較長。

這時皇上發話，「都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他掃視一圈，「哪位是薛氏女？」

喬依忙俯下身子，「民女給皇上請安。」

皇上看著她，心裡暗想，不錯，長得美，端莊大氣，身世方面有些不足，也不打緊，難得老四有一個上心的姑娘。

皇上對身旁的公公點點頭。

一位公公吊著嗓子，高喊：「紫薇舍人之女薛氏喬依，留牌子。」

「謝陛下。」喬依又行個禮，就跟著隊伍退出去。

有公公把她送到宮門口，門口一早就有各家的馬車在等，當然王家也不例外。

王家是府里的大管家親自來的，薛氏宗族也來了一位族裡替薛父管著京城裡生意的堂兄來接的，還跟著周嬤嬤、靈珊和靈雲。他們看到喬依出來，周嬤嬤先上前扶著她的手。

等走到馬車附近，丫鬟門就想問些什麼，「上車再說」周嬤嬤打斷了她們想說的話。

在路上，喬依首先把自己入選的消息告訴他們，又給嬤嬤講了一下自己在選秀期間發生的事情。至於那位堂兄只是在聽到喬依入選時恭喜一下，一路上就沒再說話。

薛家堂兄把喬依送到王府門口就走了，並且告訴她，在選秀期間受到一封薛父的信，約摸著還有半個月就到達京城，名義上是巡查京城生意，不過卻帶著薛母和弟弟妹妹。

原來在喬依走後，薛父就開始整理自己手中的生意，把大部分家族生意託付給了喬依的大伯，只保留了一些薛家自己的店鋪，也正一點一點把薛家財富移到京城，想要以後定居在京城，這次只是一次財產轉移，還沒打算長久住在京城，以後會有機會。

喬依到王府給王老太太請個安，洗個澡卸下偽裝，連飯也沒吃就睡下，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三天後。

有公公前來宣旨，封喬依為端王爺側妃，來年五月舉行婚禮。

喬依領旨謝恩，她自己都沒想到會是個側妃，本想著最多會是個侍妾，這樣不錯，還會有個婚禮。喬依並不知道，這個側妃的位置是端王千辛萬苦求來的。

一段時間過去了，薛家眾人到京城，在來拜訪王家的時候把喬依接回家，又拜訪榮國府。

等都收拾的差不多后，薛母又開始著急的為喬依準備嫁妝，王妃的嫁妝是一百二十抬，喬依身為側妃嫁妝是不能超過王妃的。那台數確實沒超過，質量卻遠高於王妃的。

這還只是嫁妝，至於銀票給了滿滿一個小匣子的銀票，有多少喬依沒數。薛母還準備一些等婚後要給她送去的，不過喬依沒同意，薛家不差錢，但錢也不是這麼花的。

陪嫁人員是周嬤嬤和兩個大丫鬟、兩個小丫鬟，家生子是用不上了。

端王這裡從聖旨頒布后，每過一段時間就送些禮物，京里都傳端王對這個出身低微的側妃情深意切。

端王還說不用喬依綉嫁衣了，一聽到這消息若沒有以前王爺殷勤的舉動，薛母都以為是王爺對喬依不上心，要羞辱一下她，哪有姑娘家不自己綉嫁衣的。

後來又有人傳話說，端王找了六十六位綉娘專門為喬依綉嫁衣。

婚禮這天熱鬧非凡，紅妝十里，喬依一大早就開始梳妝。

閨房裡都是自己家的親近人，喬依這也是從來到京城第一次，以自己本來的面目盛裝打扮，本來漂亮得不似人間才有的樣貌，被這大紅色的嫁衣填了幾分煙火氣，更加生動惹人。

靈雲讚歎：「平日里姑娘就已經像仙女般，今天再一打扮，真的是……真的是太漂亮了！」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面前的人。

「我們姑娘是全國…不對，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喬依一笑，整個房間都黯然失色，屋子裡的人手中動作一頓。

臨走之前，喬依又給薛母磕三個響頭：「女兒不孝，日後不能在爹娘身邊盡孝，還望爹娘保重身體。」

薛母就再也忍不住了，哭出來。

門口小廝來報，「王爺…王爺來接親了！」

這原本是不需要的，王爺只需要在王府等著就好，既然他親自前來，就說明對喬依有幾分喜愛的，薛母也放心不少。

薛父一直在外面迎接客人，也只是在喬依出門前說了幾句訓導的話，就默默目送接親的轎子走遠。他知道喬依這麼做是為了薛家，總覺得對不起這個女兒。

在王府，喬依一直蒙著蓋頭，只是跟著喜娘的指引做，禮成后就被送去洞房，外面再熱鬧也與她無關。

房內的喬依也擔心著，說到底她一次也沒見過端王，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是聽說是個不重女色的。

正在喬依胡思亂想，房門突然開了，走進來一個人，走到她面前，喬依低著頭只能看見鞋和衣擺，都是紅色的，那就是端王無疑。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一亮，喬依習慣性的眯起眼睛，就聽見「嘶」的一聲，她慢慢睜開眼睛看向面前的男子，以後不出意外要共度一生的人。

喬依不知道這時的她有多美，不裝扮的她，那都已是美的傾國傾城，世間無人可敵，現在一身紅衣，仔細梳妝，沒得驚艷不可一物，比平時又多了幾分勾人的嫵媚。

除了父母、周嬤嬤和丫鬟，還沒人見過喬依現在的樣子，梳妝都是貼身丫鬟裝扮的，等她蓋上蓋頭才交到喜娘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