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消失的小賊

幾個人等的時間久了，有點着急，李成武的父親悶頭首先忍不住要進林子，「你們在這等著，我進去看看！」賈冬兒擔心道，「乾爹，不用擔心土豆，土豆厲害著呢！」李成武的父親悶頭無奈的道，「我不是擔心土豆，我是擔心那個小賊！」李成武氣憤的道，「爹，你怎麼胳膊肘向外拐！」他的父親解釋道，「現在人都吃不飽飯，餓的什麼都想吃，更何況土豆是狼……萬一發起恨來，會出人命的……」賈冬兒相信土豆狼崽，「乾爹，土豆不會的……」但她天真的話，在成年人眼裏太過蒼白無力，李成武的父親笑了笑，摸了一下小丫頭的頭，「我知道，但我們還是要小心些，以防萬一，我還是要去看看！」

李成武的父親悶頭說完躬著身就鑽進了荒樹林的深處。沒多久，狼崽土豆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嘴裏叼著一塊有血跡的布頭，後邊跟着李成武的父親悶頭，他手裏拎着毛茸茸的一隻狗腿還有一隻半死不活的野雞，李成武和賈冬兒急切的都想知道怎麼回事，李成武的父親悶頭無奈的說道，「那人很聰明，在半路扔了一截狗腿，綁在一隻野雞上！」李成武氣憤道，「就這麼跑了！」他的父親道，「等我們發現野雞的時候，那人已經騰出時間離開了，但他還是不小心，被路上的荊刺劃破衣服！算這小子命大！」李成武的父親安慰道，「走吧，回去把這隻雞燉了！」土豆狼崽用身子拱了拱賈冬兒，李成武的父親悶頭看到，好笑的說道，「土豆，放心，燉的雞有你一份兒！」說着牽着賈冬兒的小手，「成武，走，我們回家！」其實，李成武的父親還有一件事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那個小賊，有一定的反偵察的能力，如果不是天黑，那人沒察覺自己無意間把衣角掛在荊刺上，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或許很難發現。但他卻忽視了還有一隻嗅覺靈敏的狼。他隱隱已經猜到那個人是誰了……

他還有另一種懷疑，那片衣角是不是那個人故意留給他的，給他一個提示，讓他不要在追究……這些疑慮，他不想告訴孩子們，他希望這件事草草收場，早早了事！

其實他不知道，他兒子虎頭虎腦很容易被他忽悠，但他卻忽視了小丫頭賈冬兒。賈冬兒也看出了端倪，因為從小到大，她對自己的狼崽太了解不過，憑土豆狼崽的能力，她不相信土豆逮不住獵物，她比他想的更多，她甚至設想狼崽追到了那個小偷，是乾爹阻止了狼崽，並用一隻狗腿賄賂它，因為她察覺那狗腿被撕扯過，並不像用刀划切得那麼平整，那截切得平整的狗肉呢，那肯定到了狼崽土豆的肚子裏。其實，是她是相叉了，因為當李成武的父親悶頭髮現野雞的時候，那狗腿已經快被狼崽啃噬光了，只留下一小截，再者誰敢在一直餓狼嘴裏奪食啊，哪怕他久經沙場也不敢小覷，自從朝鮮戰場上下來，平時遇到狗，那些土狗都不敢叫的，就像家裏的土狗遇到狼崽土豆的時候一樣。可是他發現，這隻狼崽第一次遇到他，卻沒有一絲膽怯，而是無視。那說明什麼，說明這隻狼要麼是傻，要麼有強大的實力蔑視他。所以，在李成武父親悶頭眼裏，這隻被當土狗養的狼崽並不傻，那麼把它放在狼群里肯定就是狼王。但他還是把它看做一隻土狗，因為在戰場上，他們所在的部隊蔑視一切敵人，但從不小覷任何一個敵人，哪怕他們連隊遇到外兵團成倍的敵人，他們都沒有膽怯過，他們能義無反顧的和比他們長的高大的敵人展開白刃戰，那是李成武父親感到最驕傲的戰鬥，

但那場戰鬥，外國兵也相當勇敢，李成武父親悶頭身邊許多戰友都犧牲在了那場白刃戰里。存活下來的，和他一起退伍的，他的老鄉就有不少，甚至自己村裏就有。往事如一壺濁酒澆在這個痴漢的心底，他從沒有在別人面前誇讚過自己的經歷和那些部隊上的功績，因為那些都是戰友用命換來的榮譽。他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的做一個農民，本本分分種地，好好珍惜活着的日子，只有自己活的好好的，替那些戰友看着這片生養的土地，他才有些許安慰！所以，別說他面對一隻孤狼，就是他面對一群狼，他都不會膽怯。所以，相對而言，一個人一隻狼，他們相互尊重，甚至相互欣賞，這就是他和父親一隻覺得狼崽是一隻狼王，在家裏開門，確實有些可惜了。就像兵王應該在戰場上一樣！當然，這些都是賈冬兒、李成武他們這些小孩子們無法理解的……

一陣冷風刮過，荒樹林的樹在風中搖擺的颯颯作響，李成武拎着野雞猛然打了一個冷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野雞和狗腿，再看看後面跟着的狼崽土豆，總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彷彿被盯上似的，「爹，還是你拎着野雞和狗腿把，榔頭和鐵鍬我來扛！」賈冬兒看了看他，李成武尷尬的跑去跟父親交換，「你個沒出息的崽子，滾吧！」李成武換了換，感覺好多了，再沒有被盯上的感覺，他扭頭看了看躲在他父親身後流哈喇子的土豆狼崽，總算鬆了一口氣，趁著夜色，他們走出了荒樹林，返回了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