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城頭撫琴,城下坑殺

第16章 城頭撫琴,城下坑殺

紀雲一驚,六十歲的人了,這樣倒下去不會受傷吧。

但隨即又放心了。

地上還有剛才暈倒的廖彥昌,老頭不愧是醫學世家出身,面色紅潤,皮膚飽滿有彈性,看上去就十分適合做個肉墊。

禿頭的主事郎中老頭此刻已經自己摸了摸額頭,馬上要醒了,睜眼的一瞬間,一個碩大的屁股砸向自己,再次進入虛無。

附帶氣味靈魂攻擊。

紀雲仔細觀察,孫承年放開雙手的一瞬間,血液通過血管,流經傷口,沒有滲漏,不禁又鬆了一口氣。

白衣少年顱骨下面的硬腦膜沒有受到損傷,還保持著完整。這樣受到感染的概率就大為減少。可以說,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縫合完血管,紀雲又將頭皮做了簡單的縫合,用白酒擦洗傷口表面。

他在實習的過程中,特別注重了美容外科,用針很細,要不是這根縫衣針本身就是這樣粗的,縫合之後幾乎不會看見傷口。

「行了,手術做完了。」紀雲也是長出一口氣。

他並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要知道在原來,他是沒有上手過真正的病例的,練習的最多的,就是縫葡萄皮。

第一次實踐就是真正的手術,對紀雲來說也是很大的考驗。不過事出突然,沒有時間和心思害怕,放下包袱,心中只是裝著患者,手術居然還是很順利。

麻衣少年仍舊跪在地上,臉上淚水汗水摻和著泥水,顯得十分狼狽。

「我家小主人醫好了?」

麻衣少年不敢信,再三確認。

「大體上吧,之後還要繼續靜養一段時間,你記住頭部要抬高,要不然頭疼。」

麻衣少年大喜,就要繼續向紀雲磕頭。

紀雲連忙攙起這滿臉泥水的小娃娃,用自己的衣袖為他擦乾淨了小臉蛋。

「不用跪我,跟著你家小主人好好生活就行了,少參加這種打打殺殺的比試。」

「恩公吩咐了,我必勸說我家小主人以後不再參加武舉,對了,還不知道恩公姓名?」

「紀雲」

「恩公可有什麼愛好?」

「女」

「這個不難,恩公需要幾個?」

「???」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紀雲當然全都要。

廖彥昌揉著額頭再次醒來,見木板上的白衣少年仍舊沒有醒來,頭上的傷口卻已經包紮完好。

「孩子的傷治完了?」

紀雲大喜:「你終於醒過來了,剛才你好像暈血了。」

「我是不是剛才已經醒過來一次了?我恍惚記得看到你們……」

「沒有啊,你一直在地上躺著。」眾人深深點頭,一致同意這個說法。

「那你們為什麼不扶我起來呢?」

「錢不夠,怕你訛人。」

「???」

這時,卻聽到演武場瞬間安靜下來。

長公主翩然而至,所帶隨從不多,只有區區幾名侍女和一名內官。

可就是這幾人入場,頗有一股千軍萬馬的氣勢,也不知道是大家對長公主這個皇親國戚的名頭有所忌憚,還是真的就了解她當年帶兵時的威風。

畢竟是長公主的封地,大小事務雖不見得件件過問,但朝廷要事還是要主持大局。

長公主卻徑直向西廂房走過來,見到躺在木板床上的白衣少年。

不過這是武舉的常事。

「紀大夫,這幾天休息可好?」長公主語氣溫婉,

毫無在駙馬受傷時的那股子媚氣,讓人聽來就毛骨悚然。

眾人皆驚。

這位是誰?

是當朝皇帝陛下的親姐姐,當年受封靖遠大將軍的長樂公主,更是當時唯一一名女將軍。

儘管長公主是開國太祖皇帝的長女,但這個大將軍卻是貨真價實,後漢十國戰亂,長公主帳下猛將如雲,竟獨自一軍滅掉其中五國,當者披靡。

入關大燕的盤山一戰,大燕定計詐降,長公主身先士卒,左手霸王槍,右手將帥旗,竟然比攻城的士卒更先一步,將帥旗插在大燕國都易水城守將展君游的屍體上,震懾的大燕太后攜幼主開城投降。

長公主撫琴城頭,城下便是詐降的三千守軍,盡數遭到坑殺。

此戰過後,世人皆稱殿下為琴殺公主,飛馬踏燕,所到之處,萬騎下馬,鬚眉盡低頭。

這麼一位在這地處偏遠的永安城內說一不二的人物,在這朝廷四年一度的武舉鄉試的重要時刻,竟先到廂房,跟一位實習郎中說話,這就足以驚掉廖彥昌等的下巴了。

即便是孫承年,也從未正臉見過長公主,此刻也是戰戰兢兢退在一旁。

「還好,剛剛適應回家的生活。」紀雲一臉輕鬆。

他沒有什麼可忌憚這位永樂公主的,當做之事必竭力,違心之事莫強求,反倒不卑不亢。

他所接受過的教育中,從來沒有卑躬屈膝的巴結貴族這一說。

話說上下五千年,哪個姓氏還沒出過幾個闊氣祖宗呢,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從來就沒有什麼貴族。

紀雲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廖彥昌一身冷汗幾乎已經浸透,你有幾個腦袋,敢這樣說話?

長公主微笑繼續道:「看樣子,你又救了一個人啊,不簡單。駙馬蒙大夫相救,此刻已經無大礙,按大夫醫方,此時已經蘇醒,正在府中靜養,他聽聞是一位少年大夫相救,想見見你,閑暇時請務必賞光到本宮府上。」

紀雲躬身道:「遵命。」

長公主一行人離開,留下張口結舌的廖彥昌和孫承年。

「駙馬爺真的是你醫好的?」廖彥昌說話的時候都有些顫抖。

「不然呢?」

「那救駙馬爺的醫術是你在江湖之中學到的?」

紀雲想了想,似乎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解釋。

「應該是吧,總歸不是在永安城學的。」

廖彥昌眼睛興奮之意難以掩飾:「那你學沒學過別的什麼醫術啊?」

「別的?」

「別的……」廖彥昌眉梢眼角都在說話。

孫承年秒懂。

只有一旁拿書的柳白雲似乎什麼都不了解,一臉懵懂。

「生髮?」紀雲看著廖彥昌的光頭想想說道。

「不對不對,生髮我用不上。」孫承年說道。

「增高?」

「我們都這麼大年齡了,用不著長個了,不過貼邊了。」孫承年和廖彥昌異口同聲。

「那一定是長生不老之術。」紀雲心中暗罵兩個老頭。

「切,我們追求的是生命的質量,不是長度。質量,懂嗎?」

「不懂。長度和質量不是一回事嗎?」紀雲還只是一個純真的少年。

眾男人一時都陷入沉思。

「傻孩子,那可是一個千萬兩白銀的大生意啊……」孫承年嘆息道。

柳白雲呵呵直笑。

紀雲若有所思:「這個想法有點技術含量。」

「不過我想起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眾人滿懷期待。

「是不是有人說過,我治好了白衣少年,就跟我姓?」

紀彥昌一拱手:「你們先聊,我家裡還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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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國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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