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手
方明素聽到方言谷的質問，臉上再不見平日里的唯唯諾諾和尊敬，只剩滿滿的仇恨。
「你問我為什麼？難道這些年你自己做的什麼你不知道嗎？明明都是我的東西你卻全都給了她，天元街的店鋪本來都是我的，但是這個小賤人成年以後你就把所有的店鋪轉給了她，還有天華路，豐慶路，都是我的東西，你全都給了她，憑什麼？」
方言谷氣的渾身顫抖，一巴掌把剛剛站起來的方明素又拍到了地上，手指顫抖著指向他，「逆子，什麼你的她的，只要我還沒死這些都是我的，我說是你的才是你的，你有什麼資格向我要這些東西。」
方明素哈哈大笑著，「你果然是個老不死的，你怎麼還不去死，你只要死了這些東西都是我的，這個小賤人根本攔不住。」
聽著方明素一口一個小賤人，方葶忍不住了，衝上前去就是一腳踢在了他身上，「虧我叫你這麼多年的大哥，你竟然如此對我，就算爹把這些店鋪給我了又怎麼樣，整個方家的基業至少有一半都在你手上，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爹現在自己手裡的店鋪都有多少給了你？」
「嘿嘿，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表面上這些店鋪是我的，但是你信不信這老不死的一句話就能把這些全部搬空。」
自知沒有後路的方明素乾脆自暴自棄了，一口一個老不死的、小賤人，聽的方言谷青筋直冒，「你這個逆子，就算我把所有的產業都給你了你能守得住嗎？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跟著一群狐朋狗友每天除了青樓就是賭坊，你能會做些什麼？」
越說越氣的方言谷又往方明素身上踹了幾腳，汪嬿秋滿臉悲容，眼含淚水，還是沖了上去護住了方明素，「老爺，明素還小，都是不懂事的，就別怪他了，葶兒，你哥他肯定也不是有心的，兄妹倆何必要鬧成這樣。」
方言谷眼睛一瞪，指著汪嬿秋，「還小？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小？都是你慣的，怨不得他們說慈母多敗兒，葶兒又做錯了什麼？要不是運氣好命都沒了！」
「娘，我也不想這樣，在我知道這些事以前我都一直尊重他，可是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我尊重的大哥竟然要殺我，若不是郭逸，我怕是都沒命見到你們。」
方葶絲毫不帶憐憫的看著蜷縮在地上的那個人，曾經的親人，如今的仇人。
汪嬿秋也知道方明素做的事有多麼的大逆不道，如今也只是護著他一直哭著，說不出話。
「來人！」
方言谷越看地上方明素的窩囊樣子越生氣，直接把院外的護衛叫了進來，「把他給我拖到後院的明心閣去，給我看住了，沒有我的命令，就給我把他關死在裡面。」
幾個護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地上的方明素和汪嬿秋，竟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方言谷深吸一口氣，收起臉上的怒容，平靜了一下扶起地上的汪嬿秋，「夫人起來吧，這件事總要有個交代的。」
看著仍然哭泣不止的汪嬿秋，方言谷心中也是無限的疼痛，痛心自己的孩子為什麼會如此不堪。
「還不快拖下去！」
方言谷表面上恢復了往日的威嚴，幾名護衛立刻把方明素拖起來了，面對這個家主，方家上上下下除了方葶和汪嬿秋沒有一個人不畏懼，此時聽到方言谷的斷喝立刻拖著方明素出了門。
「你們這群下人不要動我，我是方家的大少爺，得罪了我你們有什麼好果子吃，還不快放開我！」
方明素被拖著走出了門后又彷彿活了過來，
不停的在護衛手中掙扎著，但是他那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哪裡拗的過護衛的力氣，徑直被拖走了。
看著不堪的方明素，方言谷只是無奈的搖頭，「想不到我方言谷一生磊落，一世英名，竟有個如此逆子，嬿秋，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汪嬿秋此時只知道哭泣，根本就沒有心思回答，方葶在一邊看著被拖走的方明素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葶兒，你也不要怪為父不替你做主殺了這個逆子，你又是個女兒身，偌大的家業總歸要交到他手中的，我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是看看能不能改變他的心性了。」
方葶搖搖頭，「父親做事自然有父親的道理，女兒哪裡會不懂這中的彎彎繞繞，只是還望父親明鑒，若是真讓他接了這份基業，他又能拿什麼來守住？」
方言谷嘆了口氣，盯著方葶，「為何你生了個女兒身，我多麼希望你是個男子，能夠幫我分擔憂慮啊。葶兒你先休息把，今晚是不會有什麼事情了，那些護衛的巡邏和護衛我都會讓他們重新編一遍，你就放心睡吧。」
搖搖頭，方言谷扶著哭的快要失聲的汪嬿秋走了出去，這次的事若真的傳出去了方家就真的是個笑話了。
「綠茱，去浣衣房叫幾個人一起去收拾一下吧。」
看著髒亂的院落，方葶的心情自然好不了，叫綠茱去找人收拾了，自己向郭免之的房間走去，畢竟是被他所救，甚至於剛才都痛到無力站立，去看看他怎麼樣了這是最好的借口。
輕輕推開郭免之的門，而此刻郭免之整個人正躺在床上滿頭冒汗，身上的紗布和衣服還沒有換，顯然葯也是沒有換了。
「郭大哥，你沒事吧。」
郭免之蒼白的臉色擠出一絲笑容，「沒事，過一會就好了。」
方葶哪裡會看著郭免之如此難受，抓起桌上的剪子剪開他身上的紗布，擦乾淨滲出的血，慢慢的把金瘡葯敷了上去。
倒是從動作里就能看出來方葶在這段時間照顧郭免之的痕迹，輕車熟路，絲毫不見生澀。
窗外，去而復返方言谷看著方葶的動作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終控制了自己想要推門而入的衝動，轉身走了。
方言谷轉過身去后郭免之便睜開了眼，看了眼窗戶沒有說話，看著正在給自己處理腹部傷口的方葶，郭免之的目光也逐漸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