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上路(4)

第 33 章 上路(4)

商量好了之後,其他體驗者跟著別的村民前往各自留宿的地方。

韋一心說要回家取點法器,很快就回來,也跟著離開了。

除了姜霽北和池閑,留宿在韋業家的還有覃斯文、丁慧和一個說話帶東北口音的大個子男生,以及他們的參影輔助員。

姜霽北觀察到,這三個人的參影輔助員形同虛設,存在感實在太微弱。

他們如同影子一樣悄無聲息地跟在這三人身旁,幾乎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從現在開始,你也別說太多。」姜霽北收回視線,低聲對池閑說,「我感覺到,他們也在觀察我們。」

「嗯。」池閑也注意到了,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覃斯文警惕性不低,但並非鐵石心腸之人,相反還是個十分心軟的人。

這一點,從他為了救一個配角小女孩而使用道具,以及現在幫忙參與調度的行為就能看出來。

現在還不能判斷此人是敵是友,不過要從他的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想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姜霽北決定從他的女友丁慧入手。

他四處走動了一下,趁著丁慧落單,裝作不經意地走到她旁邊,向她打招呼:「嗨。」

聽到聲音,丁慧轉過頭,露出驚訝卻友善的笑容:「嗨。」

「你們的輔助員一直寸步不離嗎?」姜霽北看向她的輔助員,抬了抬下頜。

「算是吧。」丁慧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可煩人了。」

丁慧的輔助員是個女生,身形跟她差不多,乍一看兩人還有點相似。

輔助員也不搭理他們,靜靜地坐在一邊。

「她叫丁Feb_Observer5566,我猜是為了方便記憶和更好地對應,所以使用了跟我一樣的姓氏。」丁慧說。

「哦?」姜霽北有些驚訝地挑眉,「那你男朋友的輔助員就是姓覃了?」

「對。」丁慧點頭,「吃飯的時候我問了其他人,他們的輔助員都和他們一個姓。」

難怪剛才他們進行自我介紹時,丁慧會用驚訝的眼神看他們,池閑看起來確實跟其他輔助員大不相同。

「原來如此。」姜霽北做出一副認真凝聽的表情,「你對參影輔助員了解多少呢?」

「我男朋友說,參影輔助員不會死,也不會全力幫助我們,只會在危急時刻做出適當的提醒。一旦我們中有誰死了,他的輔助員就會自動離開電影。」

丁慧的話匣子倒是開得容易,說到這裡,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輔助員,小聲抱怨:「簡直就是個工具人,跟AI似的。」

說不定就是AI。

聽到丁慧的這番話,姜霽北戲謔地看了池閑一眼。

池閑氣定神閑地接收了這一眼,面色如常。

「對啦,你剛才說你叫陳寂?」姜霽北的話題結束,這回輪到丁慧好奇了。

姜霽北貫徹落實「禮尚往來」原則,開始忽悠:「嗯,我全名陳BJCCC2333,在島外是個拍電影的。」

「那你的輔助員呢?」丁慧終於忍不住問了。

「他啊,」姜霽北勾起唇角,張口就來,「他叫顧KHPPP6666,叫他顧池就行。」

儘管是瞎編的,可細節卻非常嚴謹,「KH」是柬埔寨「Kampuchea」的縮寫。

丁慧自然也留意到了這一點,眼中的防備消散了那麼幾分。

她繼續試探:「對了,為什麼你的輔助員不跟你姓?」

姜霽北輕鬆隨意地繼續瞎編:「可能他是輔助員里比較叛逆的一類,你看看他,哪裡和我有一樣的地方,說不定系統給我安排了一個bug。」

丁慧:「……」

「我記得你們剛才說,你男朋友是廣西人,你是雲南人?」交換信息是一個你來我往的過程,姜霽北隨意地將話題繞回丁慧身上,「你們是一起進來的嗎?從第一場就一直在一起?」

「對,我還是靠著他才能活下來的。我太菜啦。」說到男朋友,丁慧有些害羞地摸了摸頭,溫柔地笑了,「我很依賴我男朋友,他很厲害的。」

「我剛才看到他的重瞳了。」姜霽北不露聲色,「那是他的獎勵道具嗎?一定是很厲害的人才能拿到這種道具吧。」

聽到男友被誇讚,丁慧露出了開心的表情,她正準備接話,另一桌的覃斯文忽然轉頭看過來,輕輕叫了一聲:「慧慧。」

收到男友的提醒,丁慧立刻止住了話頭,對姜霽北做了一個表示歉意的表情。

姜霽北非常有風度地對她露出了理解的笑容:「沒關係。」

這時,剛忙完的韋業也過來了,把他們趕去睡覺:「這麼夜了,你們是客人,趕緊去睡吧!守靈的事情我自己家裡人來就得了!」

「老表,我們本來就是來幫我叔守靈的,怎麼能去睡覺呢?」聽到這,姜霽北情真意切地勸他,「應該讓女人和娃仔們去睡。」

「年輕人,熬幾個夜不要緊的。」為了留在靈棚,覃斯文也開了口,「大家熱鬧一點,接下來再輪流守夜。」

說完,他轉過頭,對丁慧說:「慧慧,你去眯一會兒,這裡交給我們就好。」

丁慧抗議:「可是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守夜……」

「聽話。」覃斯文說。

「那好吧。」丁慧看起來很聽覃斯文的話,覃斯文這麼一說,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便乖乖地由女眷引著,從另一個門上樓睡覺去了。

她的參影輔助員像個沒有存在感的幽靈一樣,一言不發地跟著她一起走了進去。

目送丁慧離開后,姜霽北轉頭看向覃斯文,問:「老表,會搓麻將嗎?」

覃斯文推了推眼鏡:「當然。」

「麻將啊!那我可太會了!」東北男生興奮地一拍大腿,轉頭看池閑,「哎老鐵,你們柬埔寨人也會搓麻將嗎?」

「我會一點。」池閑面不改色。

「那可真是太好了!」東北男生興奮地說,「來來來,麻將搞起來!」

在覃斯文的調度下,姜霽北、池閑、覃斯文和東北男生坐到了一桌上。

覃斯文和東北男生的輔助員沒有參與,安靜地坐在不遠處。

夜已深,村裡各家各戶都熄了燈,只有韋業家院子里的靈棚還亮著死白的燈光。

除了田裡傳來的蛙叫和蟲鳴,夜裡最清晰的便是麻將碰撞到一起的聲音。

「再自我介紹一遍,我叫陳寂,陳BJCCC2333,首都人,祖籍廣西。」姜霽北一邊搓麻將,一邊主動自報家門,「我的輔助員叫顧池,顧KHPPP6666,柬埔寨人。」

「張LNHHH1234,張三寺,咱東北的。」東北男生爽朗地接話,「好傢夥,這不是按照個人屬性來分配的嗎?我尋思,應該把我分到那啥狐大仙啊黃皮子啊跳大神啊的民俗片才對嘛。」

覃斯文扶了扶眼鏡,沒有說話。

姜霽北知道覃斯文心眼多,不好對付,所以也不急讓他開口。

在他們打麻將的時候,韋業的妻子端來了一些消夜,是韋家手工做的灰水粽、白饃饃和艾饃。

放下消夜,她又沏了一壺羅漢果茶給他們降火:「我聽我老公說了,真不曉得該怎麼感謝你們才好!吃的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們多吃一點!」

「哪裡的話。」姜霽北笑道,「是我們打擾你們了。」

「謝謝嬸子啊,看著真好吃。」張三寺摸了摸肚子,眼裡冒出興奮的光,「那咱先休息休息吧。」

韋妻在他們桌邊支了個炭盆,炭盆上夾著金屬架,打算給他們烤東西吃。

「我自己來就好。」池閑忽然起身,拿了個白饃饃,走到炭盆邊,蹲下身。

姜霽北支著臉,看他把白饃饃放到架子上慢慢地翻烤。

微弱的火光映著池閑專註的表情。

直到把梆硬的饃饃烤到表皮有些微微的焦黃,整個饃面鼓脹起來,池閑才把饃饃拿起,從中間掰成兩半。

隨著輕微的「咔嚓」聲,熱氣從饃饃里逸散出來。酥脆的表皮下,糯米如同剛打好一般軟糯黏稠,還顯出了幾分彈性。

池閑往裡面填了一勺白糖,合上饃饃,重新放回火上烘了會兒。直到把糖烤化,他才將烤好的白饃饃遞給姜霽北:「給,小心燙。」

姜霽北頓了一下,伸手接過烤得滾燙的白饃饃。

「阿弟竟然懂得怎麼吃這個。」韋業的妻子露出驚訝又欣喜的笑容,「切成小塊,拿來煮糖水也好吃的。」

「嗯。不過我哥喜歡烤著吃。」池閑笑了笑,拿起一旁的擦布擦了擦手,回到座位上。

聽到這句話,姜霽北捧著烤得熱乎乎的白饃饃,心思一動。

「你們兩個在電影里以兄弟相稱嗎?」正在剝肉粽的覃斯文突然問。

池閑謹記姜霽北的叮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姜霽北把白饃饃分成兩半,遞了一半給池閑,才抬頭看向覃斯文,笑著回答:「嗯,為了方便。」

覃斯文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低下頭繼續吃肉粽。

「哎呀嘛,這個五花肉粽子可真香,裡面還有板栗呢!」不明所以的張三寺一邊大口吃著肉粽子,一邊誇韋妻,「咸粽子怎麼能這麼好吃呢!我們那邊都是甜的粽子,我都沒吃過肉粽。」

「多吃點!多吃點!還有排骨粽子呢!」韋妻被逗得樂呵呵的,「不要客氣!」

剛烤好的白饃饃非常燙嘴,姜霽北一邊吹氣,一邊小口地咬著。

這種白饃饃本身是沒有味道的,但是被池閑撒了白糖,又在火上一烤,就變得甜滋滋的。

吃完消夜,張三寺提出要出去活動活動,透透氣。

覃斯文看起來並不想動,無奈架不住張三寺的死纏濫打,還是被他拖出了門。

他們的輔助員也站起身,一同跟了出去。

「嫂,我想去看看我叔。」等他們離開,姜霽北轉頭看向韋妻,「都來了一天了,還沒給我叔燒香拜一拜,紙錢也沒燒,太不應該了。」

「啊呀!你別這麼講!」韋業的妻子是善良淳樸的農村婦女,聽到姜霽北這麼說,一下就急了,「是我們沒考慮周到!來來來,你過來,我帶你去老爹靈堂前燒點紙!」

姜霽北跟著韋妻進了靈堂。

所謂的「靈堂」就是韋業家一樓的廳堂,面積不大,甚至可以說有些狹窄。

為了擺放韋老四的遺體,他們把大件傢具移開,供桌貼牆擺放。

供桌上擺著牌位、香案和白蠟燭,貢品有雞鴨魚三牲、白飯、水果和酒水,上方牆面懸挂著韋老四的黑白遺照。

遺體就擺在廳室中間,下面墊著一張草席,上面蓋著一張白布。

路過遺體旁邊時,姜霽北垂下眸,借著屋裡黯淡的光線迅速打量。

他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白布之下,本該是韋老四左臂的地方,似乎塌下去一塊。

難道韋老四是個殘疾人?

姜霽北還沒來得及細想,韋業妻子已經為他點燃了三支香,站在供桌邊叫他。

「來了。」姜霽北應了一聲,收回視線,走到供桌前。

他接過香,對著韋老四的遺照拜了三拜,然後將香插入填滿生米的香爐。

接著,在韋妻的引導下,姜霽北往酒杯里添了些白酒,又在火盆里燒了一些紙錢。

祭拜完逝者,姜霽北輕聲問:「嫂,我叔在世的時候,在村裡人緣挺好哈?」

沒想到,聽到姜霽北的提問,韋妻的眼中竟然閃過一絲厭惡:「也就是他韋家祖上積陰德,他韋老四今天才有你們這麼多後生仔來幫他守靈。」

姜霽北心中泛起訝異的漣漪,但面上沒有表現出來。

韋妻盯著韋老四的遺體,語氣很不好:「這個老爹心是真的狠毒,從來不為我們考慮。活著就夠磨人,死了還不得安寧,走之前還要上人家娃仔的身。」

姜霽北也望過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白布下的屍體輪廓:「怎麼會這樣呢?我叔怎麼了?」

見他還想繼續打聽,韋妻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連擺手:「哎呀,哎呀,回去得了。」

「好。」姜霽北收回視線,溫和地笑了笑,沒有追問。

等他們回到院子時,覃斯文和張三寺已經回來了。

見姜霽北出來,他們也提出要去拜一拜韋老四,韋妻連忙上前引導。

麻將打不成了,池閑在姜霽北身邊坐下,低聲問:「眯會兒?」

「嗯。」姜霽北單手支著額頭,閉著眼,打起了盹兒。

覃斯文和張三寺進靈堂轉了一圈就出來了。

見姜霽北睡了,他們也有些犯困,不一會兒就趴在桌上打起了哈欠。

凌晨四點零四分,熟睡的眾人被一道凄厲的尖叫聲驚醒:「啊啊啊啊啊——」

姜霽北倏地從池閑的肩膀上抬起腦袋,而池閑也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們剛站起身,就看到地面上不知何時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蟆拐!

那些蟆拐背上密布著大大小小的疣粒,看起來粗糙又噁心,還在地上不停地爬來爬去。

它們鼓著一雙雙黝黑的大眼睛,快速地發出一長串鳴叫聲:「咯咯咯咯咯呱呱呱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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