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 41 章
「你怎麼沒死！？」
歇斯底里的吼叫伴隨一刀斜劈，弧光閃過，空身後的深淵使徒突然被劈成兩半。
「殿……」
空反手又捅了他一刀！
倒地的重擊聲之後，楓原萬葉拉起空的手，一束長頭髮落到了他滾燙的手心。
「你不是國崩。」楓原萬葉退後兩步，國崩的頭髮沒有那麼長，劍繭的位置也生的不一樣。令他疑惑的地方還有：「你的原名叫什麼？那名深淵使徒剛剛叫你殿……」
他一邊說話一邊後退，拇指後背撞到了人，楓原萬葉回過神想道歉，那人將他的手腕抓了起來，貼在臉上，似乎是讓他辨認。
楓原萬葉手裏像掉了個燙手山芋似的，碰到的瞬間就彈開了。對峙片刻后，他又試探性地伸出手。
是魈。
「您是我的……」
「聲音和臉都可以偽裝，你不必信我。」魈的聲音有些冷，似乎在為剛剛他對空拔刀一事而不悅。
楓原萬葉眉眼低垂，剛想繼續做什麼，人忽然直直倒了下去。
他似乎正承受着某種能摧毀理智的疼痛，身體緊緊蜷縮，魈將他翻了個身，疼的汗珠子又冒了出來。
「歸心合一，運氣凝神。」魈輕聲命令，語氣中不掩急切。
「他的心口在冒血。」空擔心地轉頭問魈：「璃月港的白朮先生這幾日在廬中嗎？」
「白朮只可解蠱蟲藥石之毒。若我沒猜錯，他應該是得到了某種不屬於他，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這種力量會讓他自身反噬，但也能殺死散兵。」
「散兵……被他殺了？」
「是的。」魈將楓原萬葉衣服撕開一點，手指在他心口處輕觸，「被改良過的人偶之心。」
空震驚到說不出話，散兵的底細他派人調查過，原身是稻妻雷神的神造物，後來又被至冬改造了，戰力和其它執行官甚至不在同一階層上。
當愚人眾傳出執行官死亡的消息——他第一個排除的就是散兵。
「你的鐘離先生終於擺脫掉那個達達鴨了。」空躺在枕頭上，手指卷著魈的頭髮，凌亂的床面預示著昨晚做過什麼，「璃月港今晚肯定要放煙花了吧。」
「慶祝帝君守寡的慶典，會不會比那年送仙典儀還要隆重啊？」空的聲音慵慵懶懶的，帶着點撒嬌的意味。
「也許……會。」魈配合他將話題進行了下去。
「當年我站的挺靠前的，好傢夥，你們千岩軍把我當嫌疑人到處通緝我，明明我長著一張這麼人畜無害的臉……」空一本正經地比劃着，最後揪著自己的臉給魈看，彷彿根本沒看見魈提起又放下的嘴角。
魈看着他，欲言又止，閉上眼嘆了口氣，無奈的聲音輕飄飄落在空的耳里，「今夜無事，放煙花的話，我會陪你看。」
當晚璃月港和蒙德城的上空都綻放了煙花，稻妻城城內雖然也有民間自發的慶祝儀式，但稻妻的人們還是小小的失望了一把。
死的是「女士」，而非他們稻妻的災難——「散兵」。
「那傢伙也許會強大到就連女皇都忌憚他的一天。」這是達達利亞對散兵的評價。
萬葉這孩子獨自殺了他，那真是一種可怕的力量。空想。
楓原萬葉的眼睛一直閉着，聚氣凝神，就連空說散兵死了都毫無反應。
看來他和散兵應該是沒有關係了。
鬆了口氣，之前空還擔心他們倆認識，自己就必須放散兵一馬了。
只是萬葉異世界的力量……究竟是哪裏來的？
「空。」一隻同樣冰涼的手掐住了他的手心，「若我沒記錯，你是來自異世界的人。」
魈的視線落在空的眼睛上，欲言又止。那雙眼睛總是輕易把情緒泄露出去，空恰好也看過來，伸手給他整理頭髮。
魈十分順從地低下頭讓他整理順毛。
「你說的沒錯，但我在異世界的力量……」空的手從魈眼前移開，然後將自己亂糟糟的頭髮放了下來，「已經被天理摧毀了。」
青絲散亂，媚眼如絲。
只一秒就會令人淪陷。
魈十分有定力地偏過臉，點了點頭。
空簡單的複述了一遍，自從被天理抓走之後，他的力量被毀的一乾二淨。根本不可能傳給任何人。
解釋完之後，二人都心知肚明，無論最後查出了什麼，先得離開這鬼地方去把萬葉胸口的人偶之心剖出來。
空俯身輕輕叫他：「kazuha——」
隨後空伸出一隻手捧住他臉頰：「讓我背你好嗎？」
楓原萬葉眼神微動，藏在袖中的短匕掉在地上。
這種溫柔的撫觸，只存在於自己的幼年記憶里。
在陽光明媚的午後，母親常常會抱自己在屋外老舊的藤椅上曬太陽。
深淵空將神之眼套在他脖子上，「從今天起，我可愛的kazuha，就是提瓦特最年輕神之眼持有者了。」
前一秒剛在他奶香的小臉蛋上啄了一口，后一秒他自己抱起神之眼，把乳牙給咬斷了。
「……」深淵空表情都凝固了。
看來神之眼除了好看並沒有什麼用，連哄孩子都成了翻車現場……要不是花了錢他早扔了。
最後他沒有扔，是因為他要找巴巴托斯退貨，順便補償醫藥費。
——
璃月·白朮的葯廬房
深淵空拍着他的小腦袋哄他，一邊和魈說話：「這枚神之眼啊，是你兒子害我被巴巴托斯連哄帶騙的買下來的，結果把唯一的牙齒給崩掉了，破珠子騙走我三百萬摩拉……總感覺我像傻子一樣。」仟韆仦哾
葯廬從描金的盆缶中冒出青煙，白朮的葯一向味道不苦，聞起來像浸了蜜的熏香似的。
「椰奶，椰奶。」七七踮腳把他的奶瓶夠下來，『噸噸』喝了幾口，眼睛失去了高光，「欸，這好像～不是椰奶～」
小萬葉的眼裏又積滿了淚水。
深淵空額筋一跳，暴風雨的前兆又降臨了。
那邊鬧得鍋碗瓢盆叮噹響，魈一個人行步到銅爐邊，將神之眼放於掌心，眉頭微皺。
魈將自己的神之眼摘了下來，對比之下，立即察覺到了端倪。
……
「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我給你打個對摺。」溫迪摸著下巴，正思考着出什麼價錢合適。
深淵空想也沒想，微笑道：「我給你打骨折。」
溫迪被酒嗆住了，拿酒杯的手微微顫抖，「大可不必。」
「嗚～」kazuha眨著那雙金黃色的眸子，小手攥著深淵空過肩的長發，亮晶晶的眼睛彷彿在央求着什麼。
深淵空乾咳一聲，摻了冰的酒杯輕晃：「容我考慮一下。」
於是，他這個要什麼都有人為他赴湯蹈火雙手捧上的深淵殿下，最後還是花了三百萬摩拉買回家了。
#巴巴托斯含淚賺他三百萬#
#深淵殿下，人傻錢多#
擁有神明親賜的神之眼，即不再弱小，不再受人欺凌，但也預示著將來會有更多人為了爭奪它而喪命。
當時的深淵空沒有意識到代價有多危險，只覺得戴在這粉雕玉琢的小孩子身上挺好看的。他相信這孩子今後能夠獨自面對。
沒有磨難，又怎麼成才呢？
他沒有聽魈的話，將它取下來，而是繫到了咬不到的後頸上。
之後再也沒摘下來過。
只不過，他預知的代價太少了。
——那是巴巴托斯自己的神之眼，用來挑選下一任風神接班人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