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9 章 不靠譜的大偵探（88）
「還剩下不到一個小時……」林萬一萬萬沒有想到，奧西斯居然還能有辦法削減「克柯瑪之約」的持續時間。一旦法術效果結束，先不說光憑「夏洛特」的體質，還能不能安然無恙地待在第三層域，光是立即就會生效的「幻覺」，便足以致命！
「你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奧西斯到底是打算留下你，還是趕你走？」直覺自己要不好的林萬一不停地在意識中「循環播放」著自己的疑問，寄希望於克柯瑪可以給他一個準確的回復——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選擇立即向系統提出結束「降臨」，回歸空間縫隙。
再怎麼說，他主線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不過是沖一把支線，如果形勢不妙，乾脆溜走，也並不是壞事。就目前的完成情況來說，即使馬上進行任務結算，他也是賺到了。
「受到外界因素影響，『克柯瑪之約』持續時間縮減半小時。當前剩餘時間為：26分鐘。」
林萬一沒有等到克柯瑪的回答，卻聽見了系統的暗骰和提醒——他不過是走了一會神，持續時間居然又被砍掉了半個小時。
到了如此地步，林萬一幾乎就要向系統提出「回歸」，可克柯瑪接下來的舉動，卻讓他不由自主地睜大雙眼——是的，他的意識重新掌控了夏洛特的身體，而克柯瑪則是從「他」的胸前，鑽了出來！m.
身著魔法長袍的人影如幽靈一般輕盈而透明，克柯瑪「接過」在夏洛特手上捧起的「書本」，厚重的典籍頓時由實化虛。祂雙腳踩在「星空」之上，明顯是把身高壓縮到正常人的範疇，並且罕有地並沒戴上兜帽，以此遮住面容。
正因如此，對著克柯瑪的背影目瞪口呆的林萬一，在對方側過頭看向他的那一個瞬間，成功地看到了祂的側臉——那分明就是與奧西斯一模一樣的容貌！
「C……」林萬一只來得及呼出一個氣音，忽然——
「嗒嗒嗒……」
這是系統毫無徵兆地丟下的「光輝八連暗骰」，頓時激起林萬一渾身的雞皮疙瘩。他完全不知道系統暗骰的內容，甚至不清楚是為誰而投。他只知道，自己被克柯瑪推向馬歇爾，在後者接住他的瞬間，「星空」突然「膨脹」，無論是「深淵」還是「曙光」，兩塊「自留地」瞬間崩碎！
在林萬一意識清醒前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管家」不知被甩到哪裡去，看到奧西斯與克柯瑪似乎釋放出全部的力量，而他自己，則是在感覺到自己被馬歇爾帶回到物質界后，徹底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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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接觸到的，似乎是熟悉柔軟的床褥，林萬一再次睜開雙眼時，入目的是一片眼熟的天花板——是夏洛特家卧室的天花板。
習慣性地從床頭櫃伸出手去，把小巧玲瓏的機械鐘錶抓在掌心，顯示出來的時間是在兩點左右。他皺了皺眉，赤腳落地，走到窗邊把窗帘拉開，漆黑的夜色告訴他，如今已是深夜——但他沒有盡信。
林萬一清楚地記得，自己在被克柯瑪推向馬歇爾那一刻，系統已經冒出來提醒他「克柯瑪之約」提前結束，他即將陷入臨時瘋狂狀態——幻覺之中。只是在被馬歇爾拖離第三層域時，他似乎乾脆昏迷過去了，也不曉得如今是真的已經清醒，還是被幻覺迷惑了雙眼。
月光透過玻璃窗，照得室內一片銀白，林萬一收回望向窗外建築的目光，發現了一張擺放在桌子上的紙條，仔細一看，是馬歇爾的字跡，大致是讓他好好休息。
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腦門，林萬一忽然低聲問道：「我記得克柯瑪之前似乎給我傳遞了一些信息，我要投什麼才能看？」
估計一直在後台待命的系統回答道：「你需要過一個成功的靈感和意志，是否確定要投擲？」
「你投吧。」得到回復林萬一沉默片刻，直至如今一切正常，可能他真的過了「幻覺」這一關，於是繼續試探道，「我感覺你的骰運應該不差，總好過我自己投。」
系統沒有回話，而是直接扔了兩個暗骰，下一個瞬間，林萬一感覺到，彷彿有什麼東西硬是擠到他的腦袋裡面，有種鼓脹的不適感，隨之而來的，正是克柯瑪的「留言」！
沒有什麼「當你看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我已經……」的典型立flag句式，它們甚至不能光是用「語言」或「文字」去形容，更像是一個短視頻，但又超出視頻的一種模式。
忍不住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林萬一一句「卧槽」差點脫口而出，而制止他這種衝動的不是他自己的自制力，而是系統幾乎在同一時間給予的一條提示：
「恭喜編號01完成支線任務：『獲悉時鐘圖書館奧西斯館長的真實身份』；當前任務進度為：100%，參與度為：100%，判定通過，任務結果已收錄。」
「這實在是太……」
本來沒想過完成支線任務正好與克柯瑪的「留言」對上，獲知一個秘密的同時，還把任務給完成了，一時間，林萬一也說不清，自己究竟該為哪個而震驚。
但很快，林萬一便皺著眉向系統詢問：「……是我的錯覺嗎？這是不是你第二次找來那種人格『融合』的劇本了？」
系統一聲不吭。
「嘖。」小小地發泄出不滿，林萬一是真沒想到，圖書館館長奧西斯還真的是幾百年前那個儀式師奧西斯·戴森——準確地說，「奧西斯」加上「克柯瑪」，就是當年那個奧西斯·戴森加上某個不知名存在的混合體！
雖然挑起了他在星際世界時模模糊糊的記憶，不過奧西斯和克柯瑪的關係，還是跟那些人工智慧生命不一樣。
在被奧西斯關進《智慧之門》的畫中世界時，林萬一曾通過「全知之眼」了解到，《智慧之門》的創作者是在升華途中，意外遭遇一團馬賽克而失敗，而那個被塗抹的關鍵，就是指向某個不知名的存在！
在生命的最後，奧西斯·戴森大概運用了什麼圖書的手段，最終與那個存在融為一體，成為一個卡在第三層域與第四層域之間的獨特「魔物」。
說不清究竟是奧西斯·戴森在不知名的存在身上「重生」，還是不知名的存在擁有了奧西斯·戴森的記憶。
自我命名為「克柯瑪」的魔物在意識的撕扯中，分裂成兩個個體，祂們排斥對方的存在，又渴望著吞噬對方，再次融合為一體。在某種程度上，祂們是完全一樣的，只是在分裂后因經歷有所不同，才會產生出一點差別。
「奧西斯」和「克柯瑪」這兩個稱呼，兩個個體都會採用，區別只在於，如果一個名字被對方用了，自己就用另一個。但自稱「奧西斯」那個，也完全可以在下一秒稱呼自己為「克柯瑪」，而另一個也會隨之改名。
林萬一所熟知的那個克柯瑪，坦言告訴他，祂沒有足夠的把握戰勝「奧西斯」，因為祂們出自同源，勢均力敵。祂隱藏最深的底牌，居然是和夏洛特之間的驅魔人「契約」！因為「契約」的存在，終有一天，祂會回到夏洛特的身邊。
望著窗外靜謐的霧都，林萬一嘆了口氣，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系統，回歸吧。」
無論奧西斯和克柯瑪之間誰勝誰負，對於他這一個過客，其實並無意義。他不知道，當他離開后，那些世界，那些人，它們和他們是會繼續如同往常，還是處於其他他不明白的狀態。但直覺告訴他，有些事情還是往好的地方思考更有益於身心健康。
「命令是否確認？」
「我確定。」
「指令確認。開始通關結算：檢測到編號01已完成主線任務；檢測到編號01已完成五個支線任務，對應過關水晶已生成。恭喜編號01在該世界收穫到3枚過關水晶，請再接再厲！
「結算完畢。請注意，編號01即將脫離目標世界，數據導出中……數據導出成功。
「倒數5秒后，編號01將脫離當前容器，請做好準備。倒數開始——
5
4
3
2
1
脫離成功！
「歡迎編號01回到無盡空間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