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他急了他急了
徐稚眸光流轉，那股熱意便又燒進了程晏的五臟六腑，慾望來勢洶洶地抬頭。
一開始這把火還沒燒斷程晏的理智，他只準備讓徐稚用嘴，看着女孩小動物一般似懂非懂的眸光，更是心熱。直到被牙齒磕了幾下，他才笑不出來了，整個人又躁又難受，腦子裏那根弦終於還是斷了。
程晏把她抱到床上，抱怨道，「你這業務水平，我真是血虧，還不如我自己來。」她身上礙眼的外套被他隨意甩在了地上。
徐稚有點心疼，這件外套是她大一買的。A市的冬天比她家鄉冷得多，她不得不去買件厚一點的外套，好幾百塊錢，剛買的那幾天她穿得都小心翼翼的。但質量還是挺好的，她穿了好幾年，這件外套雖然外觀上變得破舊了，但還是很保暖。
程晏瞥了她一眼，又下床嫌棄地撿起衣服，「這什麼牌子的衣服？」他順手翻了下，沒找到衣服的標籤，只看到密密麻麻的毛球和劣質的針腳。
徐稚搖頭，「不知道，在A大旁邊大學路上買的。」
程晏接着解她的襯衫，漫不經心地問：「街邊的雜牌店？」
「也不算，是大學路上一個經常來擺攤的大姐那裏買的，她還給我打折了。」如果去店裏買就很難講價。她那時候剛到A市，大一新生沒有評獎學金，兼職工資也還沒發，手頭比較緊，她買什麼都要貨比三家。
程晏動作頓住，又開始後悔了。
這到底是哪來的土妞，居然穿的還是地攤貨，要是讓人知道這件事，他絕對要變成圈子裏的頭號笑料。
他沉默下來，一言不發地脫著剩下的衣服，不想再給她氣自己的機會，但等到他一層一層把她剝出來，看見皺巴巴的秋衣秋褲和起了毛邊的中年婦女款內衣時，還是被氣得要嘔血，「你是哪座山裏跑出來的嗎！？」現在恐怕山裏的野人都不這麼穿了吧？
見徐稚又認真要回答，程晏極度心塞，害怕真的聽到哪座山的名字，乾脆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他簡直要懷疑這個女人是他不知何時惹上的仇家特意派來羞辱他的。
他在她嘴上胡亂親了幾下，終於滿意地見到她臉上泛起酡紅，眼神迷離，忘了剛剛的話題。
程晏輕笑一聲，竟隱隱生出些成就感來。
隨着衣衫散落，他的呼吸聲也開始變得粗重。
包裹在粗糙劣質的衣服里的，是極其飽滿誘人的身軀，白得晃眼。程晏說不上來此時的感覺，像是買了盜版商品正滿腹怨氣卻發現東西質量比正品還好，抑或是撿垃圾半輩子快要認命了結果翻出了塊鑽石……又是驚喜，又覺荒謬。
他眼神膠着在徐稚身上，最後腦子裏只剩粘稠的慾望。
夜色漸濃，落地窗外的路燈驟然亮起，起伏有致的少女身體泛起柔光，清純又嬌艷。程晏呼吸一窒，打着赤膊迅速起身，煩躁地將窗帘刷地拉上。
然後他突然意識到家裏的落地窗是單向玻璃，這就顯得他這個舉動有幾分愚蠢。
又想到剛剛自己看人看呆了傻愣愣的樣子，程晏額角跳了跳，他下意識側過身去看徐稚。
但她的目光仍是清凌凌的，明澈專註地看着他，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懊惱，還在等着他回到身邊。剛剛被他剝雞蛋一樣剝光了，她的臉上已經浮出幾許紅暈，明明羞澀得不行，但還是遵循着他擺弄的姿勢，乖乖地跪坐在床邊。
程晏原以為她裝出純真模樣只是情趣，但到現在他才意識到，她可能是真的不懂，怪不得剛剛生澀又局促，還沒輕沒重地給他咬了好幾下。
小土雞穿得灰頭土臉，在情.事上也一竅不通，倒是敢到別墅區來招攬客戶。
他一邊心裏嫌棄，一邊鬆了口氣，沒了方才的各種惱意——反正她什麼也不懂。
程晏回身抱起了她，輕放在床上。他親了親她白皙柔嫩的耳垂，低頭吻上她軟軟的唇……
沒過多久。
徐稚聽到程晏悶哼出聲，好奇地問：「不舒服嗎？」
剛剛程晏讓她跟着他學，她鬆了口氣，雖然現在還不會，但她一定學得很快。不過此刻程晏的表情讓她有點困惑，好像很生氣但又好像格外快樂，她不明白，便繼續往下，然後觀察他的表情。
「不準……唔！」程晏又哼了一聲，感覺到她愈加的不分輕重，腦子嗡嗡地響，慌忙去捉她的手。
對方仍用純潔無辜的眼神看着他，他被看得心浮氣躁，呼吸愈加急促。
程晏閉上眼，他頭次體會這種激動卻惶恐的情緒，她下一秒的舉動完全無法預測，他被弄得頭皮發麻，想強制終止這場遊戲，又……萬分的捨不得。
徐稚情商上也許略微短了一截，智商卻足以居高臨下俯視眾人，簡而言之，學什麼上手都快。
這會兒她上手也極快，眼神專註地記錄着程晏的喜怒交錯、不再漠然的面容，一邊試驗一邊不斷調整力度與節奏。
兩人纏在一塊兒，肌膚緊貼，程晏有一下沒一下地舔着她的耳窩，忍耐著吩咐、指揮和命令，徐稚話不多，卻很聽他的話。
安靜的房間內空氣變得黏膩，一切都默契得如同尋常日子裏的某一天，就彷彿他們在漫長時光里已經熟識對方很久很久。
程晏很少在親密關係里如此被動，但此刻大腦的愉悅叫他無法思考更多，他閉着眼沉迷而歡喜地輕哼著，「輕點！」
他臉上的愉悅明明不是這麼說的……不過，徐稚還是聽話地放鬆了些。
「唔……」過了會兒，程晏又忍不住抱怨，「你是不是沒吃飯？」
徐稚突兀地頓住了。
半天沒動靜，程晏不上不下的，跟着睜開眼。見她就這麼專註地望着自己，軟乎乎地靠在自己懷裏，他心裏已是軟成了一灘水，想要溫柔而緊密地包裹住對方。
他湊上去親了親她的眼皮，語氣含糊，「怎麼了？」
徐稚有些猶豫道：「……確實沒吃。」不知想到什麼，她手上也鬆開了。
程晏此刻的心神還掛在對方的手上，她離開的動作讓他心上一空，像是破了個洞，湧進焦灼難耐的空氣，也沒聽清她說什麼，「嗯？」
「我還沒吃飯，你吃了嗎？」徐稚彷彿字斟句酌了一番，語氣誠懇，「你不提我還沒有感覺，這麼一說確實是餓了。要不我們先吃點東西吧，餓著也不好，反倒影響……學習效率？」
程晏：「……」他腦海放空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進退維谷，抖著說不出話來。他覺得自己被耍了，卻不敢發火——怕對方真的撂挑子不幹，把自己就這麼扔在這。
難受到發痛，程晏乾脆裝作沒有聽見，掌心捉住她軟綿綿的手往回按。
也不知道這雙手怎麼長得，摸起來柔若無骨，卻沒料到指腹上有着一層薄薄的繭，這簡直要了他的命了。
徐稚不明所以，沒有動作，她是確實不明白這種事的急迫性，沒人教過她。張寡婦每次提起這件事就跟提起吃飯睡覺一樣自然，她還以為這種事隨時都可以開始，也隨時都可以中斷，大概……大概就像節目按下暫停鍵一樣容易，就像複習中間出去吃頓飯補充能量一樣簡單，而且吃頓飯之後再學習肯定狀態更好些。
——但她不清楚，這是一道聽力題，錯過了關鍵時刻就無力回天了，可能只能在答題卡上全塗上C，草草了事，下場悲涼。
氣氛逐漸凝重，徐稚繼續迷惑地看着他。在程晏看來，這個眼神卻近乎挑釁，況且她確實在把他撩撥得這樣一塌糊塗之後，又跟個木頭似的一動不動。
她就是故意的！
一方面，程晏火氣冒上頭，恨不得想打她，要她也體會下自己這種氣苦。另一方面，他卻更加心潮澎湃、難以自抑了。
程晏著了魔似的盯着她。
幾秒后，體會到重返人間的愉悅快感的同時，他聽到耳邊一聲貓咪發情似的哀叫聲。
接着身下斷斷續續響起小獸般的嗚咽聲，又把他的心叫軟了，十指交叉扣住她的手，安撫地摟緊她，「不哭了，不哭了，好寶貝兒，怎麼這麼乖……」
徐稚聽到他輕柔地喊自己「寶貝兒」，原本並未有太大起伏的情緒開始變得酸楚，心尖酸澀得似乎能擰出水來。
在程晏的一聲聲輕哄中，徐稚逐漸放軟了身體，依偎在他懷裏，目光柔軟地凝視着他。
喜歡他這麼叫自己。
程晏也什麼火氣都煙消雲散。儘管懷裏的女孩好幾回誠實得讓他鬱悶，但當身體嵌合得嚴絲合縫，心神也全被她坦誠的、依賴的、期盼的目光包裹住——彷彿他就是世間她所能看到的唯一，這讓他頭回有種無法自拔的感覺，甚至在結束后抱着她柔軟的身子，還有些暈頭轉向的着迷。
兩人都癱在床上平復著。
程晏閉着眼還在回味。
他也說不清徐稚是哪裏合了他的意，反正處處都契合。還有她那雙格外清亮專註，有着炙熱溫度，又雜糅了滿滿依戀感的眼睛，簡直是烙在了他的心頭，此刻想起還叫他心頭髮燙。
再回想起她想住兩個月的要求，他對此再無反感和抵觸，甚至有些期盼——實在是食髓知味，一時間實在丟不開手了。
程晏嘴角帶上了小小的弧度，捏了捏她的手指尖，伸手又將她拖到了自己懷裏。
他的嗓音低啞繾綣，帶着饜足的氣息，「乖乖，去洗澡吧？」
徐稚恍恍惚惚地回過神來，各種奇怪的感覺逐漸褪去，她終於察覺到胃的空空如也。
錯過飯點這個事實讓她難受極了，此刻其他的什麼也不想聽，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必須要吃飯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