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找茬兒

秦澆最後以新生入學考試第一名的總成績光榮進入預備軍校。

不過是倒數第一名。

科技員考試她順填ABCD1234，打分機械人直接判定機械人答題分數計零，特種兵考試她在考試時違規進入室內場所（廁所），成績計零。

倆零蛋成績，自然上不了熱門的科技員專業，秦澆只能被分到特種兵。

秦澆倒是不介意自己上什麼專業，她現在只希望宿舍那張床稍微寬敞點，學校發的被子軟乎點。仟韆仦哾

結果當然不出她所料。

預備軍校的床比她想像得寬敞，床墊比她想像得軟，連被子也有股好聞的棉花味。

秦澆安心躺上去，覺得這是美好生活的開始。

但她完全想錯了。

「喂，你，就你，給我站住。」開學才沒幾周，秦澆剛要上訓練課，就被兩個人，不，兩隊人堵在了教室門口。

秦澆抬眼一望，面孔有點熟悉。

為首的一個黃毛說話了：「給你個機會，跟我們單挑。」

秦澆：……？

秦澆：「你們是誰？」

黃毛和旁邊的紫毛同時炸了：「你跟我們裝蒜？你入學考試那天，那天……」

入學考試？秦澆努力回憶了一下，想起來，指著黃毛道：「你是十二街暈血的那個？」

黃毛：「閉嘴！」

秦澆又指著紫毛：「你是十一街那個挨了我一巴掌的？」

紫毛：「誰讓你說出來了？！」

秦澆現在明白了，原來黃毛和紫毛是特種兵入學考試時被她打趴下的十二街和十一街的混混頭子，而他們身後站着的，就是各自的小弟。

「那天是我一時不防，才讓你打了，」黃毛盯着她，訕訕道，「我要跟你再打一場！」

「還有我！」紫毛道，「我也要跟你再比一場！就現在！」

秦澆：……

她在操場坐着邊喝水邊道：「不行。」

「為什麼？？」黃毛和紫毛齊刷刷問。

秦澆：「不想打架，我等會兒得參加跑步訓練，教官在後頭看着。」

她每天都快被這些累人的訓練折磨死了，還有心情比試？

不，不可能的，別做夢了。

黃毛聽完立刻道：「不打架跑步也行，我跟你比跑步！」

紫毛：「我也跟你比！」

「哦，如果這樣的話，」秦澆沒睡醒似地耷拉着個腦袋有氣無力道，「那就不用比了，因為——」

黃毛和紫毛看她神情毫無波動地說出這話，憑白生出一股緊張感。

這姑娘還沒比呢，就開始放狠話了？

只聽秦澆繼續道：「因為你們贏定了。」

黃毛&紫毛：？？

遠處教官一吹哨子，要人命的跑步耐力訓練就開始了。

看着秦澆動腳步，來不及體會她剛才那句話的深意，黃毛和紫毛立刻扔下他們的小弟一溜煙竄出去老遠，心中已經開始和秦澆的跑步較量。

等他們跑出起點線許久，這才發現壓根沒在他們前面看見秦澆的人影。

「她人呢？」黃毛問。

紫毛：「難道她跑步速度已經快到看不見人影了？」

兩人四處張望，一回頭，發現秦澆還在距離起始點五十米的位置。

她滿臉煎熬，眼底下帶着深深黑眼圈，整個人四肢像是墜在身體上，搖搖晃晃往前慢跑着，好像一個病人在做康復訓練。

黃毛&紫毛：……

秦澆龜速前行，連教官都忍不住，上去給她屁股上一腳。

一腳之後她倒是加快了速度。

但十秒后又恢復原樣。

黃毛和紫毛折返到她身邊，一邊跟着她的步速，一邊不解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跑？」

「啊？」秦澆艱難張口。

「你個一拳能把我打出血的人跑這麼慢？」黃毛質疑。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不想跟我們比？」紫毛生氣了。

秦澆一跑步就渾身累，她想動嘴說什麼，可眼看着氣都喘不上來。

她什麼話也沒力氣說，艱難地跑着，黃毛和紫毛一直在她旁邊絮叨：

「你就是看不起我們是吧？」

「你嫌我們跑得慢不屑跟我們比？」

「那你也用不着跑這麼慢羞辱我們吧！」

秦澆耳朵都快炸了，她忍不住，轉頭瞪了身旁兩隻蚊子一眼：「我說了不想跟你們比。」

黃毛紫毛感受到她冷冰冰的目光，突然不敢出聲。

兩人停步，最後眼睜睜看着秦澆拿了倒數第一。

下一場訓練是障礙訓練。

黃毛紫毛又激動了：「喂！你不想比跑步就算了，我們比避障能力好吧！誰能先越過障礙到終點，誰就叫誰爸爸行不行？」

話音剛落，教官就吹響哨子，黃毛和紫毛身輕如燕越過第一個障礙，站在高處回頭一看，卻發現秦澆還卡在第一關，翻過不去矮單杠，想趁教練不注意鑽過去，結果被馬上抓包，罰去操場跑步去了。

「卧槽？她什麼情況？她是真弱還是故意的？」黃毛和紫毛看到這一幕又愣住了。

「當然是真弱，她每次考核都是我們班墊底，」一個女生在旁邊鄙視道，「黛玉妹妹都這樣了，你們兩個護花使者還不過去看看？」

黃毛紫毛一愣，又跑過去看秦澆。

罰跑完的秦澆差不多已經升華了，企圖倒在地上裝屍體，卻被教官看出了小九九，又把她提溜起來讓她去參加下一場格鬥訓練。

格鬥訓練啊！黃毛紫毛來了精神，如果說秦澆跑步和避障是真弱也就算了，但格鬥她絕對可以，畢竟她可是一拳就能把他們打到的。

兩人興沖衝來到格鬥訓練場，準備等秦澆揍完同班同學就上去挨打……不是，戰鬥。

結果剛到賽場，兩人就看見一個小個子女生一個貓貓拳，就把秦澆撂翻在地。

秦澆再也沒起來，安詳地躺在格鬥場上。

黃毛紫毛再也忍不住了。

他們走到格鬥場台邊，對秦澆吼道：

「喂！你怎麼就這麼容易被打倒了？不可能啊！」

「你給我起來，和老子比一場，老子要看看你真正的實力！」

「秦澆，我不信你就這點本事！」

黃毛紫毛喊得口乾舌燥，秦澆紋絲不動，最後倆人急了，揚言秦澆再不理他們，他們現在就衝上去暴打她。

下一秒秦澆一刻冷冰冰的眼神朝倆人看過來。

張牙舞爪的黃毛和紫毛瞬間縮了縮腦袋。

靠，好強的冷氣場。

「請從我身邊圓潤離開。」秦澆禮貌對他們道。

黃毛紫毛打量著秦澆冷下來的臉色，又交換一下眼神，又記起來那天被她打的疼痛。

倆人一聲不吭，麻溜離開了。

只是離開后他們還想不通，秦澆那天入學考試明明一拳一個他們，為什麼還能被輕而易舉打倒？

「難、難道是隱藏實力？」沉默半天，紫毛忽然冒出個大膽想法。

黃毛一聽也恍然大悟：「難道真是？」

兩人轉頭對視，從對方目光讀出了贊同意味。

原來如此啊。

*

科技員學院。

經過一周的高強度學習后，鄭雨廉坐在教室里，終於打開自己的入學考試卷，準備聽學院老師講試卷上最後一道難題。

這最後一道難題，就是當時科技員入學考試結束之後，等學校的大門開始，他那一男一女倆同伴爭論不休的那道題。

試捲髮現來，鄭雨廉才發現，那道題答案不是2.87，也不是4.56，更不是……2。

鄭雨廉重新算了一百遍，也沒得出一個除2以外的答案。

他很混亂，很不解，所以今天這堂課，老師要講解這道題，他聽得十分認真。

這道題是全卷最難的，鄭雨廉專心聽着，看着老師寫了一黑板解題思路，擦掉，又寫了一黑板解題思路，擦掉，又寫一黑板解題思路。

「所以，看到這裏，大家知道答案是多少了嗎？」瘦弱的老師整整寫了三黑板東西，累得氣喘吁吁，問同學。

同學們還在迷茫。

「你們有誰知道答案了？」老師又問。

全班寂靜無聲。

「答案是1嗎？」鄭雨廉冷靜的聲音劃破寂靜的空氣。

老師盯他幾秒，露出欣慰的目光：「嗯，沒錯，答案就是1！」

鄭雨廉鬆了口氣。

其實他也還沒太聽懂老師的講解，只是冒險猜了個可能的答案。

鄭雨廉正萬幸自己猜對了，全班人已經轉過頭來都震驚佩服地看着他：

「鄭公子就是不一樣啊！」

「太厲害了，聽說鄭公子他爸媽以前都是高材生，博士，怪不得能理解這麼難的題！」

「鄭公子家裏又有錢，長得又好還智商高，真的配得上咱9089星第一貴公子的稱號啊！」

鄭雨廉沉浸在他人的彩虹屁中，正表面高冷心中暗爽，但突然，他腦海中劃過一個畫面：

「照你們這麼說，答案不應該是1嗎？」

一個瘦弱的女孩靠在牆角，懶懶散散把目光透過來，當時對他們說過這麼一句話。

等等！

鄭雨廉一瞬間從彩虹屁中清醒。

這麼說那個女生當時是對的？

她的答案是正確的？

她居然做對了這道題？！

在考場里那麼短時間裏？！

「當然，」剛才解完題的老師又遺憾道，「我的解法是常規解法，其實著名星上有些大神，有特別方便的解法，五分鐘就能解出來，不，兩分鐘，他們給我講過思路，可惜我沒聽懂。」

鄭雨廉又是一愣。

這題難度遠超預備軍校水平，老師寫了三黑板才驗證出來，她怎麼會……

所以，那女孩到底是誰？

這個能在短時間內解出這道超綱題，他一定要知道她是誰！

鄭雨廉下課就去問了老師，誰在入學考試上解出這道題來，誰知老師果斷搖頭：「沒人啊，這是超綱題，當時出就是想看看你們中有沒有天賦異稟的，可惜啊，沒有。」

「什麼？」怎麼可能沒有？鄭雨廉愣住了，那個女生明明解出來了啊。

鄭雨廉去學校查了那天的監控，調出那個瘦弱女孩的樣子，又查到她的行動軌跡，確定了她的考場，又準備拜託各種老師幫忙回憶她是誰，結果才問了一個老師，就有了答案：

「害，秦澆啊，認識認識，她太瘦了嘛，又……」老師想想還是把她在考場睡覺的事咽下去，又道，「她在特種兵學院。」

「什麼？」鄭雨廉又是一愣，這麼牛逼的人物，怎麼在特種兵學院浪費時間？

難道是因為她雖然有過人的智商，但更想做第一個從9089星預備軍校考到聯邦四大軍校的特種兵考生，所以科技員考試故意沒好好答？

懷着這種難以言喻的敬畏心情，鄭雨廉打開學校官網的入學成績表，尋找秦澆的排名。

應該不出前五，很好找。

鄭雨廉剛打開排名時是這樣想的，但是……

他往下拉滑鼠拉到手都酸了，也沒看見秦澆的名字。

難道高人沒選擇去預備軍校，考完就離開9089星了？

鄭雨廉有點失落，他都快把成績單拉到底了，都沒見到秦澆的名字，估計是這樣。

他索性把成績排名單拉到底，大概掃了眼，準備關掉，另外思考尋找高人的辦法。

可就是這成績單最底部的隨意一瞟，成了驚鴻一瞥。

鄭雨廉愣了下，睜大眼看過去，只見成績單的最後一名，明明白白寫着：747456，秦澆，0，0。

鄭雨廉來來回回看了三遍，確定整個名單隻有一個叫秦澆的，學號也對得上。

她科技員考試零分？特種兵考試零分？

鄭雨廉難以置信地拍了自己兩巴掌，覺得這兩個零蛋有點扎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