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特種兵入學考試

秦澆還是趕上了最後一批特種兵入學考試。

今年的特種兵入學考試考格鬥，但鑒於新生都沒有格鬥基礎，所以學校決定以整個學校為賽場，讓學生們進行大亂斗，誰打趴下的人多誰就能拿更多分數。

「你們斗的時候老師們都會在旁邊看着的，」一個胖胖的滿臉慈祥的男老師笑眯眯道，「盡量保證每個學生都不會被打死，當然，各位同學也要手下留情啊，把人打趴下就行了，打死了你還得上法庭，划不來，咱們是人道主義學校。」

秦澆：……這段話就很不人道主義。

最後一批參加入學考試的人都在熱身準備比賽，秦澆懶散地坐在長椅上，爭分奪秒補覺。

但補覺也不踏實，她聽見旁邊同學們絮絮叨叨說：

「唉，幸好，咱不是最後一批的，真沒想到啊，十二街那些混混居然也在這裏面。」

「是啊，還有十一街幾個混混也都在最後一批啊，咱們也太慘了和他們同級，這些人打起人來不要命的。」

「我都想退學了，聽說這些人都手上卸過的腿比我吃過的雞腿還多，怎麼辦，以後萬一格鬥對上我就完了嗚嗚嗚……」

「咕嚕咕嚕~」幾個人正在慘哭，忽然聽見一陣肚子餓了的響聲。

他們回頭看去，秦澆躺在長椅上，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笑了。

她有點想吃雞腿了。

最後一批特種兵入學考試很快就開始了。

學校清退所有人，把整個校區戒嚴，一整個學校就只有三十一位特種兵新生，展開一場大亂斗。

秦澆從躺椅上起來，走到比賽起始點，肚子還在不停咕嚕咕嚕。

糟糕，她有點肚子疼。

其實從她今天一醒來，就發現肚子不舒服，應該是昨天又吃麻辣鴨脖又喝冰可樂，把肚子搞弱了。

而且她身體本來就弱。

秦澆正在難過自己肚子疼，視線里有一個拳頭就掄上來了。

卧槽！秦澆飛速一躲，堪堪躲過那隻拳頭。

她抬頭一看，是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刀疤男和她杠上了。

她在偏頭一掃，還有幾個瘦弱的男生對她也虎視眈眈。

也是，她應該是這批新生里身體最弱的了，也是別人最好打趴下拿分的那個。

換句話說，她就是行走的送分題。

秦澆嚇壞了，又看幾個男生拳頭掄過來，又是彎腰一躲。

幾個男生一齊用力，還很猛，秦澆沒打中，他們的拳頭都懟一塊兒去了。

幾人當即抱着拳頭哇哇大叫。

有他們叫的功夫，秦澆馬上遁走，逃進了花園灌木叢里藏起來了。

監控室里盯着這群學生考試的王黍老師注意到了秦澆。

「這小姑娘反應不錯，會躲拳頭。」王黍指了指左上角一小塊監控里的人影。

其他老師偏頭過來，看了半天，一臉懵逼：「哪個小姑娘？」

王黍：……剛想誇呢，沒想到她就鑽進灌木叢躲起來了。

唉，特種兵膽兒小可不成。

因為怕挨打而躲起來，最後拿不到分數，還是一樣墊底。

倒不如迎著拳頭，為自己多爭取幾分。

王黍遺憾地搖搖頭。

秦澆一直躲在灌木叢里，最後還是被人發現了。

一隻拳頭猛然從她咯吱窩底下竄過來時，她一個鹹魚打挺，就蹦起來了。

「她在這！」有人叫了起來，隨即秦澆就看到好多人朝她撲了過來。

好傢夥，她直接好傢夥。

她也太受歡迎了吧？

秦澆淚奔而逃。

別看這些追趕她的傢伙一個比一個猛，但靈活度完全跟不上秦澆，秦澆左右一扭，一跳一躍，就可以避開無數只向她伸來的鐵砂掌。

最後一個大塊頭從正面冷不丁攔截她，秦澆一滑從人家襠下竄過，隨後沒了影。

那大塊頭愣了幾秒，左右一望，人呢？

一群人摸不著腦袋又去別處找她。

趴在小矮房房頂上的秦澆悄悄鬆了口氣。

這個大亂斗是有時限的，還有二十分鐘，比賽結束。

可惜這個考試規定不準考生進入一切室內場所，只能在戶外比拼，否則秦澆完全可以把自己縮在某個柜子中安穩睡一覺，毫不費力地結束考試。

不過這裏似乎也不錯。

秦澆想着，房頂不易被人察覺，還可以觀察形勢，她就在這鬆鬆躺一躺，等著考試結束就行了。

反正只要參加考試就能進預備學校，得分多少並不重要。

秦澆美美地就寢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她想像得這麼簡單，她的肚子又開始疼了。

那種肚子裏彷彿裝了一堆釘子在她腸道行走的感覺簡直讓她痛如刀絞，某處隱隱的蠕動也在告知她，她疼死了，她需要釋放。

離考試還有二十分鐘，她……苟不住了。

必須去廁所！

秦澆連忙從房頂上下來，尋找廁所。

最近的室外獨立洗手間在操場東南角，秦澆遠遠望去就可以看到一群人在混戰。

去廁所沒有別的路，必須經過那群人。

好傢夥，秦澆發現擺在自己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第一，當場給大家表演拉褲子。

第二，當場給大家表演被別人打出×來。

社會性死亡！魔鬼選擇！

秦澆再三嘆氣，想了又想，決定選擇第二條路。

她要是夠幸運，說不定能在混戰中溜進洗手間，要是不夠幸運……呃，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秦澆像個戰士，走進那群混戰的人堆里。

於是，監控器的老師們在屏幕上看到了這樣神奇的一幕。

一個弱小的女孩，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那群兇猛干仗的學生。

監控室里的所有老師都警覺地盯着秦澆，就連剛才對她失望的王黍眼裏也重新燃起了光芒。

這小姑娘怎麼這麼勇敢了？難道他之前看走眼了？

只見秦澆邁著堅定步伐走入人群中，一群人立刻眼尖看到了她，有兩個人同時衝上去，按住她的肩膀，「撲通」一下，秦澆毫無還手之力，給跪了。

「大哥大姐們好心饒我一命……」秦澆蒼白無力地說着遺言。

一群監控室的老師們：……

王黍：……終究是錯付了。

秦澆以為自己馬上就要被亂拳打死，可突然發現，按在她左右肩膀的兩隻胳膊的主人，誰也沒有放手，誰也沒有動。

「她是我的！」

「她是我的！」

兩個人，不，兩個人背後的兩撥人吵了起來，似乎在爭奪她的所屬權問題。

秦澆聽了半天，鬧明白了，現在場上除她外剩下八個人，兩撥，一撥四人，這兩撥人剛好是什麼學校附近十一街和十二街的混混小團體。

這兩個小團體幹掉了其他人，現在他們拿下的積分都是一樣的，他們剛剛搏鬥了好一陣，兩撥人水平相當，誰也沒把誰干趴下，膠着之際秦澆來了，她自然成了「香餑餑」，成了這兩撥人冠亞軍之爭的最後一顆人頭。

雖說這考試是單人賽，但小團體內部都非常團結，他們內部早就有等級劃分，每個人拿到的人頭積分都符合他們的等級，他們也不在乎個人成績，更不把這個入學考試看成什麼個人展示，而是看成和死對頭混混的較量。

誰拿到秦澆這顆人頭，誰就能獲勝。

兩隊吵了起來。

秦澆懂事地在一邊默默把跪姿換成坐姿，甚至拿出兜里的瓜子，默默磕了起來。

「她是我們的！」

「是我們的！」

「你給我閉嘴！我說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

「你丫才給我閉嘴，我說了是我們先抓到的！」

幾個人吵個沒完沒了，秦澆磕瓜子的聲音綿綿不絕，後來幾個人吵累了，這才一齊沖她吼：「不許吃！」

秦澆默默收起瓜子。

她又感到了肚子的疼痛。剛才被抓住那陣太害怕，嚇得她竟然連肚子疼都忘了。

秦澆覺得她疼得不行了，她得馬上上廁所。

廁所大門就在眼前，可是被這些兇猛的傢伙堵住了。

兇猛的傢伙還在爭吵她的所屬權問題，秦澆忍不住了：「讓你們倆老大對決，誰贏了我歸誰行吧！」

剛才還吵架的混混們停下來，想了幾秒，突然覺得這主意不錯。

兩個混混頭子也覺得不錯，贏了不僅能拿秦澆的人頭，還能拿對方老大的人頭。

一箭雙鵰，多爽！

於是，十一街混混和十二街混混的老大開始了兩人之間的對決。

秦澆一邊捂著肚子，一邊觀看戰況。

她以為這倆老大很能打的。

結果他們因為覺得對方有點強，都不敢貿然出手，導致下手畏畏縮縮的。

你虛勾我一拳，我虛晃你一腿。

好像不是在打架，是在跳老年Disico。

秦澆忍不住了，沖十二街的混混頭子大吼：「上啊，掄他！錘他腦袋！掐他人中，戳他鼻孔！」

十二街的混混頭子：「有點噁心吧？」

秦澆無語，覺得十二街的老大沒救了，又對十一街的頭子喊：「你也上啊，過肩摔，把他舉起來扔廁所里！」

十二街的混混不滿了：「你是哪一頭的？」

秦澆：……

她肚子快疼死了，然而倆混混頭子接受了她這麼多細節指導，還是打不上對方，兩個人甚至還開始對掌，玩起不倒翁來。

秦澆徹底怒了。

「都給我讓開！」她肚子疼得額頭上綴滿細密汗珠，像一陣風一樣刮進倆混混頭子中間，呵斥道：「你就不會給他一拳嗎！這樣不就完了！」

秦澆憤怒地握拳，直接朝十二街的混混頭子搗去，混混頭子一愣，臉頰上受到暴擊，腦子嗡嗡一聲，往鼻下一抹。

血出來了。

見血暈的十二街老大當場栽倒在地。

「老大！老大！」十二街的混混們都慌了，什麼也顧不得，馬上去關心他們有暈血症的老大。

十一街的混混頭子笑了：「害，我說剛才他怎麼不敢打啊，原來是怕見血暈啊。」

「笑你妹，」秦澆一巴掌扇過去，十一街的混混頭子重心不穩也栽倒在地，「你要是利索點，我至於疼這麼長時間嗎！」

秦澆氣得說完，飛奔朝廁所衝去。

十一街的混混頭子又氣又委屈，想起身去追秦澆，卻發現自己腦瓜子嗡嗡的，暈得站不起來。

靠！這小姑娘力氣這麼大的嗎！混混頭子驚住了。

與此同時，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

特種兵入學考試結束了。

一群老師都去吃飯了，只有王黍站在監控器旁，盯着屏幕中秦澆進入的那個廁所，愣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