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一更】

第 26 章 【第一更】

姜幼寧聽他問起,停頓了一下,才又道,「想學。」

想了想,姜幼寧讓電腦計算著,稍稍轉了一個方向,和遲禹危面對面坐著,說起分手的原因,「遲遲你不要怪姜爸爸,當初要是我堅持和你在一起,姜爸爸也沒有辦法,是因為我無論如何都要去H大讀書,想上建築學院,H大是工科學校,金融專業比京大,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所以選擇分開,並不是因為你家破產,窮不窮,或者你哪裡不好。」

遲禹危頓住,記憶回潮。

高三上學期,有天放學,她拿了一本書回來,上面有世界100名建築,除了國內的名剎古塔,故宮天壇,橫橋長堤,還有埃及金字塔、盧浮宮,穹頂大劇院,每一頁上都有這些建築的歷史、文化,以及建築構造的精巧神奇之處,無一不是巧奪天工,漂亮,又充滿歲月的厚重感。

「遲禹危,你喜歡看這些建築么,想建造這些房屋嗎?」

他那時成績穩步年級第二,放學時偶爾也翻翻金融書籍,陪她翻完整本圖冊,並沒有留下多少印象,全程更多是盯著她的側臉看,回答的時候很不走心,「不需要自己動手,賺了錢,出錢給人建,就好了。」他的目標是賺錢買別墅,獨棟,有前院,有後院,院子面積超過房屋面積很多倍的別墅,清新雅緻,像她微信頭像那樣的。

她就沒再說什麼了,點點頭,收起了書本,從此再沒提過。

直到拿到錄取通知書,分手后一月,要準備開學,他想查她的火車票,想和她同乘一趟車,輾轉打聽,才從曹雪那裡知道,她根本沒報京大,而是去了H大,他找老師確認過後是真的,又怒又痛又恨,心如死灰。

他以為知道她從報名起就想和他分手,已經夠讓他呼吸困難的了。

沒想到從高三一學期就開始了。

就因為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她就決定不要他了…………

遲禹危眼裡聚集起血絲,四下看了看沒找到煙,起身道,「我去倒杯水。」

再不離開,再不冷靜下來,他可能會控制不住吼她。

竟然那麼早,就打算和他分手了。

他每天卻幸福得像個傻子一樣。

她憑什麼私自做決定,就這樣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決定了兩人的未來……

只要告訴他,她喜歡什麼,他拚死也會為她拿到,念金融算什麼。

遲禹危倒了水,拿了煙,但她不喜歡煙味,他也就沒點,只心裡憋得難受,又無處發泄,她看著堅韌,好似什麼苦什麼難都不怕,但相處久了就知道,她最怕人吵架,如果有人對她說話聲很沖,她臉色都會很蒼白,幾乎不會辯駁,只會站著挨罵。

姜幼寧看出來遲禹危生氣了,跟出了卧室,走到他面前,扯了扯他的衣服,「遲小危,你怎麼生氣了。」她以為解釋清楚,他會高興一點的。

不容易,還能看出他生氣了。

遲禹危斂住衝到懸崖邊的情緒,用力揉了揉她的腦袋,把她自然卷的頭髮揉成鳥窩,溫聲道,「沒有,就是想跟你說,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跟我說清楚就好了,明明白白的,說你想去H大上建築學,你知道我以前混社會的,神經粗,太委婉,我未必理會得到。」

姜幼寧搖頭,「告訴了你,你只會跟我一起去H大,那不是壞了你的人生。」

在他這裡,沒有什麼比她更重要,念個金融算什麼。

遲禹危剛控制住的脾氣又想往上沖,「難道異地戀就不行么?非得要分手!」

姜幼寧搖頭,「你不會同意異地戀,你只會跟我一起去H大。」

那也不能由她一個人決定,他要去哪裡念書,他說了算!

遲禹危平了平胸腔里翻騰的情緒,吻了吻她的額頭,「你接著去工作,我處理一點公事。」

末了又拿出手機,開了錄音,「把你剛才說的分手原因重新說一遍。」

姜幼寧看了看他,雖然不知道他要錄音做什麼,但還是照做了。

遲禹危吻了吻她的額頭,「去忙吧。」

姜幼寧就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生氣了,「好吧。」

遲禹危等人進去,微閉了閉眼,再睜開已是平靜無波,開了筆電,飛快擬定了一份協議,將手裡三分之二的財產轉到她名下,簽了字發給宋陽,讓他儘快辦好。

宋陽直接撥打了電話過來,遲禹危按掉,讓他照辦就是。

接著擬定了一封郵件,把附件整理好一併壓縮打包,發給了季清明。

姜幼寧這個人,指望她的情感,不如指望她的道德人品,綁架她的道德,就能綁架她的一生,謝優和沈賦,自始至終都沒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輸了,輸得徹底。

這段時間的猶豫掙扎純粹是在浪費時間,愛情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只是掛件一樣,最不足為道,施捨給不知道什麼情況的男人,不如施捨給他。

郵件發送成功,遲禹危回了卧室,重新在她身邊坐下來,見她只知道工作工作,多的一眼都不看他,心裡又開始浮躁,伸手摘了她的頭繩,她濃密微卷的長發散下來,落在肩頭,烏髮雪膚,這麼披散著的時候,慵懶,又像不諳世事的花妖,沒有一處不精緻,不完美。

遲禹危擁著她,吻她的唇,聲音低啞,繾繾綣綣,「卷卷,我喜歡你,嫁給我,我們結婚吧。」

姜幼寧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卷卷是她的小名,因為她的頭髮很小的時候就很卷,五歲的時候有個鄰居強行把她的頭髮剪了拿去賣錢,她的頭髮捲成了爆炸頭,哥哥氣死了,蹲了幾個晚上,蹲到了機會,趁著那個作惡的大姐睡覺打呼,把大姐頭髮剪得更短。

恰好那時候在放西遊記剃頭的情節,大姐以為是鬼神在警告她,被嚇了個半死,再不敢覬覦她的頭髮,當韭菜割,割一茬長一茬了。

除了卷卷,哥哥還會叫她小月亮,因為哥哥給她起了個大名叫宋皎。

姜幼寧則是姜爺爺落戶時定的,姜爺爺走前,說希望她能用這個名字。

後頭因為去公園的時候,經常別人喊卷卷,她會停住腳步回頭,姜爸爸大哥大姐,還有雪雪,都不讓她用這個名字了,但她很喜歡也很想念,遲禹危似乎和她一樣,說一些重要事的時候,或者在床上,就喜歡這麼叫她。

姜幼寧回神,對上一雙充滿憤怒的深眸,「…………」

沒想到他在求婚的時候,她居然走神了!

遲禹危陰沉著臉起身去洗澡冷靜。

浴室里飄出來很重的洗髮水味,還有嘩啦啦的水聲,姜幼寧探出頭去看了看,等他洗澡的時間,修改了兩道沒算過的牆肢,把底下1、2、3層的外圈樑調整成600高,接著計算,等計算過程的時候,多剪輯了一篇視頻,看結果時卻發現她該布置梁的地方輸入成牆了。

工作的時候最忌諱不專註,容易返工,效率低,姜幼寧嘆了口氣,修改,重複計算,算完就停下了,關了電腦,收拾好桌子上的規範。

姜幼寧拿了衣簍,把他明天要穿的衣服理好,掛起來,踩著拖鞋去叩浴室的門,溫聲問,「快一個小時了,你還沒洗好嗎,小心悶得頭疼。」遲禹危洗澡很快,通常半小時,今天時間翻倍了,而且她記得剛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洗過一次了。

裡面的淋浴的聲音停了,「今晚你還要工作么?」

許是因為浴室空間小,他尋常低沉好聽的男中音顯得有些悶,姜幼寧搖頭,「不了,洗完澡就休息了。」今天是周末,又是晚上,早點休息也很正常的。

遲禹危出來,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經過。

姜幼寧張了張口,見他不理她,想了想打算先洗澡,洗完澡再好好坐下來談一談。

遲禹危閉目養神,等見她穿著睡裙出來,烏髮雪膚,粉面芙蓉,眸光暗沉,染上了重/欲,低聲道,「過來。」

他語氣平靜,眼眸深邃,像深夜的海,修長挺拔的身體霸佔著床中央,不動作,就只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看著她,姜幼寧不是二八少女,明白他想幹什麼,先去大衣兜里拿了避、孕葯和雨傘,比較難為情的是雨傘的尺寸明顯不夠,呃。

姜幼寧只好扔了,「等下,我先吃顆葯。」

遲禹危:「不許吃。」

好吧,事、后吃也是一樣的,姜幼寧爬上、床,坐到他、腿上,「你現在真是……」男大十八變,越變越野。

床頭燈昏暗,她穿著及膝弔帶睡裙,軟軟的身體坐、在他腿上,美得不可方物,遲禹危差點方寸大亂,喉嚨干啞,「再過來一點。」

姜幼寧這才明白他為什麼不讓她吃藥了,因為他就沒打算真做什麼,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玩/她的身體,她脖頸耳側上的嫣、紅再沒褪、下去過,到後頭缺魂少魄,身體軟、成泥,一點力氣都沒,聲音也啞了,「我出了很多汗,洗不動澡了,你要麼抱、著我去,幫我洗,要麼就這樣睡了,我沒力氣了。」

她照實說完,終於是想求饒了,「對不起,我錯了。」

遲禹危從後頭攬住她,吻她/濕/潤的頸側,「不喜歡么?」

姜幼寧也不想違心地說不喜歡,轉了個身,貼到了他懷裡,「喜歡,就是太激、烈,得節/制一些。」

她說著往後仰了仰頭,看他一身的汗,「但是你怎麼不碰我,是我不夠好么……」

「不要胡思亂想。」

遲禹危避而不答,看著她水/潤潤的杏眸,有種他大概要禁慾一輩子的荒唐感。

姜幼寧被抱著去洗澡,洗好她在浴缸里泡了一會兒解乏,遲禹危洗過,先鋪床單,換被套,換好又回來接她,抱回了床上,姜幼寧窩在柔軟的被子里,讓了半邊床鋪給他,倦極了,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遲禹危要給她關手機,拿過來看見有消息提示,大宗金額交易,過千萬級。

【寧寧,你的手機打不通了,先收著錢急用,等下筆錢到賬,再轉給你,大概兩周左右,我明天到C市,可以請我吃頓飯么?就吃以前一起吃的餛飩湯。】

大額賬目,足夠養活一個小分行,很快就有銀行工作人員打電話進來了,遲禹危按掉,盯著那三個字目光沉沉。

剛捉了兩個妖,又來了一個怪。

遲禹危垂眸看向偎靠在身側的人。

她睡著后是很粘人的,喜歡揪著人的睡衣,彷彿這樣才睡得安全,呼吸清淺,幼白的肌、膚上帶著一層淺淺的粉紅,去了白日的清雅,反而顯得嬌憨。

遲禹危臉上陰雲密布,把聲音壓到了最低,「卷卷,你有消息來了,男朋友替你回了,可以么?你不出聲,就代表答應了。」

卧室里沒有應答,遲禹危心裡一笑,盯著簡訊,目光涼涼。

遲禹危先往她賬戶里轉了一筆錢,不多不少,多出兩個零,截圖保存,退回了多餘礙眼的那筆錢,順帶發送剛才的截圖:

[不用了,謝謝。]

遲禹危做生意的時候求穩,穩中求進,從不冒險貪多,手中必須要拿捏著足夠的現金流和固定資產,一是防止突發情況周轉不開,二是想急用的時候,大筆的錢也隨時拿得出。

遲禹危再次體會到了有錢人的快樂,但心情依然沒有變好。

過了一會兒輕輕拿起她的手,掌心相對,十指相扣,擱在被子上,手機相機打開時間水印,拍了一張照片,發送彩鈴圖片,配有文字:

[非單身,勿約。]

照片是現拍的,有時間,視角上只能是左手邊,也就是男方角度拍攝,遲禹危知道這場交鋒沒完,也不著急,耐心地等著,看對方要說什麼。

過了大概兩分鐘,才有簡短的消息過來:

[她還好么。]

遲禹危眼裡寒光湛湛,又收斂了情緒:

[她很好,姜家的問題也會很快解決,多謝掛心。]

遲禹危本以為會迎來第三句:祝你們幸福。

並沒有。

這一個對比起謝優和沈賦,似乎不要臉許多,遲禹危嗤笑一聲,刪除了簡訊,靜音了手機,躺下來輕輕將人摟進懷裡,閉著眼睛,心底靜水流深,並未為宴書白起波瀾。

只希望姜茂林不要讓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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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名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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