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震驚四方

青州，一身材矮壯、面有憂色的中年男子，臨窗遠望，發出一聲長嘆。

「秋木蕭瑟，山河日下。只恐盛景，一去不復返。」

在這間廳樓中，還有一個身材較瘦的中年女子。

「老爺，這一年之景皆如此。春去秋來，秋去春回，何必悲於一時？」

「世道如此，有些東西，再難回來。」

中年男名孟昶，青州主簿，才智過人。青州刺史桓弘十分器重，是其最重要的謀士。

「桓玄黨羽，大肆招兵買馬，其心已昭然若揭。可惜朝廷諸公，仍存明哲保身之心，皇上又？」

孟昶話未說完，進來一五官清秀的年青人。

「爹爹，好消息，皇上將桓玄等奸臣殺了。只有譙子慶等人，帶著一萬餘人逃出來。」

青州州衙，主位上，一個滿臉怒紅的中年男，將孟昶招過來。

「彥達快來，桓相被司馬德宗所害，我們即日興兵去京城。殺昏君，替桓相他們報仇。」

孟昶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他沒在京城，許多事不知道。

根本沒懷疑過，司馬宗在裝傻。

「大人，皇上怎能殺得了桓相？」

大堂中間，報信男子說：

「也不知怎麼搞的，皇上不但清醒，且武藝非凡。」

「他在朝堂殺死桓相幾人後，單槍匹馬闖進桓相家，滅了桓相全家……」

故事聽完，孟昶差點沒大笑出聲。

這種事，孟昶連想都不敢想。不曾想，春天來得如此快。

「大人不可貿然出兵，皇上做這種事，一定計劃好。我們如一頭扎進去，恐難有勝算。」

桓弘緩緩點頭：「彥達以為，我們當如何做？」

孟昶能猜到，司馬宗這次做得很衝動，一定有許多事沒考慮到。

現在司馬宗最缺時間，無論如何，也要給他爭取。

「先聯繫皇甫大人他們，派人再去京城打探清楚。將青州境內的兵馬招集起來，再談出兵之事。」

……

下邳軍營，劉裕正在與眾手下商量，一壯年男跑進來：

「將軍，桓玄、譙子明等人被皇上殺了。」

「桓玄剩下的手下，大半投了皇上。只有譙子慶一些人，帶著少量兵馬離開。」

營中之人呆立當場，一年青將領不服：

「桓玄不是在京城有兩三萬兵馬？皇上怎會有如此實力，殺得桓玄？」

「主公，皇上突然清醒，武藝驚人……」

一個真實的故事，聽出神話的感覺。

再三確認，壯年男立下軍令狀，大家才相信。

「皇上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就算清醒，怎會有如此利害？」

劉裕自己就是個高手，能想到司馬宗殺桓玄全家殺盡、震懾萬軍的場景。

無論是氣與勢，他都自愧不如。

「道和，你可知道原由？」

劉穆之字道和，沉思片刻：

「只怕真和那顆丸藥有關，機緣巧合之下，讓皇上因禍得福。」

「如只是呂布之輩，還沒什麼。要是有勇有謀，對我們絕非好事。」

這些話，被力頂劉裕的謝瑤知道，不知會有何感想？

猛將王鎮惡頗不以為然：

「武藝再高又如何？桓玄在外面的兵馬不少，又從建康逃出一些。不日定會殺向建康，他還能頂住？」

劉裕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威脅，這種威脅，當時桓玄入主建康時，他也未曾有過。

「派人再去打聽，一定要將皇上之事，打聽清楚。」

「他們很有可能，會招我們去建康防禦，到時主公如何選擇？」

劉穆之說完，劉裕雙眼一亮。

他在人前掩飾很好，軍力不凡，忠心耿耿。

如果說誰還能救大晉，大家首先會考慮他。

「自然起兵勤王。」

劉裕當天就開始做準備，在外面的兵馬，他也下令招回。

結果、

第二天，司馬宗的聖旨到。

「令劉愛卿出兵攻桓玄逆黨，暫時不用進京。」

劉裕呆住：「道和，他們這是何意？」

劉穆之苦笑：

「這一手更高明，既能讓我們對付桓家軍，又不用進京，成為第二個桓玄。」

眾人恍然大悟。

「你是說，他們已懷疑我們？」

「不無此可能。才發生桓玄之事，這樣的懷疑很正常。」

劉裕大怒，抽出腰中劍：

「防我？那好，我當盡起兵馬，進京清君側，除奸佞。」

「無此必要，我們只需按兵不動。到時進京為皇上報仇，豈不更好？」

……

司馬宗的想法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幾通屠殺，只是讓大家怕了他。

那些文化兵還在培養中，缺的官員，至今都沒能招人補上。

有些已投他的官員，也悄悄舉家搬離。

朝堂死氣沉沉，除那小數擁護司馬宗的人，基本沒人說話。

司馬宗知道，這種情況，殺再多的人也沒用。

他挖空心思，想出一件事。

這天，顏子其領著三人到來。

「你們等會見到陛下，別亂看亂說，陛下有話就答，萬不可失禮。」

顏子其最激動，他們以為這次死定。結果大家不但沒死，還因禍得福。

太監和宮女隊伍中，在他們的清理下，已全是自己人。

顏子其被任命為太監之首，另一老太監盧從林任老二、宋真第三。

司馬宗要招見的這幾人，是從軍中退下來的老兵。

怕失禮，顏子其吩咐一大堆話。

司馬宗將三個老頭揮起：「聽說你們是石匠，手藝如何？」

三人互望一眼，口才最好的黃善回答：

「回皇上，我們以前在軍中，就是手藝人。干幾十年，手藝還行。」

司馬宗指了指他：「讓你們雕朕，你們能不能雕出來？」

奸臣被除，幾女的性格，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天笑容多、話也多。

「哥哥，你讓他們雕你的像幹什麼？」

「有大用。」

三個石匠小鬆口氣：「雖不說完全像，能做得七八分像。」

「夠了，你們儘早將朕雕出來。以後你們三人，就留在皇宮為匠師。」

三人大喜，再次跪下：「小人願為皇上效力。」

……

劉萬忠是個志小才疏的人，但自從司馬宗親政后，很活躍。

司馬宗剛回來，正在和幾女享受午餐，劉萬忠到來。

「拜見皇上。」

岳父給自己下跪，司馬宗很不習慣。

「以後岳父大人不用行跪拜之禮，一起用餐。」

「爹，陛下既如此吩咐，你就不要這樣了。」

劉玉心甜如蜜，王神愛兩女只有空羨慕，只有王神愛的母親在世。

劉萬忠一臉虛榮，沒客氣。

「臣查到廖仁會的家人了，他們就藏在不遠的懷縣城中。」

司馬宗一怒殺了桓玄全家，太過殘暴，事後有些後悔。

「算了吧！」

「算不得，韓正權倒下后，家產幾乎被廖仁會盡吞。那些家產，一定在廖仁會的家人那裡。」

司馬宗雙眼一亮：「你認為，他們大概有多少財富？」

說到財富，幾女也堅起耳朵。

她們現在雖有大量銀子，要用錢的地方更多，仍很窮。

「韓正權當建康太守，不知搜刮多少銀。廖仁會是桓玄面前紅人，銀子也不會少。兩人加起來？起碼有數萬兩銀。」

司馬宗放下筷子，正色道：

「那些銀子皆是民脂民膏，人可以放過，銀子必須收回，我們這就去懷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