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拜義父
司馬宗並未得坐主位,和他老婆桓容,在桓玄旁邊擺了張桌子。
只是聞到桓容身上的味道,司馬宗就沒了口味。
大廳,酒過三巡,廖仁會起身:
「蜀漢時期,後主劉禪和諸葛亮君臣相益,為報諸葛亮輔佐之恩,以父視之。」
「今桓相功績,不在諸葛亮之下。並嫁女為皇上之妃,可謂愛護有加。」
「叫泰山已不能表其心,皇上何不拜桓相為父?更顯親熱。」
除桓派之人,全驚呆。
的確有叫臣為父的皇帝,桓玄豈能和諸葛亮比?
這可能是做臣子最大的殊榮,拜個權臣為父,也是皇帝最大的恥辱。
這恥辱,以前在董卓控制下的漢獻帝,也沒嘗試過這樣的恥辱。
「不可」謝瑤一臉怒紅:
「皇上乃九五之尊,豈能拜人為父?」
「謝大人說得是,」周孝禮接道:
「皇上和桓相已是翁婿,何必多此一舉?」
「既是翁婿,叫一聲相父有何不可?」
大廳眾人,為此事爭論起來。
司馬宗獻花圈的喜悅沒了,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一旁的桓容冷哼:
「陛下莫非以為,我爹不配你叫他一聲相父?」
司馬宗掃了一圈,有百多個官員。
「朕作不了主,大家給我作主如何?贊成之人舉手,朕看有多少支持之人。」
一下子有超過半數的官員舉手。
一些沒舉手的人,在厲眼的掃視下,也緩緩舉起手來。
只剩下謝瑤等十幾人沒舉。除這十幾人,司馬宗想斬光殺絕。
後世他父母死得較早,後來從未叫人爹娘。
這輩子竟要叫一個大奸臣為父?
瞬間,司馬宗想到許多事。
三位老婆的安危、祖宗的基業?
殺意,在司馬宗眼裡很快消失。
帶著笑臉,來到桓玄面前拜下:
「拜見相父。」
「好好,我兒快快起來。」桓玄哈哈大笑。
廖仁會這辦法非常高明,除試探司馬宗,還有一個目的。
桓玄想篡位,取晉代之。
忠於司馬氏的人並不少,外面還有劉裕等大軍閥。
現在司馬宗拜桓玄為父,以後只需讓司馬宗,搞個退位儀式,讓位於桓玄?
願打願挨之事,反對之人會少得多。
回到宮裡,王神愛幾女聽到此事,又抱著司馬宗一陣好哭。
「陛下,桓玄老賊欺人太甚,我們乾脆逃吧!這樣下去,遲早會為他所害。」
「他沒機會害我們,」司馬宗已打定主意,要弄死桓玄。
他已對眾臣無望,今天這種事,連謝瑤那些人,也只是說幾句反對的話。
沒人為他要死要活。所謂的忠臣,也只是些明哲保身之輩。
司馬宗來到大殿,抄起劍,在大殿中瘋狂泄憤。
顏子其幾個太監見狀,趕忙將大門關閉。
「去四周警戒,陛下會武藝之事,萬不可傳出去。」
沒過一會,仲長遠進來。
仲長遠對司馬宗今天的表現,非常滿意。
現在仲長遠是桓派的高層,已打聽到不少事,將桓玄的目的說出:
「桓玄現在仍在懷疑,皇上是否清醒。今日皇上沉住氣,將他們的疑心打消不少,但仍未盡消。」
司馬宗只猜中對方的試探,沒想到他們還有禪位的意圖?
「他們還真敢想,朕估計,他們應該準備在明年起事吧?」
仲長遠驚訝點頭:
「皇上說得不錯,今天在外面的桓弘等派人來說,他們正在加緊準備。」
「明年一定能起事,為此,桓玄還將國號也想出來。」
三女大怒,王神愛說:
「桓玄賊子,遲早不得好死。」
「就算早死,也要拉他出來鞭屍。」
司馬宗等三個老婆發泄完,笑道:
「朕猜想,他的國號是楚吧?」
仲長遠驚呆,和上次知道司馬宗會武差不多。
他們才開完會,桓玄才在會上,說出國號。
為此,仲長遠散會就跑進宮,絕對沒人告訴司馬宗。
「皇上,你如何能猜中?」
「怎麼猜中的?我還知道桓玄是怎麼死的。」
這些話,司馬宗沒說:
「桓玄始興於楚,故而猜想他以楚為國號。」
「陛下太聰明了,」若非有人在,謝青青三女已撲向司馬宗。
司馬宗很成功,連自己三個老婆也被忽悠到。
「他們最想不通,是朕幕後之人。仲愛卿,配合朕做件事,打消他們的疑惑。」
現在不要說一件事,百件事仲長遠都願意。
「願為皇上做任何事。」
……
黑夜能掩蓋許多東西,有些事情,在夜裡做更方便。
仲長遠帶著七八個禁衛,在若大的皇宮中巡邏。
人雖不少,這些禁衛走得非常小心。每走幾步,都要看看四周。
一年青禁衛說:
「仲將軍乃真將軍矣,以前董廖幾位將軍在時,晚上最多在乾央殿巡視,不敢來這些地方。」
「仲將軍不但膽大,武藝也比他們高強。就算真碰到厲鬼,也不怕。」
幾個禁衛一頓馬屁拍完,仲長遠笑道:
「別胡說八道,我只是不相信有厲鬼。真要是碰上,誰不害怕?」
說完,突然仲長遠將手一伸:
「別說話,前方有人。」
前方是一處小山坡,在一棵高大的樹前,有一盞昏暗的燈火。
借著燈火可以看見,正有一人,坐在樹前。
「是皇上。」
「小聲些。」
大家在後側面,能看到坐在那裡的是司馬宗。只聽司馬宗對著大樹訴苦:
「昨天桓玄壽辰,讓朕拜他為義父,朕不敢不從。你有沒有辦法,讓朕不拜他為義父?」
樹上傳來一陣讓人發毛的聲音:
「你做得對,忍一時風平浪盡。一個稱呼而已,沒必要見真。」
「你以前給朕出的那些主意都很好,能不能再給朕出個主意,讓朕逃離這裡。」
「逃離這裡?你想去哪裡?」
「去哪裡都比這裡強。聽說下邳劉裕是個大忠臣,他一定能保護朕。」
樹上的聲音冷哼:
「劉裕的野心,不在桓玄之下。記住,只有自強,才能不被人欺負。」
最後一個字結束,突然從樹上,冒出一個身穿黑衣、長著青面獠牙之人。
幾個禁衛被驚呆,一個膽小的年青人,轉身就準備逃,被仲長遠抓住。
更神奇的一幕出來,樹上的厲鬼,做出一個要飛的動作。
身體竟真飛起,朝另一處斜斜飛下。
下面的司馬宗一點不驚,喃喃道:
「他怎麼說劉裕也有野心?劉裕不是個大忠臣嗎?」
司馬宗說完,獨自打著燈籠離開。
「厲鬼」年青禁衛此時才敢叫出聲:
「皇上剛才、剛才在和厲鬼說話?」
仲長遠眼中露出不小的佩服,他的演技也有所提高,用驚懼的聲音說:
「此事不可張揚,明天一早,我們去向桓相彙報。別去前方了,我們返回去。」
要是他們從樹下過,可能會發現,樹上系了根繩索,一直繫到坡下另一棵樹上。
此時在這棵樹下,厲鬼被摔得七葷八素。
臉上的面具也露出大半,是個年青人,田為盛的弟子代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