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皇上拜壽
馬車內,傳來一陣很輕微的笑聲。
外面全是禁衛,謝青青幾女只能捂住嘴偷笑。
「陛下這主意太好了,既為百姓做了事,又得到名聲,還能將桓玄氣得死去活來,簡直是一箭三雕。」
司馬宗自己也很滿意,現在的名氣很重要,就算冒些險也值得。
「絕不能讓桓玄得到民心,否則,就算將他滅掉,也有惹來不少麻煩。」
司馬宗說完,馬車為之一緩。
「發生何事?」
「皇上,前方堵了一群人。」
一家人難得出宮,有熱鬧可看,擠進人群。
裡面一婦人,抱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正在哭泣。
男孩頭上流了不少血,被婦人用手捂住。
王神愛從英蘭手中接過瓷瓶:
「這位姐姐不用急,我這裡有治傷葯,抹上很快就可止血。」
婦人看向她們,可能看樣子不像騙子,連連稱謝。
「多謝夫人,小少爺被一輛馬車撞了,奴家已讓人去通知老爺。待老爺他們來,定會感謝夫人。」
「感謝倒不用了,我來給他看看。」
司馬宗用手帕將小孩的傷口清理后,抹上藥,很快小孩止住哭。
「少爺,你感覺如何?」
「不痛了,感覺好涼快。」
「多謝公子和夫人。」
司馬宗正要離開,前方奔來一群人。
一個身穿盔甲的中年將領,看著司馬宗呆了片刻:
「臣洪友盛拜見皇上,三位娘娘。」
「他就是皇上?」
四周看客傳來陣陣聲音,婦人跪下,對洪友盛說:
「老爺,剛才皇上和娘娘賜葯,皇上還親自給少爺上藥。現在少爺已止住血,傷口也不痛了。」
洪友盛一臉感激,再次跪下:
「多謝皇上,娘娘相救犬子。」
「這些是小事,不用言謝。」司馬宗掏出藥瓶:
「此葯對傷口有很好療效,每天將傷口清洗后敷上,三四天就可癒合。」
司馬宗不認識洪友盛,雖有想收買人心的想法。
沒想到洪友盛,以後會幫他一個很大的忙。
……
桓玄病了,額頭上敷著一張白巾,躺在一張大床上,接見各位手下。
「你們老實說,司馬德宗是不是恢復心智了?」
這問題不好回答,眾人互望一眼,譙子明先開口:
「下官以為,應該沒有。是個正常人,言行舉止不可能向他那樣。」
不少人點頭附合。
司馬宗來自後世,後世人的言行舉止,當然不可能向現在的人那樣。
裝傻,本就是一大優勢。
再加上他刻意說的那些傻話、找死的話,很容易能麻痹人。仟韆仦哾
還有兩個謀士沒表態,桓玄先問殷仲文:
「仲文,你以為如何?」
殷仲文已不想再回答這個白痴問題。
「皇上不止恢復心智,他現在,比我們更有智慧。」
「最開始,他就杜撰一個幕後之人。最後我們嚴管皇宮,已沒人出入,幕後之人在哪裡?為何他仍能一次次化解那些麻煩?」
桓玄也是這樣想的,點頭認可。
「仁會,你怎麼看?」
廖仁會本就視殷仲文為仇,原本不贊成對方的話。
見桓玄也認可,將這些天想到的方法說出。
「有沒有恢復,試一試就知道了。」
「還試?」桓玄獃獃問:
「如何試?」
「桓相後天大壽,請皇上請來……」
廖仁會說完,桓玄的病也好了大半,一下子從床上翻起。
「妙計,就這麼辦。」
……
仲長遠進宮,時時要在宮裡。廖仁會的計,沒人給司馬宗說。
司馬宗又賺了桓玄一回,和三個老婆玩到半夜。沒睡一個時辰,又得起來。
王神愛和謝青青替司馬宗穿衣,劉玉去御膳房給他做早餐。
這樣的齊人之福,司馬宗感慨萬分。
「還是當昏君好。」
「陛下別胡說,」王神愛勸道:
「昨天陛下還說,百姓很可愛,要立志當一個千古明君。」
昨天的百姓很可愛,法場那天的百姓就不那麼可愛了。
「靜之說他要來京城,等會讓宋真派人去他說的地方看看。如果已回來,千萬別露面,我估計,桓玄仍會繼續試探。」
來到朝殿,看樣子比平時更安靜。這樣的安靜,透著一絲詭異。
半晌沒人出來說事,司馬宗感覺全身發癢。
無形中的時鐘,在他腦子裡噠噠作響。
外面的夜色中,一股白霧湧入大殿,竟有幾分鬼怪的氣氛。
司馬宗等不得,乾咳一聲正要開口,謝瑤搶先一步:
「皇上,今年重陽那天犯紅煞,要過十日才能祭祀。」
司馬宗聽到一個熟悉的辭彙,後世也信犯紅煞的迷信。
「那就再過十日祭祀吧。」
謝瑤開了頭,大家總算恢復一些正常。桓豹進言:
「明日是家父大壽之期,請皇上和大家去我府上,為家父慶壽。」
這樣的請客,聽起來很霸道,還好大家習以為常。
「泰山過壽,當去。」
……
王神愛拿出百兩紋銀,遞給她的貼身宮女英蘭:
「去街上買些壽禮,挑好的。要是銀子不夠,再來支取。」
「等等。」
司馬宗現在要養宮裡大幫人,最近又花了不少,一百兩銀子也捨不得。
「拿十兩銀子去吧,隨便買些東西。」
三女呆住,謝青青笑道:
「陛下,這也太摳了吧?」
不用他們再操心,桓容帶著一幫人闖進來。
「陛下,爹爹明日大壽,你們可曾準備好禮物?」
「妹妹,我們正在商量這事。這一百兩銀子,給桓相買些壽禮。」
「不用你們準備了,」桓容一臉鄙視:
「本宮用下個月宮裡的月俸,給爹爹當壽禮。」
司馬宗唰一下站起,整個宮裡這麼多人,吃喝拉撒、包括維護費、燈油費等等。
幾女連新衣服也捨不得做。
每個月才一千五百兩,全拿去給桓玄當壽禮?
「月俸不能動,壽禮的事我們已商量好,絕對讓泰山滿意。」
桓容火了:「你們能準備什麼好東西?」
「總之一定讓泰山滿意,要是他不滿意,你可將月俸當成壽禮。」
「好,」桓容瞪了他們一眼:
「這可是你說的,本宮就走著瞧。」
桓容離開,司馬宗問:「你們會不會扎花?」
「扎花?」謝青青問:
「陛下要扎什麼花?」
司馬宗笑道:「給桓玄,弄一個超前的禮物。」
……
第一權臣桓玄大壽,五湖四海來的人不少。
平時關係不好的劉裕等軍閥,也讓人送來禮物。
桓府那一條街,全被人和車轎佔領。
幾千個官兵,在外面維持秩序。一道聲音響起:
「皇上娘娘駕到。」
司馬宗和桓容遠遠下轎,但他們沒走到最前面。
最前面有兩個壯男,舉著一件東西,吸引路人的目光。
「好多花,怎麼全長在一個大圓上?」
「你看清楚,那些可不是真花,好像是紙紮的花。」
「難怪,紮成一圈圈。雖只有黑和白,看起來真漂亮,不比真花差。」
司馬宗噁心死人不償命,和幾女一道,為桓玄扎了個大大的花圈。
上面還寫了兩條字:
「祝桓老大人安,孝女桓容、女婿司馬德宗獻。」
這年頭哪有這東西?一抬進府,就得到許多人的稱讚。
身穿壽服的桓玄,起身摸著上面的紙花:
「你們有心了,這禮物不錯。我活了幾十年,第一次收到如此特別的禮物。此物何名,誰想出來的?」
一千五百兩月俸總算保住,司馬宗鬆了口氣。
他還準備給桓玄弄些菊花,可惜沒找到。
「此物名花圈,是神愛她們所想。」
「要是泰山喜歡,以後朕讓她們,給你全家一人做一個。」
「好好。」見桓玄滿心歡喜,一些官員大拍馬屁。
「此花雖非真花,春夏秋冬皆不調謝。四季常在,如桓相,永遠昌盛。」
「不錯,寓意不凡,也只有桓相,才有資格用此花圈。」
桓玄大手一揮:「來人,將它掛在正堂中間。」